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衍轻轻拍着手给他鼓掌:“说得好,不能给我,得给你儿子。”
此话一出,不光是顾烨和顾母宁芙蓉,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变了脸色。
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冷了下来,顾烨更是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气压直飚二百五,整个人都颤抖着。
所有人都知道,顾烨没有儿子,宁芙蓉生了四个孩子,都是女儿,前三个都‘意外’丢失或者死亡,只留下了一个顾夜柳。
不少人视线有意无意的往顾年七身上看过去——顾年七自小就养在顾烨身边,养着养着,到跟他养出了父子相。
这是顾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是顾廷卫排除万难力压众人接回顾清衍把他指认成自己继承人的原因。
顾年七泰山崩于前神色不改,拿着刀叉的手稳定的一如既往。
还是顾烨用暴怒掩饰心虚,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指着顾清衍咬牙切齿:“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兔崽子,我怎么着也是你的大伯,是你的长辈,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顾清衍反而挑衅的看着他,大有一副你来啊的意思。
顾烨左看右看,抄起椅子,顾廷卫适时的出声:“行了。”
他看了眼顾烨:“你还真要动手不成?”
顾烨敢怒不敢言:“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夫妇两个坐了回去,拿起刀叉恨不得把盘子都给切碎。
顾廷卫沉了沉气,挥手:“你吃完就回去吧。”
顾清衍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的起身。
等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连忙拔腿跟了上去,走在庄园静谧幽深的长廊,男人犹豫再三,还是弱弱的开口。
“小少爷,今天咱跟大房这一出......是为了啥啊。”他挠挠头,虽说小少爷行事嚣张跋扈,无所顾忌,但是也不是那种无脑狂怒的人,反而理智冷静,手段狠厉的叫人害怕。
于是他开始思索今天这波,小少爷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难道是为了挑拨军心,使对方军马未动,军心先散?
又或者表面是挑衅大房,实则震慑墙头草三房,胆小鬼四房,让这两房想好了在战队?
在难道就是威慑顾年七,刺痛对方最为隐秘的事情,让他恼羞成怒,露出马脚?
男人越想越兴奋,竖起了大拇指,听见顾清衍语气淡淡,十分懒散:“无他,惟闲而已。”
男人:“......”
两人还未走到拐角,突然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烟味传来。
“那顾清衍这个蠢货,怕是连自己女人快死了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还是澈哥你从聪明!”
顾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烟又吸了一大口,缓缓地吐出烟圈,眼神透出十足的狠意。
“他杀了我大哥,就别怪我无情!本来就是个肮脏的私生子,他哪里配坐上这顾家家主的位置,哪里配坐到你我的头上!”
对面的人连连点头:“想要毁了他,就先从毁了他的根基开始!他那个女朋友,秦雾倒是个厉害角色,不过现在看来嘛......”
他嘿嘿笑了两声,话还没说完,突然耳边传来阴恻恻的声音:“现在看来怎么样?”
两个人吓得一哆嗦,抬头看见顾清衍眉眼沉沉,一双黑曜石的眼睛就像是噬人的野狼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顾澈嚣张的气息顿时收敛了不少,他只敢在背后问候问候顾清衍,当着面子,他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暂避锋芒。
另一个男人更不用说了,硬着头皮一点点的往顾澈身后钻,见顾清衍的视线一直盯在他身上,只好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什么。”
顾澈嘟哝着硬杠了一句:“连我们聊天都要管?”
顾清衍两步走到这两人面前,双手插兜,凭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个色厉内敛的东西,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秦雾,怎么了?”
顾清衍抬手指了指后面的黑水池。
“不说,我就把你们淹死在这里。”
后边那个胆子小的男人顿时怂了,连忙开口:“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是随口讨论到了她,她......现在挺好的。”说着,还讨好的笑了一笑。
顾清衍神色不耐起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言京。”
一直跟在顾清衍身后的言京冷笑着撸起袖子,拽着那男人的衣领直接把人拖着往前走,然后一个翻身扔进水里。
“噗通!”
男人顿时在水里惊慌失措的挣扎起来,几次想要靠岸都被言京一脚踹了回去,眼看着体力不支,呛了好几口水,面露死色。
顾清衍满意的收回视线。
顾廷卫给他身边支了那么多人,唯一中意且留下的,就只有言京。
下手够狠,脑子转的够快,一吩咐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从不顾及对方身份地位性别,往死里折腾,顾清衍不发话能把人硬生生打死。
这才是他喜欢的。
顾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一直听人说顾清衍不好惹,回来不到几天手上沾了好几道鲜血,他原以为不过是人传人夸大其词,却没想到他真的是下手就不留活路。
顾澈生怕闹出了人命,毕竟他可没有一个好爹在背后收拾烂摊子。当然,也是更怕这个疯子把自己也扔进去,连忙说:“我听人说,秦雾被联邦认定为118案件的凶手,试图杀害S国纪家,抓了个现行,现在在监狱呢。”
顾清衍呼吸一窒,却没有乱了分寸,反而更加理智:“听谁说的?”
顾澈对上他那双宛若深渊的眸子,冷气逼人,瞬间冒了一身冷汗。
“我有个朋友,他,他在联邦。”顾澈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眼神漂浮着。
“我也是听说的,见不得真,说不定秦雾她就好好地,毕竟人家也是蝴蝶的组织头目,虽然像咱们这种家族最瞧不上这种野路子,但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顾清衍攥着衣领狠狠地压在柱子上,对面的青年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却牵出淡淡的,让人骨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