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成为普通人，还是区别于普通人与变异人之间的物种，钟小明很难下定决心。
但同样的，伯恩也给了他一个选择。
“如果你不想掺和进来，那现在赶紧走。但也许那些困扰你的真相，就会永远被掩埋。”
说得轻巧。
他抬头看看有些焦急的伯恩，问他是不是也被强化过。他直截了当地说，凡是进入过精神病院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幸免的。
“而且，我注射的那种，非常恐怖。它让我连续高烧了十多天，薇薇安就差点把我扔进焚化炉了！”
伯恩语气夸张，但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钟小明犹豫不决，伯恩也再次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并且还加了一句，说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继续做杀人的勾当了。
是啊，钟小明也是这么认为的。从威尔背叛星图集团开始，他就觉醒了自由意识。
不过，现在的世界已经变了，也许那些从未见过死人和鲜血的人，比他还要粗鲁蛮横。
所以，做不做杀手，杀不杀人跟灵魂能否得到救赎，根本就一点都不沾边。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想着，他抬头看着伯恩，“那就进去吧，我要看看值不值得。”
对面之人微微一下，抬手在厚重的木门上连敲了三声。木门的材料是实木的，声音非常闷，但持续的时间很长。
很快，吱吱呀呀的声音，便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一位身材健硕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体型跟钟小明并不陌生，强森、尤里、吉日格勒......他们的形象立刻浮现在脑海里。
“小东西，那个老家伙在里面呢么？”伯恩的话一出口，壮汉二话不说便抡起拳头朝他头上砸去。
钟小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打算看看伯恩怎么对付他。
“诶幼，来真的？”伯恩躲过这一击之后，钟小明以为他会后退。
没想到他却闪身冲了过去，一圈直击对方胸口。卡察卡察的胸口断裂的声音，萦绕在后者的耳畔附近，久久仍未散去。
天呐！他的力量竟然比自己原来还要强！
毕竟伯恩与他之前的体型相差不大，可如此的爆发力仍然强大到夸张。
一拳，两拳......伯恩的每一拳都打中了对方的要害。
心脏、脾脏......拳拳都伴随着骨头断裂，肌肉撕裂的声音。钟小明都快看不下去了，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阻止他。
“诶呀，累死了。”伯恩收起双臂，像是武僧一样对着仍站立着的壮汉，深鞠一躬，“有请下一位选手登场！”
“彭！”
壮汉应声倒下，嘴角的血在其后脑撞击地面的时候，喷了出来，像一座小喷泉似的。
这时，另外一个身材更加壮阔的人影走了出来，瞧了瞧自己倒下的同伴，无奈地短叹一声，“如果我放你们进去的话，能不能留我一条命？”
“呃......这个......”
伯恩犹豫地抬手摸向自己的下巴，他身后的钟小明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期盼着他能绕过这个男人一命，毕竟对方已经求饶了，没必要伤害一个事外之人。
“彭！”
钟小明还想着什么，伯恩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壮汉的身上。
“不行。”伯恩冷冷地说着，然后用指尖顶了满嘴流血的男人一下，对方便朝地面倒去，落在了同伴的肚子上。
往里探头看了两眼后，伯恩转身道：“没人了，走进去看看那个老家伙。”
钟小明紧紧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摇晃着脑袋跟了上去。
屋子里的空间很大，周围都是那种很粗糙的墙面，与地上干净洁白的地板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着走着，屋里的灯便自动亮了起来，集中照射在房屋中间的一张医疗床上。
“告诉你，这个就是万恶之源！”伯恩故作惊恐地声音说着，然后笑呵呵地跳了两下。
钟小明看他神经质一样的动作，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医疗床上的老人身上。
他紧闭双眼，面容憔悴，看着好像在睡觉。浑身插满管子的他，两侧摆放的各种检测仪器，发出舒缓的“滴滴”声，证明他并没有死去。
包括眉毛胡须在内，他脸上的所有毛发都呈现出一种银白色，在冷光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他的嘴唇很干燥，起了一层白皮，往里面微微裹着，应该是没有牙齿的原因，下半张脸有些塌陷。
远远地望着瘦肉的他，就好像是一只木偶塞进了杯子里面。
“这里真冷。”说完话，钟小明便往左边走去。
来到其跟前之后，他抬手拿起了推车上的药剂，发现上面印着自己看不懂地语言，于是又放了下去，扭头问伯恩，这老头是谁。
“伟大的三神教教宗啊！名字有点长，好像是尼古拉耶维奇......反正长到记不住。”
教宗，这就是威尔口中提到的老者？
看样子也不像是变异人啊，钟小明觉得他很快就会变成死人了。
不过，就连伯恩都说要自己的帮助，那也一定是有什么古怪才对，犹豫半天后问对方，他是不是变异人。
“呵呵，变异人”，伯恩在床前转悠了半天，缓缓地说：“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自发性的变异人么？”
“你的意思是？那些变异人都是人工制造出来了？可是......”
伯恩打断他的疑惑，继续道：“是，你肯定觉得有人告诉你了谁谁谁是天生的变异人之类的，但那也是他们侃侃而谈，到现在也没人能证明的了不是么？仔细回想，慢慢想......”
他摊开双手，学着魔术师的表演风格，在空中不停地甩来甩去。
鸟人、强森、迪克......尤其是强森，自从听了原子博士的话之后，钟小明才明白他不过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将这个事件套在其他人身上的话......他不敢再想下去了，赶紧问伯恩接下来要做什么，来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很简单！”他走到钟小明身前的三层推车前，在中间那层翻找了一会，拿着一把手术刀放在对方面前，阴森地说：“去，结束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