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丘的梅花鹿群已经不能对了能造成任何的伤害,而他已经视梅花鹿群为随时可以取用肉食的天然仓库。
梅花鹿群总是在他踏入鹿鸣丘,甚至是踏入鹿鸣丘瀑布的时候,表示出来的态度是非常敌视,为此,他还浪费了一件僧袍。
对于这样的事儿,他必须要梅花鹿群给个交代。
反正对方公鹿也不少,吃它们一只也无妨,还能遏制他们相互为了配偶斗争,而减少损失。
可就在了能要下手的时候,却有人在旁边捣乱,他非常厌恶的看向那人说话的方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新来的戒色。
戒色的话语,让了能的双手迅速握成拳,甚至手背之上是青筋之爆,脸上好似恶天气前的所带来的阴霾,此刻的戒色已经到达挨揍的边缘了。
可戒色却好似没有看到了能的反应和脸色,而是继续滔滔不绝道:
“了能,我劝你还是放过这些梅花鹿,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是这些梅花鹿的对手。”
戒色的话,让了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这话语就像大手在狠狠打他的脸。
了能听到戒色的话之后,鼻腔里冷哼一声后,直接大步迈向梅花鹿群,好似那猛虎下山,双手化为利爪,向着梅花鹿群里最近的一头雄鹿扑去。
他的凶恶之气已经让梅花鹿群早就感受了,当他开始行动的一刹那,梅花鹿群早就开始了逃跑。
了能右脚发力,脚尖甚至深深的插入到泥土之中,随着右脚发力之后,右脚的踏地扬起了不少泥土。
他大步向前,甚至一步数米,为了能够拦截这些梅花鹿逃跑的去路,他更是跃身而起,企图抢先一步来到那些梅花鹿的前面。
可梅花鹿群好似已经预料到他的行动轨迹,先一步已经做出了判断,瞬间向着新的逃跑方向前进。
看着梅花鹿群如此这般,我追你逃的局面,了能立刻改变了战略,直接从梅花鹿群当中下手。
他再次腾空而起,直接把目标放在梅花鹿群的中间位置。
此次了能的想法,却还是被梅花鹿群给看穿了,它们立刻使用了化整为零的办法,了能直接扑了个空。
二回合下来之后,了能有些疲累了。
一方面是因为生气,气急攻心,另一方面,他本来就胖,肥胖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他做任何动作,都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但此刻了能已经被戒色和梅花鹿群伤害到自尊心,无暇考虑这些问题,他现在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抓住一头梅花鹿,公鹿或者母鹿都行,然后,把戒色对他的打脸,再打回去。
了能和梅花鹿群斗了快一个时辰了,但他连根鹿毛都没捞着。
那为何了能不去找个小鹿下手呢?用了能的话来解释,那就是小鹿肉太少,还是成年鹿肉多。
另外,还是等小鹿长大了,还能够更多提供肉食。
他的想法很单纯,也很实在。可惜,貌似他的想法不能实现啊。
在一旁观看了能抓鹿的戒色,看到了能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感觉了能蠢笨,索然无味,直接转身离开鹿鸣丘,继续砍柴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了能已经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关心,让他魂牵梦萦的梅花鹿群。
他转身提起两个挑水木桶,再次到瀑布下的水潭前,打满水向着佛心崖而去。
了能看起来很喜欢意气用事,但是,他心里还是知道孰轻孰重,他一路上用慧根大师传授给他的《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反复纵身一跃,落地如蜻蜓点水,脚步落地也扎扎实实,没有摔倒。
不过,在通过那条如小河宽度的小溪时,差点挑水木桶里的清水又打翻在溪水中,他直接老实从小溪中通过,再上岸。
慧根大师看到了能提着两桶清水倒入佛心崖的水缸之中,他脸上也露出了些许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感叹:此子可成。
木桶清水倒入水缸,但看起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因为水缸容积很大,既宽又深,他还需要挑水往返数十次,才能把水缸完全灌满。
了能看到挑水任务艰巨,立刻脚踏凌空,飞跃而起,争取把往返时间缩短,否则,本来吃不饱肚子的他,又要晚吃饭饿肚子了。
