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皇帝吩咐道:“你去多派些人,继续将背后传播谣言的人统统揪出来,朕就不信了,他们能藏得这么深,还能找不到!”
“老奴遵命。”老太监不敢多嘴,立刻领命而去。
由于增加了人手,动静闹得便比较大,张五的人很快就得知此事暂时隐匿了起来。
沈云枫和张五见面时,得闻这个消息,立刻皱眉,不禁担忧。
“你一定要叫咱们的人赶快躲起来,短时间内不要再露面,以免被抓到。”
“属下明白,少主尽可放心。”张五坚定地点了点头,信心十足地说。
沈云枫凝眉思忖,觉得光是躲起来还不够,应该利用这次的机会,再给皇帝那边一击。
反复想过后,他忽然问:“你说过,皇帝身边的那个老太监手底下有咱们的人,是不是?”
“是有的,是去年安插在那边的,现在为止还没怎么派上用场。”张五颔首说道,随即脸上露出迷惑之色,“少主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沈云枫点头:“不错,我认为现在正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闻言,张五两眼一亮,忙问:“少主有什么吩咐?”
“你转告那几个人,让他们在跟着外出搜查时,把动静闹大一些,要故意扰民,引起百姓强烈不满,让人以为这是皇帝在心虚,想杀人灭口。”沈云枫的方法还是以推动舆论为主。
“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张五瞬间领会他的意思,立刻去办。
第二天,他安插在老太监手底下的人就按照吩咐,在四处闹事。
他们打着老太监的名义,在城里四处乱窜,除了进各个戏楼抓捕那些说书人和唱戏的之外,还时不时闯进酒楼饭馆客栈等,进行搜查。
搜查期间,他们又故意表现得无礼粗鲁,掀桌子摔东西,搅得大家连生意都做不成。
不止在城内,在城外也一样,看见有村子就强闯进去,挨家挨户地搜查,有人胆敢表达不满,就故作凶狠地威胁吓唬他们,让当地百姓群情激愤。
短短几日间,他们就成功搅得整个青阳县鸡犬不宁,好多人去找县令告状,要他出来管管。
县令当然不敢管,这可是皇帝下面的人,他去过问的话,不是自寻死路吗?
但百姓搅得他头疼,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装模作样地出去巡视。
这天上午,县令走到一条街上,眼看快到午时,感觉肚子饿了,便在找了个地方,准备吃饭。
然而还没等进去呢,就听见里面传出叮铃哐啷的声响,紧跟着里头的顾客纷纷涌出,伙计也都跑了出来。
掌柜的踉踉跄跄跑出门,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摔在县令脚边。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这里做的是正经生意,哪有窝藏什么逃犯?一进来就摔东西,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
县令见状一惊,怎么这么巧,还真就让他碰上了?
现在跑的话未免太不像话,周围的百姓看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
想到这一层,县令只好命人搀扶起老板,硬着头皮往里走。
大堂里,几个人高马大,手里拿刀的人正坐着大口大口吃饭。
这桌饭菜显然不是他们的,是顾客没怎么吃,就被他们吓走,之后留下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就算是追捕逃犯,也不能这样扰民,难道你们的上级没有教你们?”县令厉声训道。
既然来了,还是要训斥两句的,不然显得他怕事。
几人看过来,脸上全是不屑。
“哟,这不是县令大人么?你怎么还管起我们来了?没事可做吗?”
县令见他们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下恼火,再怎么说,他也好歹是一县长官,那老太监身份再高,不也就是个奴才么,他的人凭什么这般嚣张跋扈?
“这里是本县的治下,本县有责任维护这里的治安,你们这般做派,已经严重影响到民众的日常生活,本县焉能不管?”
闻言,几人瞬间哄笑出声,当是他在讲笑话似的,直接不搭理,继续吃饭。
县令气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们听不见本县的话还是怎的?”
其中一人喝了口茶,夹起一块香煎鱼块放进嘴里,说:“治安你可以管,但我们你管不着,我们是魏公公的人,除了魏公公和皇上,谁也管不着。”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县令气得差点爆粗口,一张脸通红。
“魏公公这么行事,皇上知道吗?”
“皇上知道与否,又跟你有何干系?你要想知道,直接去问皇上本人就得了呗,跟我们在这儿吼吼什么?”
几个人一边嘲讽哄笑,一边继续大快朵颐,压根不把县令当回事。
“你们……”县令气急败坏,一甩衣袖,气呼呼地走了。
老板见他出来,哀求道:“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县令哼了一声,说:“这几个人是有靠山的,我一个七品芝麻小官,管不起!你要想讨公道,直接去找他们的上峰即是。”
“他们的上峰是谁啊?”老板抹着泪问。
“自然是皇上身边那位魏公公咯,你打听打听就清楚他是什么人。”县令忽然压低声音,仿佛怕人知道是他泄露了魏公公的身份。
老板愣了愣:“魏公公?没听说过。”
县令没再多言,一扭头直接离开了。
里面几人足足吃完了两桌酒菜才装模作样地说逃犯不在这里,大摇大摆地离去。
那老板便四处打听魏公公是谁,将今天的事四处出传播,没两天魏公公的名号就传遍整个青阳,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魏公公本人得知那天县令也去过那家饭馆,怀疑是他在阴自己,于是气势汹汹地赶过去,找他对质。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使这种阴招害我?”
县令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有点慌。
毕竟人家是皇帝跟前的人,想收拾他只需在向皇帝说几句坏话,他确实招惹不起。
“公公何出此言?我与您能有什么仇怨呢,又怎么敢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