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在遗诏中明确了皇位将由四皇子李屿继承,并在驾崩的那天早上召集了两位丞相与六部尚书等等重要的官员进行交代,加上其留下了罪己诏,那么先前金殿逼君便在合理之中,基本上已经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
继任大典虽设在新年之后,但由于这阵子宁国上下事务颇多,李屿已经登上大宝,掌玉玺,执天子职权。
但同样是遗诏中的内容,唐季封相一事却在朝廷以及京都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前阵子的物价飞涨危机以及这两日的舆论风波,超过八成的官员和百姓都纷纷表现出反对的态度。
早间过半,太平县衙的外的公告栏处聚集着不少百姓。
“唉,陛下,哦不对,先帝当年怎么就做了那么多错事呢,我听说唐季的夫人乃是大将军姜战的孤女,如此说来,他入朝为官的初衷就是为了追查这件事吗?”
“哼,就算有冤屈,也不能拿物价来威胁朝廷吧,更何况他还和楚国奸细勾结,也不想想,若不是陛下赏识,哪有他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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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狼子野心,话说幽王殿下先前与他关系那么好,会不会真让那小子如愿?”
“幽王殿下不过是被唐季那小儿的谗言哄骗了而已,如今登基为帝,一定能够明辨是非的!”
“哎?你们说唐季和楚国奸细勾结,可有证据?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流言?”
“哟,你不相信?走走走,前两日我那个在县衙里当兵的弟弟追寻楚国余孽的时候,在一处住所寻到不少唐季和朝宗殿来往的书信,里面记载他将季然书坊的印刷术,以及咱们宁国才掌握的冶铁、制盐之术等等都交给了楚国人!”
“什么?这个唐季真该死啊!”
“...”
百姓们的议论声愈演愈烈,差点就要升级为声讨唐季了。
恰在此时,不知是何人大吼一声,直接让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不好了,季然书坊,季然书坊宣布从明日起不再对外出售书籍,好像准备永久停业了,商铺转入都贴出来了!”
“西城,西城的季然小吃街也关了!”
“还有季然剧院,今天是最后一天演出了!”
“...”
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这些商铺不是昨天才宣布重新营业吗?
怎么又要关了?
还是永久停业?
就在百姓们满心疑问的时候,一个喘着粗气,小跑而来的年轻公子给出了解释:“季然商会,季然商会外面的告示栏上贴了公告,说是季然商会旗下所有的店铺,从明天开始,全部关停,今日最后一天,可以特价抢购,有些店铺甚至将陈货免费赠出!”
一言激起千层浪,季然系的商品过去几年疯狂占领市场,早就融入到百姓的生活中,想到往后再也用不到了,众人的情绪再度变得激昂起来。
“不是,唐季到底想干什么啊!”
“又来了是吧?上次是为了威胁朝廷,这次呢?是想堵住咱们平民百姓的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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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就是了,还怕没有商铺能替代他季然居吗?真是可笑!”
“不行,其他店关了就算了,季然书坊凭什么关门,老子追的书还没追完呢,他关了,老子以后找谁买续集去,我要去季然书坊讨个公道!”
“就是,走,咱们去季然商会讨公道去!”
“...”
从传出唐季与奸细勾结已经过了三天时间,他却是京都城百姓最热议的对象,甚至季然驿报外的热事栏就将他的种种不好事迹放在了高位,如今又传出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或者说报复百姓,选择关停商铺!
此消息一出,城中百姓边疯狂争抢免费商品,边怒骂着他无耻。
京都城中怨气滔天,怒骂声更是震耳欲聋,很快就穿过厚厚的城墙,传进宫中。
国子监中。
“这个唐季真得疯了!”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白发老者有些愤怒地抬手拍向桌面,继而补充道:“之前还有传言说那小子不在乎官职官位,甚至辞官都不在乎,可他如今在做什么?”
“陈大人,小辈向来喜欢说这种虚伪的说辞,你还真信啊,哈哈!”旁边的另一边老者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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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学士轻哼一声:“先帝留下遗诏是看重那小子的能力,如今这京都城中被他搅得鸡犬不宁,想必先帝得知,也会收回成命,老夫可管不了那么多,如此性情不定,心态浮躁之人怎能担任丞相之位,等会再递封奏折上去,免得陛下受那小子蒙骗!”
终于,坐在大堂上方的红衣老者轻抚着胡子:“依本官看来,虽然搜到那小子与楚国人勾结的书信是传言,但此类传言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加上他此前操控民意,扰乱市场,如今又妄图威胁百姓,诸罪相加,哪怕是中书令,死罪可免,官服也必须脱掉!”
