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铺老板大骂一声,抄起旁边的石块朝着奥莫德的脑袋砸来。后者抬手挡住他的胳膊,随后轻轻一扭,将石块夺下。
警员们看到嫌疑人还敢反抗,卡哒一声拉动了枪栓,喝道:“立刻停手,你们涉嫌盗窃,跟我们走一趟!”
奥莫德放下手,冷冰冰的瞪着警员,骂道:“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抓就抓我吧!”
警员闻言大怒,抬起枪托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嘴角和脸颊立刻砸出了血。奥莫德没有伸手去擦,继续冷冰冰的望着他们。
“本来以为是盗窃桉,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了啊。身份证明呢?都给我掏出来!”另外两名警员举起枪缓步靠过来,帮着同伴威吓众人。
奥莫德从怀里取出一张金属卡片,道:“喏!”
警员一把夺过,随意看了一眼,轻蔑道:“原来是下等人,怪不得如此粗鲁!”
那裁缝铺老板本来还有些担忧,听到是下等人后,立刻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他身为中等人,可不能被这些下等人欺负。
想到这里,他又捡起石块,朝奥莫德的肩膀砸去——他本来想砸脑袋,但担心激怒对方,便改为了砸肩膀。
奥莫德本能的想要闪避,立刻迎来了两个枪托的砸击。同时,裁缝铺老板的石块也砸在了他的左肩上,立刻传来卡察的脆响,似乎骨骼受到了重创。
他尽量站着不动,警员们有些满意他的乖巧,便笑着说道:“好啦,你就别砸了,刚才这一下也算给你个面子。”
裁缝铺老板像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听话的后退一步,让出道来。
警员转头看向奥莫德,厉声道:“其他人的身份证明呢?我要挨个检查!”
博尔科犹豫片刻,也掏出了身份证明,果不其然引起一阵嗤笑。
接着便到了女人们,她们此前不着片缕,哪有什么携带身份证明的机会?更别说她们自己都不觉得能够活下来。
发现女人们没有身份证明后,警员们笑了,各自用隐晦的眼神商议一番后,一直发话的那个咳嗽两声,道:“你们要配合我们去做检查。”
“还有你们这些外乡人,我怀疑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也要检查!”对待俞弦等人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冷酷,可能是考虑到贸然伤害外乡人,会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沉婧抬起头,轻轻扯了扯俞弦的衣袖。
一名警员立刻看过来,发现只是小女孩担心害怕的小动作后,便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俞弦摇摇头,没有出声。
沉婧见状,只好放弃了用灵能操纵他们的打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操纵了他们的意识,让这些人干干净净的走进监狱,看起来太反常了。
至于不去监狱?那不太可能,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一点皮肉伤,等会儿找巫婉医治即可,他很放心,奥莫德似乎也明白他的打算,连无谓的反抗都没做。
前往警局的路很远,难得他们这么快速的追到众人。
女人们走在中间,几个猴急的警员不时回头打量,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她们认识这种笑容,巫婉也认识,她的怒气在悄悄积蓄。
俞弦见状,急忙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别动怒啊,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巫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是……”
“稍微忍耐一下,别着急。”
“不许说话!”
一名警员回头大喝一声,随后举起枪托想要给前者来一记,抬起手臂时,他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放心了,只用冷酷的眼神瞪了一眼。
俞弦貌似乖巧的点点头,老实的跟在后面。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警局前。
警局的门是黑色的,上面有一副擦得明亮干净的牌匾,牌匾上写着警局等字。门的两侧种着高大的树木,树木正随凉风轻轻摇颤。
走进警局后,奥莫德两人被安排在院落一角,那里立着七八个金属柱子,柱子上垂着冰冷坚固的黑色金属铁链。
两名警员将铁链栓在他俩的脖子上,随后上锁离开。
女人们被带到偏角房间,透过几扇脏兮兮的窗户,依稀可以看到那里是审问囚犯的场所,陈列着不同的刑具。
剩下的俞弦等人则被带到了正厅,一名警员搬来几把木椅,招呼他们坐下。随后,一个警官走进来,懒散的问道:“就是你们盗窃了裁缝衣服?还是说,你们和那些人毫无关系,根本就是路过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面。在说到第二种可能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并以眼神示意远处的刑具和后面的大门。
俞弦仔细瞅了瞅壮硕的警官,对方的肚子很大,里面必然装满了酒和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装满其他人的鲜血。
怀着这个疑问,他看向沉婧。沉婧立刻会意,抬手控制了眼前的警官。在其他警员看来,领导不过是稍微晃了下神,便饶有兴致的坐在了座椅上。
几秒钟后,她收回力量,向俞弦点点头,并在桌子下做了个卡察的手势。
“噢,实不相瞒,我们和他们……”
他还没说完,警官突然粗暴的打断了他的发言,微笑着提醒道:“在我们这里,盗窃罪等同于流放的,也许在你们那里,盗窃是很轻的罪名?”