他双手持挑水木桶,脚下轻功步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越来越熟练,甚至可以做出真正的蜻蜓点水的动作。
不过,蜻蜓点水在水面,而他现在,还是只能在陆地。
当了能挑水往返的第五趟之后,梅花鹿群虽然还是警惕的看着他,但已经完全无法阻止他打水了。
每次梅花鹿群看到他,都是惊怕的远远站立。
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了能,心中是得意洋洋道:
你们这些个没脑子的家伙,不来堵我的路就好,否则,我一定取把刀来杀了你们其中一个吃肉。
了能看着水缸里的水位在慢慢升高,他知道今天的任务也快看到彼岸了。
当不知第多少次把鹿鸣丘的清水倒入水缸之后,水缸实在放不下多余的清水,直接溢了出来,打湿了水缸附近的地面。
任务完成的了能把挑水木桶放下,然后,来到慧根大师面前交差。
慧根大师对了能今天的表现很满意,而不久,戒色也把整整十捆柴火砍回来了。
此刻,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俩从慧根大师那里领到了白馍,但二人彼此离得很远,因为戒色在鹿鸣丘对了能说得那番瞧不起他的话,使得了能更加不待见戒色。
慧根大师看到二人如此远离对方,如此不对付。虽然,他是个热心人,但对于人心的把控,还是无可奈何,希望他们之间不要有过多的矛盾。
戒色嚼着白馍,却想起了先前了能在鹿鸣丘对梅花
鹿群的不怀好意,他对着了能询问道:
“了能师兄,你的白馍够不够,不然,我这个给你吃。”
面对戒色的示好,了能却觉得戒色是假仁假义,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戒色面对了能的回避,却是继续打开话匣子道:
“你在鹿鸣丘施展的轻功还不错,但要对付那些梅花鹿,你是要花点功夫,否则,下次,你还是拿它们没办法。”
了能听到戒色的提醒,他却是怀疑戒色要向慧根大师打小报告,于是,心中火又起,放下手中瓷碗,站起身子来到戒色的对面,对着他双手合十道:
“戒色,既然,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不如,你我切磋一番。
罗汉堂了能向戒律院戒色请教!”
了能对戒色说得话,等于是向他下了战书。而戒色此刻在佛心崖,代表的是戒律院,也不想在罗汉堂的人面前,失了面子。
他也放下了手中瓷碗,快速咽下了白馍,同样对着了能双手合十道:
“请!”
端坐于大石头上的慧根大师却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而是对他们叮嘱道:
“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对方。”
少室寺作为江湖大派,武僧相互切磋的事情是常有之事,这样,也能互相增进武艺,提高各自技艺。
既然,慧根大师都同意了,那么,二人也做好了比武切磋的准备。
了能双拳紧握,靠近面颊两边,既是做好准备,也是防护重要部位,双目紧盯戒色,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他使用的是罗汉堂的招牌功夫——罗汉拳。
戒色双手自然展开,手指弯曲好似犀利龙爪,没有固定的模式,双目紧盯了能,时刻伺机出击,他使用的是戒律院的绝技之一——龙爪擒拿手。
当他们起手的时候,慧根大师已经知道,他们各自用得是什么武功。
了能和戒色做完起手式之后,眼中各自露出一丝狠意,双方是你来我往,并没有留任何后手,彼此都是全力以赴。
但远远观战的慧根大师却是看得,摇头叹息,专心敲击手中木鱼。
了能虽然牢记罗汉拳的所有招式,但是,出拳无力,最后,实在不能给戒色造成伤害,直接来了一招“猴子偷桃”。
而戒色的龙爪擒拿手,光有架势,没有威力,那龙爪看似龙爪,却更像鸡爪。他看到了能开始玩阴的之后,也不甘示弱,直接抢先一步抓住了了能想要偷桃的右手。
然后,对着了能破口大骂道:
“你好歹也是少室武僧,怎么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了能却毫不示弱,对着戒色冷哼一声道:
“你们这些戒律院的匪类,老子下手还是轻的。
其他四大堂院早就对你们敢怒不敢言了,要不是方丈罩着你们戒律院,四大堂院早就把你们戒律院给铲平了。”
戒色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直接对着了能大吼道:
“自己不自律,还怪戒律院责罚。
你这个酒肉僧,天天喝酒吃肉,违反戒律,你就应该天天面壁,让慧根大师对你严加管教!”