闻言,一旁的郑大学士瞪大眼睛:“司马太傅,您的意思是?”
唐季有错是真的,但他的才能也不能忽略,要不然先帝就不会封他为相了,如今却要罢免他的官职吗?
司马鸿面不改色:“我知道诸位心想他这样的人才被罢官乃是朝廷的损失,可诸位不妨想想,自打他金殿弹劾过先帝后,可有丝毫悔过之意?他一直将先帝与姜战之间的仇恨放在第一位,向来也不会再对我宁国朝廷做出贡献,这样的人,留在朝中又有何用?”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沉思。
不知过来多久,先前发言的陈大学士颔首言道:“太傅大人说得对,那小子如今一心想毁了朝廷,毁了宁国,决不能再让他蛊惑陛下,本官立即去写奏折弹劾他!”
“本官也去!”
“别忘了叫上你家中那几个小辈,就不相信陛下会为了一个唐季放弃整个朝堂!”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逼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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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我们不过是为了铲除朝中毒瘤罢了,也为了将陛下临回正确的道路上!”
“就是!”
......
傍晚,季然居中。
“唐季,你到底在干什么?好端端为何要关掉商铺?”
李屿穿着身淡黄色、绣着龙纹的长衫,头戴金冠,狂奔进后院,发现唐季正在练剑,喘着粗气坐在石桌边,凝望着他询问一声,见他不说话,又补充一句:“你知道今日朝中有多少人弹劾,让我罢免你的官职吗?”
“我都要走了,商铺开着也没意义,便打算早点清算。”唐季连着挥着手中长剑,做了个收尾,屏息静气后,坐到他对面:“对了,季然银行要给你留着不?”
“要,当然要!”李屿颔首回复。
唐季分别给二人倒了杯水:“好,到时候清算完,改个名字,就交给你了。”
“你真得要走吗?”李屿这时候哪里还在乎什么银行,眼中满是不舍,恨不得上去把他捆起来,突然又想到什么,举起拳头砸了下石桌:“都是本王无能,本想控制住城中流言,谁料越传越厉害,要是让本王知道那幕后黑手是哪个王八蛋,老子非得凌迟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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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唐季一口茶没喝下去就全部喷了出来,还不禁猛烈地咳嗽数声。
“你怎么了?”李屿抬眸关心道。
唐季用桌上的手帕擦去水渍,挥了挥手:“没事,今天练功练多了,好了,这流言怕也是朝宗殿的余党所传,等我离开京都估计就能控制下来了,还有你,朝中没有事吗?怎么又跑来了?”
“别提了,我都快累死了,白昌那个老东西整天围着我转,你说他以前跟着父皇的时候为什么每天就知道打盹呢?那个老东西要把我逼急了,我非得安个罪名弄死他不可!”李屿一口将手中的茶水饮尽,却被呛地咳嗽起来,调整过后,叹了口气,便打算离开:“行了,朝中还有事,我不能多呆了,替我向姜姐问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地离去,眼角中闪着泪光,却不为他人所察觉,走出几步突然停下步子,补充道:“还有你,只要朕没有下旨,你就还是中书令,明日记得进宫,再偷懒小心朕打你的板子!”
说完,他便径直离去。
唐季目光稍楞,直到见他走远,才连忙拱手作揖:“微臣遵旨!”
等到李屿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一道娇影出现在他身后。
“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姜然手持着件厚重的绒毛披风,为他披在肩上:“夫君,这几日城中有关你与楚国人勾结以及那些书信,都是你传的吧?”
“嗯!”唐季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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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不知有多少人盼望着你辞官,又何必这么折腾呢!”姜然倚靠在他肩头。
唐季揽住她的肩膀:“整个朝堂都希望我辞官,唯有他李屿希望我留下!”
“所以,妾身才说残忍啊。”姜然眨了眨美眸,思考一番后,抬起头看向他:“夫君,要不,咱们留下来吧!”
唐季却摇了摇头,这阵子经历的这些事对他来说格外压抑,他需要出去走走,散散心,更何况,他之前对李屿所说并非虚言,楚国狼子野心不得不妨,而他的新军备都在西北,只有去了那里,才能继续发展,未雨绸缪。
他收起思绪,淡淡言道:“只有以后再找机会补偿他了!”
唐季下了决定,姜然从不会劝说什么,默默颔首,追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过了这个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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