“牛逼!”白苒真想给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凶悍无比的战斗鸡点个大大的赞。
就冲这蚍蜉撼大树的勇气,就让她觉得,自己连只鸡都不如。
白苒干脆把帘子挑起来,双臂抱胸地看起了公鸡逗悍马的表演。
宫青临家的马自然都是好马,一开始对这自不量力的鸡完全不放在眼里,自顾自吃它的草,可战斗鸡要挑衅啊,一会跳起来啄他马腿,一会跳起来啄它马屁股。
烦得人不屑于和这小东西计较的悍马,也狂躁地一声长嘶,扬起蹄子,怒踩战斗鸡。
可这战斗鸡厉害啊,个头虽小,却异常灵活,在马腿和马肚子下来回奔窜,抓住一切机会啄上一啄。
白苒开始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起来。
乐极总是容易生悲的。
战斗鸡往后一窜,起跳,往马屁股前方寸许位置一啄……
白苒一脸黑线,捂脸,要变天了吗?连一只鸡都无师自通地学会攻击雄性动物最薄弱的部位了。
白苒觉得,那马肯定…~哎嘛,想象一下都好疼呢。
下一秒,战败的悍马许是痛得,也许是恼羞成怒得,开始了狂奔,发疯般地狂奔。一下子就窜出老远,像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上一秒还在看鸡马大戏的白苒,下一秒就惊恐地发现,她……又一次上遇上了骏马发狂的狗血事件。
她,可能要亲自上场扮演车毁人亡的历史惨剧了。
马跑得太疯狂,差点没把她甩出去,拼命抓住马车固定在车壁的拉环,才没被甩出去摔死或者踩死。
前方,是一个急转弯,可这马,发了疯地撞过去,眼看就要撞上那面岩壁。
“啊……”白苒本能地尖叫,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马车即将撞上去,然后,马死车毁人亡的悲惨结局。
这辈子,和马车有仇吗?
倒计时,一秒,两秒,三秒。
白苒只感觉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随后往右侧偏转,只是,那撞击却迟迟没有来。马车也逐渐地放缓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没撞上?还是灵魂离体,感受不到疼?
白苒抖抖索索地睁开眼,畏畏缩缩地往前方瞅了瞅。
前方,马上,有人长身玉立,眉目如画。
定定地看着这副熟悉的画面,白苒恍惚觉得,好像穿越了时空,穿越回了一年前。
那一日,她陪林檀兮去香山,马车被二婶做了手脚,以至于马在半途突然发狂。那马,也是这样,冲向前方。她,也是这样,闭上眼,尖叫,准备迎接那粉身碎骨。
那日,也如今日这般,她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在马的绝美画面。
只是,马上,不知何时,换了人。
沉鱼随后上来,安抚了马。宫玥便走回马车,上了车。
“喏,袖子借给你。”宫玥把衣袖主动递了过去,这丫头,受了惊吓,都会哭鼻子,然后拉他的袖子擦眼泪鼻涕啥的。
白苒这次却没有扯起人袖子就嚎啕,就眼泪鼻涕横飞,就求安慰。她看着这递过来的华丽袖子,眼神有些呆呆的。
这袖子,不像那人常穿的胜雪白衣,而是张扬华丽的锦衣。
突然地,她就有点擦不下去。
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那袖子,也忘记了劫后余生要大哭的剧情,眼神开始飘忽起来,飘得很远很远。
她记得,那一日,他......手足无措。她还记得,那人,满脸嫌弃地看了看袖子,说要她照价赔偿他的衣服,他还说,救她一命,要收费。
于是,她,又欠下了他一万两黄金。不过,那黄金,她到现在也没还,不了了之。
“小丫头......”宫玥有些诧异她今日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哇哇大哭,又有些心酸,这丫头,现在,坚强得连哭都不会了吗?
他还是,喜欢看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蛮横就蛮横的样子。
白苒被这一声呼唤,回了神,眼前,宫青临那张漂亮,却似不再张扬的脸凑了过来。
“殿下,用你的袖子擦鼻涕,要收费吗?”白苒鬼使神差地问了这样一句,问完,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宫玥:“......”
“不收费,你想用就用。”宫玥有些咬牙切齿,心里却微微一酸。
“真的吗?殿下你果然比某人好。不过,还是不了,弄脏了你衣服我过意不去。”白苒说完,抓起自己衣服就当抹布用。
用完,又满脸嫌弃地看了看自己,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将就用用宫青临的袖子好了。
可是,刚才那一刻,她就是不想用啊,也不知道自己在给自己较啥劲。
宫玥:“......”
苒苒,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
叹了口气,宫玥坐下来,打开白苒的包裹,找出一套换洗衣物,自然而然地就去扒她的衣服,“来,换上。脏兮兮的,像个女孩子吗?”
动作轻车熟路,自然得好像扒自家老婆,熟练得仿若早已这样做过无数回。
白苒一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殿下....你怎么扒我衣服。”白苒反应过来,一把扯回散开了的领口,心里却觉得,这宫青临,怎么也是这样画风,怎么就扒她衣服扒得如此自然又顺手。
宫玥手一顿,也呆了呆,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那扒她衣服的手。随即像被火烫,嗖地缩回了手。
这手,就那么有记忆力吗?他,就那么习惯了这些做惯了的动作吗?刚才,自己似乎没想那么多,自然而然地就去扒了。
“咳咳,小丫头,你啥时候这么扭扭捏捏了。本王不就帮你把领口那脏了的衣服扯了下以免弄脏你脖子嘛,再说,你这里面还有中衣内衣啥的,又没脱光,怕啥。”宫玥有些讪讪地,强壮理直气壮,却底气不足。
“是吗?”白苒狐疑地再次看了看他,“你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我看了你的那什么,今天故意报复回来的吧.”
白苒的眼神又开始上下扫射,脑子里又开始盘旋那画面,身材,真好啊。
脑子里又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始终抓不住那一抹异样的感觉。
宫玥:“......”
“我说小丫头,这事,咱能翻篇了不?赶紧清理掉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宫玥眉头跳了跳,黑了脸,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她总是,有本事,让他破功,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
他不知道那画面究竟能不能在她脑袋里散去,他却知道,这画面,要在他脑袋里盘旋很久很久了。
“哎呀,你拍我脑袋干啥?大男人一个,还恼羞成怒了,有啥嘛,本姑娘又不是没看过。”白苒想表达的是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美术画视觉。
那现代,各种艺术展,还有那生理卫生课,啥也见过,再精细点的结构,书上都有。她还能头头是道地讲出初中生物老师上课的原话呢。
大惊小怪,就是这些古人。
宫玥一滞,闷闷地道:“你啥时候看过我的?”
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了,这丫头,她啥时候看过宫青临的?
“昨日不是看过嘛。”白苒不屑,谁稀罕啊。
宫玥:“......”
两人正说着,丑牛沉鱼追了上来,手里提着那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