了能最讨厌戒律院的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直接回击戒色道:
“你别跟老子来这套,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听说你小子总是格外亲近来寺还愿祈福的年轻女施主,佛法是普渡世人向善的,不是给你做苟且之事而提供的渠道!”
戒色听到了能揭了他的老底,他此刻就像老猫被踩了尾巴一般,直接用空出来的右手,来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能会“猴子偷桃”,他戒色也会。
了能和戒色这两个少室武僧,为了能够偷到对方的桃子,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憋得是满脸通红,不偷到对方的桃子誓不罢休。
慧根大师一通木鱼敲下来之后,看到两个堂堂少室寺的武僧如此不顾脸面,玩起阴招,看的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二人彼此怒目而视的模样,本想开口规劝二人。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此情此景,怕是话语已经无法阻止二人的行为,也只有直接出手了。
慧根大师直接眨眼的速度离开了大石头,快步来到了能和戒色的面前。
但看这对敌的二人,根本对慧根大师的来到,没有任何的反应。
慧根大师也只能弯下身子,伸出双手抓住了了能和戒色拼命想偷取对方桃子的右手。
然后,双手微微一用力,就被二人的手拉到了一边,二人的桃子也算是保住了。
了能和戒色两人算是分开了,但两人彼此还是互相不买账,都恨不得还要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攻击对方。
慧根大师看到两人还不罢休,脸上也有了一丝怒气,直接双臂用力,把二人用力一摔,了能和戒色都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了。
他们现在知道慧根大师的实力了,也见到了慧根大师的手段,他们也不敢在慧根大师面前造次了。
慧根大师看到二人终于老实之后,左手单掌直竖于胸前,对着他们眉头紧锁严厉申斥道:
“了能,戒色,你们知错了吗?”
了能和戒色知道慧根大师真的发火了,他们俩都乖乖的如蹲在地上的鹌鹑鸟一般,不再说话。
慧根大师看到了能和戒色的默然,知道二人已经不再言语,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对着他们开口训斥道:
“作为少室武僧,你们俩就是少室寺之耻!
你们俩的行为符合一个少室武僧应该有的样子吗?
武功不行,就应该勤加练习。
罗汉拳、龙爪擒拿手到了你们手里,像什么样子,如此出去其他门派看到,还不是丢我少室的脸面,这真是要贻笑大方!
”
慧根大师对着了能和戒色训斥,是越说越生气道:
“还‘猴子偷桃’?这也是你们的师兄教授你们的武艺吗?真是丢了你们师兄的脸面。
你们的师兄对你们真是太过放纵,太过溺爱,才会造成你们今天的局面。
从明天起,除了要做得挑水砍柴的修行,老僧亲自重新教授你们,罗汉拳和龙爪擒拿手。
现在,你们各自去默写《心经》一百遍,一定要用心去默写。
如果,敷衍了事,再加十倍,你们俩今天谁也别睡觉了。”
慧根大师训斥完了能和戒色之后,重新回到了大石头上,开始重新敲击手中精铁黑色木鱼,但木鱼之声不似以前的修心之声,而是充满了气愤和无奈。
了能和戒色见到慧根大师生气了,也感受到慧根大师木鱼声中的不寻常,都纷纷做起了乖宝宝,老实的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拿出笔墨纸砚。
摊平宣纸,拿水磨墨之后,拿起毛笔沾墨汁后,开始默写《心经》。
了能默写《心经》之时,慧根大师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响,特别是提到他的师兄了空时,他更加是羞愧难当。
师兄了空如此爱护他,他却还是在给师兄了空,在给罗汉堂,给少室寺丢脸。
想到此处的了能,眼中开始微微湿润,口中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之后,开始抽噎着,笔下颇为沉重的继续默写《心经》。
