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的夜晚灯火辉煌,明亮的街灯像一条条明亮的河流,而那些在街道上行驶的汽车,就像是河中游弋的片片小舟,轻逸而去,那些从商铺里面吆喝出来的声音,隐隐可闻,显得热闹而又喧嚣,生动鲜活是都市的一个方面,它同时也具有另一个特征,那就是冷清寂寥!比如这楼顶之上,朱奇看到了那个白色身影后面,是一幢幢高大建筑,气派森严,他觉得那就好像是一块块高大的墓碑,那个白色人影看着他走近,嫣然一笑,“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我叫郑航,你来深城时那个飞机上的空姐呀!”
朱奇当然认出来了,他对她点点头,“你家住在这幢?”
“我家不在这里,”郑航又是一笑,“我家住在重城,这是我的姑妈家,我每次飞到这里,都要在这里落下脚,然后再飞回去。”
“哦,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朱奇忽然说道,“我想明天回去,你能给我订两张明天的机票吗?我正好要回重城。”
“那边的是你的朋友吗?”郑航用手一指秀珍所在之处,“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当然你不方便说就不勉强了,我还是可以为你订票,这不是问题。”
“那是我的阿姨,我们是从那边楼顶过来的,”朱奇说道,“我们是受到几个坏人追赶,才逃到这边来的,所以想尽快离开深城。”
“你报警没有?”郑航笑着问道,“要不要我替你报警,让警察来抓他们几个?”
“不用了,”朱奇摇摇头,“此事已经完结,他们也都走了,再说,警察来了,会有一些麻烦,我们急着要走,明天的票没有问题吧?”
“没有,明天你们拿着证件来机场就行了,”郑航说道,“现在先把你们证件拿给我,我去订票用。”
朱奇一愣,他现在去哪里拿秀珍阿姨的证件呢?不由得面露难色,“只用我的不行吗?我们走的匆忙,阿姨的没有带上。”
“你口袋里鼓鼓的是什么?”郑航指着朱奇上衣说道,“你说不定带了,自己忘记了呢?”
朱奇脸色一红,“这不是证件,是个信封,里面应该没有证件在内的。”
“你没打开看过,”郑航说道,“怎么知道里面没有呢,说不定里面真有呢,打开看看吧,没有证件是订不到票的。”她虽面带笑容,语气轻柔,但透着一股无法让人抗拒的力量。
朱奇心中一动,他从上衣里面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了对折过的信封,脸色一变,信封上面几个大字仍在:朱奇亲启,是秀珍阿姨写给自己的没有寄出的信,这没错,当时他从梳妆台上拿走它时,就是看到了这几个字,心里一阵强烈好奇,秀珍阿姨要给自己说些什么?当时拿走它还是为了不让周总脑部流出的血水将它弄脏,但现在里面好似有张硬硬的卡片,自己当时好像没有感觉到这点,他又抬起头看着郑航,郑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把里面的证件拿给我吧,”这个在夜色中的一身白色的空姐对他说道,“其他的留着,我不看那些东西。”
朱奇拿出了里面的卡片,没错,是秀珍阿姨的身份证件,他将它和自己的证件一起交给了这个郑航,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空姐款款一笑,“我下去打电话订票,你在上面候着,过会我就上来。”她轻移莲步,走下楼顶,在楼道口处,回头对朱奇又是嫣然一笑,无声消失了。
朱奇发了一会怔,他走到水塔旁边,看到秀珍阿姨兀自沉睡未醒,这时的她,安静极了,简直像个没多大的婴儿一样,朱奇默默的看了她好一阵,才打开信封,拿出那张薄薄的信纸,看秀珍阿姨写给他的未寄出的信。
信的内容非常简单,朱奇知道秀珍阿姨为什么没有将它寄出了,这是一封未写完的信:朱奇,你好吗?
