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他妈。
佛经也说,做事要持之以恒,不得懈怠,因此才设计出一个佛寺法器名为木鱼来时刻告诫少室寺全体寺僧。
漫天繁星之下,梅花鹿群在鹿鸣丘到处奔逃。而了能却并未放弃,发誓一定要搞定一头雄鹿。
虽然,他很多时候是蛮干。
但有些时候,不自觉的会使用少室轻功来应对梅花鹿的逃窜。
可惜,了能的少室轻功功力尚浅,很多地方其实施展起来还不是很熟练,因此,对付梅花鹿群的结果往往以失败收场。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快一夜,天已经蒙蒙亮。
了能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插于腰间,依然,双目喷火般的看向梅花鹿群之中的公鹿。
当他无意间看了一下微微发亮的天色,眼睛的火热瞬间消除,他知道自己要误事了,立马掉头就向佛心崖跑去。
一路之上,了能为了能够尽快的节省时间回到佛心崖,他又开始充分利用那新掌握的《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慢慢的也算有了一个模样出来。
他满头大汗赶到佛心崖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全亮了,就差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而此刻,在佛心崖,慧根大师依然端坐于大石头之上。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进入打坐睡觉状态,而是,双目微闭,手里敲击着精铁黑色木鱼,口中是不断念诵佛经。
无论太阳升起之时还是落下之时,灿烂的阳光照射到佛心崖背后石壁之上的红色“佛”字上,那将视作日月光芒佛降临少室寺的开始和结束。
了能知道此刻不能去打扰慧根大师完成这个仪式,选择悄悄的绕过去,企图从慧根大师的眼前消失。
可就在了能企图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从慧根大师的眼皮子底下通过的时候,却听到从大石头上传来慧根大师的严厉询问道:
“了能,大晚上到哪里去了?”
了能听到慧根大师如此一问,原本怀着侥幸心理的他,知道自己把事情给想简单了。
在他被梅花鹿公鹿摔得七荤八素,胸腹疼痛好似五脏移位,身体疲累的时候,还保持着一分清醒。
他对着慧根大师双手合十有些抖抖索索的回答道:
“弟子,禀大师。弟子练功去了。”
回答完慧根大师的了能,却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立刻把头低了下去,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慧根大师对于了能如此回答,却是心中大笑。
虽然,他和了能只是短短的相聚了一天。但这一天的时间他已经大概知道了了能的情况,从了能的情况知道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以及态度。
他心中对着了能冷哼一声道:
练功?还不知道去干嘛了。
他依然一脸严肃不动声色的询问了能道:
“练功?你说,你去哪里练功了?”
面对慧根大师的询问,了能连头也不抬,脑海中已经开始迅速寻找回答慧根大师答案的模板。
最终,他选择了实话实说加隐藏一部分事实的关键部分,然后脑海中加工之后,觉得可以就此蒙混过关的模板,对着慧根大师回答道:
“禀大师,弟子去鹿鸣丘了。
白天,大师对弟子还是网开一面。
但是,弟子却因为没有成功挑到水而心有不甘,总觉得事情没有做成功,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弟子希望能够早日练成大师传授的轻功,好每天完成大师布置的任务。”
了能回答慧根大师的话说得真切,慧根大师却心中还是有些疑问。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能回来之后,整个人邋里邋遢,浑身上下都非常脏乱,特别僧袍上是湿了一片,仔细闻闻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草木混合着泥土的清香之气。
综上所述以及慧根大师观察到的情况,他判断,这了能所言非虚。
不过,大晚上不睡觉跑去鹿鸣丘练功,也是,太过了点。
但了能能够如此勤快的练功,使得慧根大师对了能的印象有所改观,心中也有一丝动容。
不过,他脸上还是一副正色,对着了能道:
“欲速则不达,练功不在乎一时一刻。
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该干活的时候,就要干活,每天的时间都有属于它应该做得事儿。
下不为例。”
了能听到慧根大师如此责备之言,心中砰砰跳的心,也终于静下来不少。看来,他是在慧根大师那里过关了。
有如劫后余生的他连连对着慧根大师双手合十回答道:
“谨遵大师教诲。”
慧根大师看到了能如此恭顺对着他下令道:
“练功一夜未睡,很疲累吧,却歇歇吧。
午时过后,老僧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了能不知道慧根大师口中所说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是何人。