了能心中不好受,在另外房间里的戒色,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和了能一样,都很尊重自己的师兄,也把师兄作为最大的依靠。可惜,他没有出息,老是不能除去心中之魔,无法去好好的修行。
他对那些进入少室寺还愿祈福上香的年轻女施主,是颇有好感,希望给她们更好的讲解佛法。
但是,在给她们讲解佛法之时,因为彼此接触亲密,问其身上清香,使得戒色有些迷离,进而甚至因为有些女施主的暗示,而做出了一些违反寺规,不可入目之事。
甚至,他也是戒律院的武僧,却是明知清规戒律,却去违反,更是罪加一等。
他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一定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与那些女施主保持距离。
今日佛心崖的气氛,颇为压抑,了能和戒色二人犯错,被慧根大师训斥。
了能连肚子饿都不在乎了,面对房间墙壁,双手合十,端坐床上,忏悔自己的罪责。
在了能和戒色都在面壁之时,房间的窗户口却出现了一双看似浑浊,但清亮的双目。
这对眼睛的主人,看到了能和戒色如此老实,都在虔诚的面壁思过,他也是心中坦然,希望此二人真的悔过。
次日,了能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一通呵欠声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准备去砍柴挑水。
当他经过戒色的房间之后,却看到戒色躺在床上,姿势怪异。
戒色双目紧闭,却眼珠不停转动,面色潮红,露兴奋之色,双腿完全敞开,胯部从下至上的顶起,而且,裤子上还湿了一小片。
了能看到戒色如此奇怪,立马去通知慧根大师。慧根大师看到了能急匆匆的前来,询问了能道:
“了能,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了能声行并貌的对着慧根大师说了一番,慧根大师听完从大石头下来之后,让了能跟随去看看戒色的具体情况。
了能紧紧跟随慧根大师的脚步,也很惊叹他的轻功。
这慧根大师使用轻功,没有用什么动作,就能从大石头上平地而起,真是稀奇。
当慧根大师和了能一起来到戒色房中,慧根大师看到戒色之后,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道:
“罪过,罪过。请日月光芒佛,宽恕弟子戒色的罪行吧。”
慧根大师对日月光芒佛祈祷之后,对着身边了能吩咐道:
“了能,用挑水木桶装一桶清水来!”
了能听到慧根大师的吩咐,没有任何的停顿立刻一路小跑,去了水缸旁,看到水缸里还有不少昨天留下的剩水,满满的装了一桶清水,就来到慧根大师的面前待命。
慧根大师指着了能刚刚装来的清水,吩咐了能把清水撒向戒色的身上。
了能听到慧根大师如此要求,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戒色报仇的机会离他如此之近,他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不过,既然是慧根大师的吩咐,那就没什么好犹豫了。他直接左手抓住挑水木桶的握柄,右手端住挑水木桶的底座,结结实实的把一桶清水都洒在了戒色的身上。
如果说,此刻了能用清水是给戒色洗了个澡也不为过。
了能在用整桶清水洒向戒色后,他是恨不得要放声大笑。但慧根大师在旁,他也只能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戒色因为清水的浇灌,立刻从睡眠中醒来。
他立刻睁开了双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却看慧根大师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他也明白了自己到底刚才做了什么事儿,直接站起身子对慧根大师道歉道:
“弟子知错了。”
慧根大师却是摇了摇头,并口中念叨“阿弥陀佛”后,对着戒色下令道:
“今天,你不用挑水砍柴了,就在房间里,继续默写《心经》,默写到天黑为止!”
慧根大师对戒色做出了责罚,但了能却非常羡慕戒色,不用干活,只是默写《心经》,这好事儿,为什么就轮不到他头上。
戒色开始在房间里收拾之后,准备默写《心经》,而了能却不知道慧根大师为何要责罚戒色,他好奇的询问慧根大师,慧根大师只是回答了他两个字:
“老虎。”
了能若有所思之后,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