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凡似乎没有感受到在场气氛的转变一般，听到声音主人的首肯后，继续道：“我对没有露过面的高人没有什么了解，自然不好评判什么。刚才的话只是对事不对人，如果另有隐情，或者另有用意，我也承认我的言辞过于无礼了，在这里先赔礼道歉了。”
话说到这里，扬凡当真对着虚空行了一礼，让在场的人都是感到摸不到头脑。
扬凡并没有真的一条路走到黑，适时的收敛态度，将一切拉回了问题本身。
“既然唐先生要回归答案本身，那么我就将我对天鉴的理解说上一说。如果要说天鉴究竟是什么的话，我认为天鉴什么都不是！”扬凡没有给众人太多的疑惑时间，直接将自己的答案说出。
只是扬凡这答案一出，倒是让很多人不淡定了，合着他这么一句话，就将之前左右人的定义全盘否定了。
“你说什么呢！”
“放屁，天鉴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是？”
“没有天鉴就没有夺天域和至尊炼药，更不可能发展出炼药制作师这一职业，这么伟大的存在，竟然会被你说什么都不是，我建议你回去多读读书吧。”
“哗众取宠！莫不是觉得高人愿意听你废话，不计较你之前的无礼言辞，就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了么。”
扬凡转身环视了台下众人一眼：“我说天鉴什么都不是，自然有一定考量，你们觉得是这世间大地存在的时间长，还是我们人类繁衍生息的时间长？”
“废话！当然是世间大地的存在时间长了……”台下有人答道。
扬凡点了点头：“那就是了，天鉴如果说自古以来都有存在的话，那么以人类相较于短暂的繁衍生息时间，凭什么就能片面的认定其存在的意义？天鉴并不是因为人类存在才出现的，而是因为人们的接触和认知，才被赋予了各式各样的意义，究其根本不过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已。”
天鉴的本质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在场的很多人听到扬凡最后的话时，都想着出言反驳，却终究没人能够真的站出来指出这观点的错误。
不能说扬凡这话就一定是正确无误的，但至少在人类现有的认知之下，这确实没办法被推翻。
就在扬凡说完这些话后，随着虚空中传来的一声淡笑，异变突生。
偌大的台子上，突然升腾出一阵云雾，将整个台子都笼罩其中。
清风拂过，云雾消散，看台之上已然没了唐德显和扬凡的身影，就连那些工作人员托盘上的藏品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手段？闻所未闻！”
“两个人都不见了！那三样东西也都不见了！”
“果然是高人！不止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带人离开时的手段都这么不同凡响！”
“刚才那个小子的究竟有没有答对问题啊？”
“能答对才有鬼了！很明显高人是要治一治刚才那小子，恐怕这一去就没命回来了。”
“活该！让他那么胆大妄为去评论高人的做法，哪怕高人救一人杀一人，咱们也没有理由去评价。”
“可惜了那三样东西，随便给我们留一样也好啊……”
虽然在场众人没有见识过这等手段，但大家都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于消失二人的关心程度，甚至还及不上那三件藏品。
铁夕看着此时已经空荡荡的高台，嘴长得老大，自己刚卖出去的工具，买家竟然就这么没了，这生意还真是说黄就黄了！
……
扬凡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随即一阵短暂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袭来，种种因素带来的恶心感，让扬凡差点吐了出来，不过好在扬凡很快便收敛心神，将这种感觉强行压制了下去。
“呕……”
呕吐声从扬凡身边传来，唐德显也不顾身上穿着的衣服有多么华贵，此时正半跪着趴在地上，不断地吐着苦水。
稍微缓过神来的扬凡，这才注意到周围变换的景色。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是在素材市场内，而是在一处青砖白墙的院落之中。
周围那些喧哗议论声也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院中溪水的流淌声以及唐德显不时的干呕声。
“坐下说话吧。”
身后突然响起的招呼声，让扬凡瞬间从当下状况之中反应过来，更是转眼之间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正的强者，展现实力的手段有很多种，但此时此刻在扬凡身后说话的人，却别说让人感知到其强大的实力了，就连其存在本身，都是那么虚无缥缈。
扬凡自认自己源力感知能力强于常人，但此时此刻哪怕就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捉住，如果不是在转身之后亲眼确定了说话的人，正坐在四方的大理石桌旁边，恐怕扬凡会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出现幻听了。
用鹤发童颜来形容面前的人，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
因为对眼前的情况一时半会没办法理清，扬凡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那位方桌前坐着的老人。
“怎么？方才说话的时候那么大胆，见了面后反倒是连坐下喝杯茶都怕了么？”老人淡淡的笑着，并没有流露丝毫生气的情绪，顺手从桌上摆放的一摊植物上，摘下了三颗橙红色果子，随手放进了桌上的三个茶碗之中。
浓郁的源力，只是一瞬间，便宛若在茶碗之中开花一般绽放开来，更是带着一股奇妙的香味很快就充斥整个院落。
奇珍异果？
扬凡惊诧的看着眼前的状况，这源力的浓郁程度，根本不是目前市面上任何一种回源丹能够比拟的，哪怕是源力法阵都做不到聚集引发这么精纯的源力。
倘若是奇珍异果，用以招待客人的话，未免也太过于奢侈了吧。
“小唐，也过来喝茶吧。”老人对扬凡说完话之后，直接招呼唐德显。
“多谢高人！”唐德显当即赶忙擦干净嘴边的污秽，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跑到方桌边坐下，将与老人面对面的位置留给了扬凡。
以老人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扬凡明白自己即便想要戒备，也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