在上个月,我和你子民叔就想将你接到深城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你可以在这里接受好一点的教育,你子民叔说你是个读书的料,想让你在深城来读初中,高中,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一点的工作,老家是好,但是总感觉缺少一点什么,我也想你来,家里少个小孩,总觉得不像个家,没有那个气氛。
这个月,事情有了变化,我们破产了,无法将你接来了,阿姨说话没有算话,以前托人给你捎了那样的话,我不想你是以为阿姨说接你来读书生活是骗你的,阿姨没有办法,子民叔走了,和别人一起作事去了,他是为了我才去的,阿姨现在不好,又不知和谁说起,想给你解释一下这事,又---下面没有了,那里有着一点点湿渍,朱奇明白那是秀珍阿姨的眼泪所致,他默默的又看了一遍,心中有点失落,又有点幸运,阿姨对他,是一个阿姨对她侄子的感情,没有其他!自己对阿姨呢?他不想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他现在要作的,就是像把这信重新装回信封一样,将他自己的这段感情和经历一并打包装好,永久尘封!
他拿着信想要装进信封时,却发觉信封已经不翼而飞了,他查看地上,是不是自己在打开信封时,顺手一丢,将那信封丢在了地上,可是他没有看到,他心中略略着急,抬起头来,向那菜架那边望去,不禁愣住,那个信封好好的挂在了高高菜架上面,随风微微晃动。他一把跃起将它取下,微感诧异,信封上面的几个大字依然没变:朱奇亲启!但里面好像多了一些内容,他伸手进去,里面是他和秀珍的证件,另外里面还有一张白色纸条,上面写着:事已办妥,明日拿证件去机场换登机牌,我明天不飞,但已委托我的姐妹们照顾你,一路顺风!另送几句:归途如雪,有生有灭,目空一切,无生无灭,业因所生,业果所得!
朱奇一时呆了,良久,他才对着夜空说道,“是你引开那些黑衣人的,你不是郑航,你是谁呢?”
没有答案,但朱奇心里似是有了答案。
“阿姨,现在我要开始为你疗毒了,”朱奇看到秀珍缓缓睁开眼睛,就对她说道,“这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我们在深城只进行今晚一次,以后回到朱家村再继续进行。”
“这不是朱家村吗?”秀珍有点迷茫,“我刚才不是在朱家村吗?我好像看到了你家那小船被拉到岸上,早已朽烂了呢!”
朱奇心中隐隐作痛,“阿姨,我们这是在深城,明天我们回朱家村,来吧,你先要到这个大桶里去,不要怕,这没有什么的,很快就好!”
秀珍没有动作,她抬头环顾四周,“这是在我的家里呀!”她一下浑身哆嗦起来,“那两个拿着枪的男人呢?他们走了吗?”刚才杂乱惊险的经历让她一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他们走了,”朱奇一脸轻松的说道,“阿姨,这里是你的家,那两个男人,他们被我赶跑了,他们不敢再来了,来吧,小侄给你疗毒。”
秀珍看看朱奇,像是慢慢明白了过来,“小奇,这能行吗?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用这种办法能戒毒呢,哎呀,这水好冰,它不会冻死我吧,唉,死就死了吧,活着又有什么好呢?”
“不,阿姨,”朱奇有点严肃的说道,“活着是美好的,你会活好多年,你不要去想死的事情,那样对你恢复不利。来吧,水是有点冷,但我在旁边,会帮到你的!”
秀珍看着朱奇,她看到的是一双坚毅自信的眼神,还带有一丝威严,不容人抗拒的魄力,秀珍点了点头,她起身跨入这个大桶之中,一股寒意瞬间浸透全身,她不由得打了冷战,然后觉得有一股热量在慢慢的进入体内,原来是朱奇的一只手掌按在了她的背上,“阿姨,你还得将你身上衣服脱下,那样才会有效。”朱奇慢慢说道,“啊—,还要那样?”秀珍脸顿时红了,“不那样不行吗?”
