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苍老的声音,但是李宥知道这苍老的声音后面蕴含的是几十年经验的沉淀,他可不敢小觑,推开门进去,几个队员跟着把人抬进去之后离开。
“报告总队长,鹰凖已圆满完成任务。”李宥敬了一个礼,然后走过去把那本账本递给总队长。
“嗯,知道了,干得不错。”总队长把那个账本打开,还没往下看就对李宥说了:“这次你们闹的动静有些大啊,省委都打电话到我这里来投诉了。”
李宥只是嘿嘿直笑,即使自己犯再大错误总队长都会包容自己。
“不过这件事你做的好,既是犯罪那就应该受到惩罚,这个就是那位副省长吧?”总队长洪战站起来,走到副省长身边蹲下,扯掉他口中的臭袜子回头看李宥,看得李宥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们啊,做事情也不注意点影响,还要我去给你擦屁股,迂回作战不懂吗?这样把人捉来了不是下省委的面子吗?”洪战絮絮叨叨的,不过仍然慈眉善目,丝毫看不出来这个老人手中握着的是一支杀人如麻的部队,而他本人也是尸山血海爬过来的人,几十年把锐气都磨尽,但是人越磨越精。
“以后我会多多注意的。”
“还有以后?行了滚吧。”
“是。”李宥敬礼,然后有些犹豫的问:“总队长,那本账本……”
“放心吧,都交给我。”账本路上李宥已经“看”过了,知道这里面的牵涉到多少官员,即使是他看官生死也为之动容,深深的震撼。
“是。”
李宥离开了之后洪战才看打开账本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完了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老首长啊,是我,洪战,今天的事情有件棘手的事情啊,事情是这样的……”洪战将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听了洪战的话沉吟了一会,然后才说道:“账本先扣下,把人送过去。”
“好的。”挂断电话,洪战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把账本放到抽屉里,叫来勤务兵,让他把人送走。
“小李宥啊,不是我不主持正义,只是对头的势力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啊,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等到勤务兵把那位死狗一般的副省长送走后,洪战靠在靠椅上闭着眼睛悠悠的说。
李宥这一晚上睡得很沉,至少跟他同一个宿舍的杜成华是这样认为,可是梦中李宥却是挣扎着,即使是在梦里面依然感到头痛欲裂,杀人的时候他不会做噩梦,可是不知道今晚就怎么了,竟做起噩梦来,而且他意识里面明知道这是梦,却怎么都醒不了,挣扎着,梦中梦到了那些被他杀死过的人,但是他丝毫不惧,梦到那些战死的战友,他深深恐惧,他大喊,嘶吼,可是依然唤不回了战友,同一样的经历,他依然阻挡不了战友的战死,无力的流泪。
这时现实中的他身上幽光一闪,瞬间即逝,接着李宥便安静下来了,梦里面也安静了,渐渐的睡去。
第二天,李宥习惯性的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基地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不对,有异常,李宥可以听到别人说话了,是的,他以前只能是查看而已,并不能听到声音,可是现在他居然能够听到五公里之内的人所说的话,当然如果他不刻意去听也不会听到,李宥顿时来了兴趣了,恪于已经印入骨髓的保密条令,他没有去看基地里面,而是延伸到基地以外,那里有正在耕作的农民,听着农民的呼喝声,村妇招呼家人吃饭的声音,犬吠声,牛噑声,仲夏的知了声,真是声声入耳啊,李宥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自己终于不再是聋子了。
李宥正想收回精神力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叹息声,叹息声的源头来自路旁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李宥皱眉,也不急着收回。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妇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是李宥发现她的嘴并没有动,似乎,是心中的想法。
李宥心中狂喜,再换一个人试,还是一样,他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李宥顿觉畅快,想要长啸,可是想到这是部队,这样做不太好,于是压抑自己的想法。
能听到人的,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动物的,试了试食堂里面那几只母鸡,除了听到咯咯声之外什么都没有,李宥摇头,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啊,即使能听到动物的心声可是自己也不会说动物的语言啊。
不过能够听到别人的心声已经足够了,这就是第六阶段了吧。
哼着小曲去洗漱,其他战士见李宥这个样子有些奇怪,这还是以前那位整天冷着脸的教官吗?