俞弦苦笑道:“我知道,可是人要诚实一些,我们的确和他们是一起的。”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也参与了盗窃?”
警官收起笑容,神情逐渐转为冰冷。他扭头看向身畔的警员,道:“去外交部门,告诉他们有一群外乡人犯了盗窃罪。”
俞弦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警官冷声道:“你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即使是外乡人,在我们这里犯了罪,也要归我们审判!”
俞弦道:“我知道,我们认罪认罚。”
“该死!一群蠢货!”
警官恼火的骂了一句,随后看向警员,道:“那些人交给你们了,这几个留在这里,等外交部门的回复!”
“遵命!”
警员倒是很开心,他快步冲到院子里,看都没看如野狗般栓在金属柱子上的奥莫德两人,径直冲向了偏僻房间。
几分钟后,那里传来愤怒的喝骂声和狰狞的大笑。
一时间,其他留在房间里的警员也坐不住了,对视一眼后,他们看了看俞弦等人,毅然决然的朝偏僻房间冲去。
他们的速度之快,令俞弦明白为什么能迅速追上自己等人。看来,他们在成为警员前,一定有速度方面的基因优化。
巫婉看到警员们都离开了,立刻从木椅上站起来,抬腿便想往那个房间走去。俞弦连忙拦住,道:“别着急,只是肉体上的疼痛罢了。”
巫婉困惑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我们明明能救援的!”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不在这里,她们中的某人也经受了这种遭遇……你能确保她们严守秘密,不会吐露出魔法相关的机密吗?”
俞弦凝望着巫婉,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巫婉沉默了半分钟,突然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真的要放任不管吗?”
“好吧,我向你保证,只要没到那一步,我们都要旁观。相反,如果到那一步,我绝对不会阻拦你。”
俞弦说完,巫婉终于肯坐下了。
他们都知道所谓的那一步指的是什么,那是**的宣泄,是人性的遗失,也是绝望生活的开端。
如果真的将要发生那种事,谁都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因为这种痛苦不同于肉体上的疼痛,它所造成的伤口,往往会持续一生,永远无法愈合。
巫婉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尽管她一度试图遗忘,可屡次遇到相似的事时,她总是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愤怒的呼喊不时传入众人耳中,伴随着喊叫声一同出现的,往往是疯狂又愉悦的笑声。
院子里,被遗忘的奥莫德两人愤怒的大骂着,但他们被困在了金属柱子附近,无法挣脱。
俞弦听了一会儿,也觉得于心难忍,便提议道:“我们过去看看吧,也许会让他们收敛行为。”
巫婉疑惑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考验她们吗?”
俞弦苦笑道:“因为我突然发现,这种惩罚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在这种时候,她们能经受两秒便已经算得上对得起我们了。”
“那我们快过去!”
巫婉抬腿往外冲去,一名警员听到脚步声,疑惑的朝外看去。当他看到往外跑的外乡人后,稍微露出惊诧的神情,却没有拦阻的动作。
其实所有人的离开,还有一层意思……你们这些外乡人赶紧滚蛋,不要在这里添麻烦了,谁也不爱管你们那些破事!
所以,当他看到外乡人如此识趣后,自然没有拦阻的想法。任何有此想法的人,只需要面对数十次的问询,不停地在外交部门和警局之间游走,还可能再跑几个其他部门。如此一来,绝对没有人有兴趣理会他们。
出乎警员意料的是,这些外乡人非但不跑,反而一股脑的凑过来,彷佛要观看行刑的场景,他不禁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高高的扬起手臂,重重地挥落长鞭,彷佛抽打在那些不识趣家伙的嵴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