“不行!”朱奇说道,“如果在冰水和你身体之间有层阻碍,那样会事倍功半的,而且我要用针灸刺你穴道,隔着衣服,我会认不大准的,如果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秀珍犹豫起来,朱奇又说,“阿姨,我是你的侄子,你可以说是我的长辈,就像我的亲娘一般,这就是儿子在为母亲治病,这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对吧?”
秀珍在大桶里,开始宽衣解带,朱奇在她后面,他没有闭眼,他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就像一个文学青年看到鲁迅藏书,一个画家爱好者看到张大千徐悲鸿的作品一样,他看到秀珍阿姨背上凝若羊脂的肌肤,颗颗水珠在上面晶莹剔透,他的目光越过阿姨腋下,看到了那两只洁白得让人感到目眩的胸膛,那不是人类最圣洁的能量源地吗?人类的第一口饭食不是从这里取得的吗?水波微微颤动,秀珍的洁白**在水下若隐若现,朱奇拿起在旁边放着的小针,“阿姨,现在我要开始用针灸了,可能会有一点疼,但也没什么,就像我们老家常说的,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你不要怕,好吗?”
“嗯,”秀珍低声应道,不知是因为寒冷,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害羞?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朱奇屏气定神,他一只手掌仍旧抵在秀珍背上,给她输送热能,另一只手拿着小针,心里异常紧张,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苗百俞不会骗我吧?先刺命门,这个命门穴道一扎下去,会不会?秀珍问道,“怎么了,小奇,你还没扎吗?我一直在等呢,等的难受,你忘记了那个老头在等第二只鞋落下来那个笑话了吗?”
朱奇听她这样一说,咬紧牙关,看准命门穴道,轻轻的将小针送进了秀珍的身体里,秀珍肌肉一个痉挛,“啊”的一声,轻轻叫了出来。
“是不是疼?”朱奇立即停下,未再向里继续。
“嗯,有一点,”秀珍说道,“不过,还好,只是你骗了我,它比蚂蚁咬的肯定要疼一些。”听到秀珍阿姨说话没有异常,朱奇有了信心,他说:“你要小心,我第二针要扎你风门穴道,然后是灵台,至阳,还有心俞,三焦等。”
“你别说那么多,”秀珍有点嗔怪的说道,“那么多,我头皮都快发麻了,”
朱奇不再说话,他第二针准确的扎进了秀珍背上的风门穴道,秀珍身子又是微微一颤,但已比第一针要好受得多,朱奇信心大增,他连续举针,在秀珍背上依次施为,灵台,至阳,心俞,三焦,等等。尽管有朱奇伸掌相助,但是桶里冰冷的水还是让秀珍瑟瑟发抖,朱奇催动掌力,脸上汗珠滚滚而下,他这才想起苗百俞所言不虚,秀珍身子稍弱,比不得他们练武之人,现在戒毒紧要关头,又不能半途而废,只得咬牙坚持,他心中默默祈祷,秀珍阿姨一定要挺住,俩人一起共度难关!
当朱奇将秀珍身上的最后一个穴道刺完时,秀珍早已脸色苍白,本是雪白的肌肤因为在冷水中浸泡多时,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朱奇不敢怠慢,他将秀珍的身体从桶中抱出,秀珍这时神智已不甚清醒,但朱奇这一抱,秀珍还是羞得双手掩面,因为自己全身上下再无遮挡之处,不像刚才,人在水中,至少还有些许隐藏,,朱奇这时可没心情去顾这些,他将秀珍放在床上,这手一得自由,立即双掌皆抵在秀珍背上,加紧催运掌力,他怕秀珍冻坏,终于秀珍面色渐渐红润,朱奇这时也是精疲力竭,他撤回双手,大口大口喘气,秀珍慢慢开始给自己身上加上衣服,突然她停了下来,看着朱奇。
“你现在要我吗?”她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不嫌我脏,我想现在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