自从李宥进入军营之后就一直严肃要求自己,同时也收起了以前那嬉皮笑脸的做派,而进入刺血之后,李宥更是因为战斗位置的关系,更是寡言少语,熟悉他的人知道其实他是个挺热情的人,而这些后来的刺血成员则看不到他这一面。
在一年前和李宥十分亲密的一位战友死后,李宥更是少笑了,只有在好友领导面前才会笑那么一下。
看到李宥的这副模样,有好事者竟跑去报告了杜成华,杜成华只是好笑,李宥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跟他也时常有说有笑的,或许是因为需要负责这么多人的生命,所以他更是严厉,或许是心中的那个结解开了吧。
杜成华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之后就打发了那位好事者河马同志,河马悻悻的回到宿舍,其他人围过来问怎么样了?
“嗨!别说了,大队长只是‘哦’了一声之后就让我回来了,啥都没说,没有惊讶或者高兴的表情,什么变化都没有。”
“你们说头儿会不会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啊?”
“屁,头儿要真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两年来接受他的训练的人会不知道?我们会不知道?”
“其实头儿以前还真就是挺开朗的一个人,他是我们一个省的高考状元,你们知道不?头儿和他弟弟都特牛,两兄弟同时考上了清华,知道是怎么上的不?状元,满分。”河马双手张开,竖起十个手指头,然后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回家探亲刚好看到了他的采访,通篇说笑的样子我是不可能忘记的,因为我们省有史以来就他们家同时出两个状元的,而且还是同一届高考的。”
河马也是两广人,不过到了部队却不会用老乡的身份去套近乎,他也是执着的人,必须得靠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天来。
“我靠,那头儿咋就变了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据说……”河马马上就要进入正题的时候看到其他战士纷纷起身离开,他连忙喊道:“哎,哎,怎么不听了吗?我跟你们说的绝对是真的,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这时候河马童鞋感觉到身后出来一阵“春风”,只是为啥这春风带着一丝的寒气呢?河马回头一看,手中的帽子掉到地上:“头……头儿,真是巧啊。”
李宥从他们入队以来就一直带着他们,将近一年了,所以他们都习惯喊李宥头儿。
“嘿嘿”李宥嘴角挂着一丝邪笑,然后一步一步的逼近他。
“别,别,头儿,有事好商量嘛!”河马捡起帽子连连后退,边退边向李宥告饶。
李宥将河马逼到墙角,然后眼睛看着他,头慢慢的逼近他的脸,近距离的盯着他看,看了一会,河马已经冷汗淋漓了,李宥才说了一句“公河马”然后转身离去。
李宥离开后河马只感觉两腿一松,顿时瘫坐到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了,比十公里越野流的汗还要多,松了一口气大叹:“头儿真是太恐怖了,就仅仅气势就把我逼成这样。”
这时候那些刚刚跑出去的队员看到李宥离开又涌进来了,看到河马这样嘲笑道:“你小子也太囊了吧,怎么坐到地上去了?起来继续说,我们还没听过瘾呢!”
“就是……”
河马却打死都不说了,公河马,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呢?
李宥出了宿舍,直接朝总队长办公室走去,想问一下昨天的事情解决怎么样了。
“笃笃。”
“进来吧李小子。”
李宥一愕,没想到洪战知道是他,推门而入,敬了一个礼之后说道:“请总队长称呼我鹰凖。”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想怎么叫还不由我?”洪战霸道的说道,接着语气变得有些幽怨:“你小子,什么时候又把我当领导了?”
“总队长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从头到尾都一直把您当领导,你不信?”听了这句话李宥不乐意了,大声嚷嚷起来,右手扣在左胸上,像是说要不挖出我的心给你看看。其实他还真的没把洪战当领导,而是当成一位长辈了,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很随意,同时也很敬重。
洪战摆摆手:“得了吧你小子,今天来找我是不是为了昨天的事?”
“是”李宥点头承认,他的目的本来就是这样,对洪战这样的老军人,什么就是什么,不需要拐弯抹角,那样反倒会引起他的反感,也正是李宥这样的性格才讨他喜欢。
洪战虽然料到李宥会是这样,却依然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他,沉吟一会之后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如果非要拿下那些人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引发的恐慌更大,所以上面决定压下这件事,等到换届之后再秋后算账。”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于上级的决定他这一个小兵没有任何权力去过问,所以,上级说是什么就只能是什么,他们只需要执行,而他今天来问一下只是有一丝的希望,希望这些与毒贩狼狈为奸的高官受到惩罚而已,如今知道结果微微有些失望,事情了解完了,李宥就想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