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定边侯府。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建设与修缮,朝廷封赏的定边侯府总算完工,在对比占地面积、装修风格和安全程度等方面之后,唐季毅然决然选择了搬家,毕竟有座大宅子放着不住,难不成用来养猪吗?
整个侯府分为两大区域,东侧为建筑群,其中面积最大的自然是主院,位置亦如众星拱月一般,被其他院落包裹,各院各厅风格各异,富丽堂皇,西侧分布绿地和一片人工挖出来的小湖。
临近正午,一阵寒风犹如勇士,从湖面冲锋到主院,却被院子中央大亭中冒腾出的热气“击毙!”
“什么?你要去江国?”最后一个赶到,刚咬下小口羊肉串的花元儿惊叹一声,随即言道:“好端端跑去江国做什么?你不会不想给贺礼吧?”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这辈子就成一次婚,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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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性格简直和李屿那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在京都时两人就能一见如故,咬下口腰子:“朔州最近这么多事,我想走也没机会啊,最早也得等到明年。”
经历过西北两次战争,他对江国并没有多少好印象,但先前答应过姜然要陪她去转转,加上前些日子从唐鸢口中得知朝宗殿貌似盯上了江国皇室,考虑到江国如果被楚国操控,之后肯定会对宁国开战。
江国入侵,率先倒霉的就是西北。
他可不想朔州刚建立新的秩序就又要被打破,所以还得从根源处解决这件事。
“那就好!”花元儿故作放松地拍拍胸口,继而追问道:“话说我都还没去过江国,到时候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听到二人突然提到西北,坐在角落中的孟云阳攥紧拳头,在内心中纠结许久,正要开口,却对上唐季那深邃的眸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朔州如今需要你,我不可能带上你。”唐季直接说出对方心中所想的答桉,见对面之人缓缓垂下脑袋,又赶忙补上后半句:“不过,我可以带上你弟弟,你们兄弟既跟了我,孟家之仇便是我的仇,刚好云洛会武功,带他去替你孟家讨回公道也算合适,不过,他年轻气盛,我怕他会冲动行事,这件事你晚些再告诉他,并劝他不要乱来。”
闻言,孟云阳激动地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多谢,多谢侯爷,我,我一定好好跟他说,绝不给侯爷添麻烦!”
唐季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小酒饮下一口,正要继续撸串,却感受到搭在腿上的力量,低头望去才发现是唐谦:“臭小子,你怎么了?”
“爹,我,我想习武。”小家伙用慢吞吞地语气回答,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唐季,生怕父亲会生气。
塔读@ 唐季却仰视天花板思考起来,他前两天就听姜然说谦儿可能是受到上回朝宗殿袭击的影响,加上酒儿那丫头添油加醋,吵吵着要习武,仔细想想,他老唐家那么多人习武,姜然的父亲武功也不弱,向谦儿这么优秀的基因,不练武确实有些可惜......收回思绪,看向叶正吩咐道:“叶正,明日起,你便负责教导谦儿习武。” 叶正没有抬手感激,反倒露出惊恐之色,要知道如今侯爷手下高手如云,孙老、玄天、鬼魅甚至是秦盈等人中随便挑一位教导世子不都比他要强,连忙开口道:“侯爷,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唐季看出他的顾虑,随即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妥,谦儿想习武是好事,但他尚且年幼,又什么都不懂,暂时没必要让玄天他们教什么,我看过你的训练方式,减轻一些用在谦儿身上正合适。” 随后,他又看向唐谦:“臭小子,叶正以后就是你师傅了,还不去磕头拜师。” 唐谦向来不会忤逆唐季,平日里又没少和叶正接触,听了他的话,立即转身朝着叶正跪了下去:“拜,拜见师傅!” “世子速速请起。”叶正赶忙将他扶了起来,嘴角却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之所以愿意死心塌地地为唐季卖命,很大的原因就是他能从唐季这里体会到被信任的感觉,拱手面向唐季:“侯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力教导世子。” ...... 与此同时,京都,御书房。 李屿前阵子借着关于充填后宫一事和群臣闹得不愉快,连着休朝七日,除了重大之事外,其他的奏折都交由中书省审批,好好得休息了一把,如今重理政务,顿时体会到被勐烈反噬的感觉,总算熬到中午,本打算去德贤宫吃饭,却收到密谍传来的信件。 此时,他刚刚将信中的内容读完,轻抚着下颚处生出的胡须:“那小子又搞出这么多新奇玩意,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一点不拿我当兄弟!” 随即,他有些不悦地轻拍桌子:“白昌,把这封密信中的‘朔州十六官令’抄下来,明日早朝上念给那些顽固的老东西听听,若他日朔州变得比京都还繁华,朕就让他们从京都三跪九叩去朔州把唐季给朕请回来!” “老奴遵旨。”白昌连忙回道。 随后,李屿眨眼想了想,大手一挥:“传令户部,自今年起,免除朔州赋税,同时,向龙灵县拨款十万两,理由...理由就说为了提高海水制盐的产量和速度,助我宁国民生繁荣昌盛!” 此言一出,已经准备退到后方继续瞌睡的白昌勐地睁大眼睛,忐忑问道:“陛下,这制盐尚且说得过去,可朔州的一切事务都已经交到定边侯手中,如今若是连税收都不要了,这...这不等于将朔州送人了吗?”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几乎是卡在嗓子中的。 李屿瞥了他一眼:“我说过,唐季若图李家江山,我大宁早就改国号了!” “陛下,您还是与群臣们商量下为好。”白昌颤颤巍巍地劝慰一句。 自打登基以来,这位爷除了偷懒,就没闲着一天,隔三差五还要用退位来威胁群臣,说句不好听的,比唐季那只猴子还要烦人,奈何百官还拿他没什么办法,可群臣矛盾再这么加剧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李屿彷佛从他的脸上读出心思,语气中透着愤怒:“武帝爷爷有句话说得很对,这江山是我老李家的江山,朕若是连自己认为对得事情都做不了,要么这皇帝朕不当了,要么朕就弄死那群老不死的!” 闻言,白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即躬身回复:“老奴遵旨。” 李屿没再多说,毕竟唐季的本事别人不懂,他和唐季的感情,别人也不懂,起身伸了个懒腰,正要开口,却被殿外传来的声音抢先一步。 “皇兄,皇兄!” 李悦拎着长裙的裙边,很是激动地跑了进来,径直冲到他的身边。 李屿见她要拽自己的胳膊,以为她又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连忙避开:“干什么,又要出宫?因为你昨日出宫之事,朕早朝上才跟那些御史大吵一架,这两天不行,改日再说吧。” “哼!”李悦还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随即兴奋地指向殿门的方向:“皇兄,你看看,那是谁。” 下一秒,身穿澹蓝色布纹长衫的男子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进来。 随即,一道惊呼之声传出。 “二皇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