但慧根大师让他去睡觉,他还真的感觉倦意袭来,进入他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来如雷的鼾声了。
了能倒头就睡,慧根大师手中的精铁黑色木鱼却是越敲越急,越敲越快。
现在,貌似慧根大师已经形成习惯,只要了能发出的声音,比他手中的木鱼声大,他就要用更大的木鱼声把了能发出的声音盖过去。
真的也搞不明白,慧根大师为何要和了能如此较劲,可无论他老人家的木鱼之声敲得有多响亮,却根本无法吵到了能睡觉。
看来是了能一夜未睡太累了,整个人进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觉睡到自然醒,自然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也不知怎么地,了能的生物钟上了发条,慧根大师说要他午时醒来,他本人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外面的燥热,知道此刻已经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也就是午时。
了能打了老
大的呵欠,并伴随着那怪异的呵欠声中,从床上起来。
之后,伸了一个舒服全身的懒腰,接着,动了动全身的筋骨,一撩僧袍下摆,就出了房间找慧根大师去了。
他向着慧根大师的方向跑去,却看到慧根大师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瓷碗里放着四个白馍。
看来,慧根大师是怕他吃不饱肚子,饿着了,给他加了一倍的量。
了能看到眼里,感激在心间。
不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就算给我十个白馍,再加上一碗清水,还算凑活。
可是,这顶不了多久啊。
看来,他还是要自己去想办法填饱肚子。
了能端着瓷碗,拿起碗中白馍狼吞虎咽的开始吃起来,而且,还不忘感谢慧根大师的关心。
慧根大师在看到了能吃着白馍时,伸出左手挥了挥,对着了能指着一人道:
“你先吃着,老僧给你介绍一个你的同门师兄弟,他的名字叫戒色,是戒律院的。
以后,他和你一起在佛心崖修行。”
还在狼吞虎咽的了能,听到慧根大师话语中,提到“戒律院”三个字,他整个人是气不打不出来。
这个戒律院整天就知道找他的茬,连他师兄了空的面子都不给,还好他师兄一直硬扛着,守护者他。
说不定,这次他来佛心崖修行,也是戒律院搞出来的事儿。
了能听到慧根大师介绍的人,是从戒律院来得,他立刻一脸不爽的斜眼看向这个叫戒色的家伙。
这不看不要紧,看的了能就是心中火起,他心中的一阵激烈的腹诽道:
戒律院凭什么有这么帅气的小和尚,看看他白皙的皮肤,俊俏的外貌,修长的身材。
这是来当和尚,还是去诱惑那些女施主啊,戒律院都出的什么人啊。
此刻双手合十的戒色也隐隐看到了能的不善,但是,他为了不打破如此和谐的气愤,不给慧根大师添麻烦,也为了戒律院的脸面。
他还是一脸微笑着来到了能的身边,继续双手合十的对着他行礼道:
“戒律院戒色见过了能师兄。”
了能见到戒色如此得体的行礼,却是根本不吃这一套,而是,继续腹诽道:
戒律院首座戒允是个笑面虎,这小子也是个笑面虎,戒律院都是虚伪的家伙。
想到这里的了能颇为阴阳怪气的回答戒色道:
“不敢当,不敢当。
谁都知道你们戒律院厉害,我这个来自于罗汉堂的小僧,哪里敢做你的师兄。”
了能回应完戒色之后,直接拿着两个挑水木桶,头也不回的往鹿鸣丘而去。
甚至慧根大师想出言训斥告诫他几句,他都没听见。
慧根大师看到了能越走越远,如此生气,他也很无奈。
也不知道了能和戒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往大一点说,罗汉堂和戒律院有什么过节不成?
慧根大师看向戒色,希望从戒色那里寻找答案,戒色却是无奈的耸耸肩回答了慧根大师。
慧根大师本来预想好,了能和戒色一起修行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看来,以后,这两个人是要各干各的了。
他对着戒色吩咐道:
“戒色啊,既然,了能去挑水了,那么你拿着柴刀去砍柴吧。
在佛心崖修行,每天砍柴必须搜集十捆柴火,才算完成任务。去吧。”
一天要收集十捆柴火这样的任务布置给戒色,戒色心中觉得有些沉重。
不过,他心里更在意如何与了能相处。
其实,当戒色看到了能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个胖胖的青皮头是谁了。
在戒色师兄,戒律院首座戒允的首座室内,墙上贴着一份名单,而了能的名字是放在第一个。
戒色猜想这了能肯定是因为戒律院不让他喝酒吃肉,他才对戒律院如此反感。
可少室寺是个比较讲规矩的地方,任何违反戒律的事情都不能干,谁干了,那么戒律院肯定要出动惩治对方。
否则,戒律院失职,方丈要问责的。
戒色想清楚这些之后,在慧根大师面前什么也没有多说,而是,默默的拿起柴刀,肩扛绳索去砍柴去了。
了能手中提着两个挑水木桶,行走如风。
此刻他的心中是非常的气愤,为什么到了佛心崖修行了,还能碰到戒律院的人,莫非是戒律院的人还嫌他来到佛心崖不够倒霉,派人来伺机整他吗?
了能如此想,是越想越气,气的他快速行走过程中,脸色通红,血气如凉水煮开而沸腾。
此刻也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他为了平复自己愤怒的心情,一下子就跳入溪水之中,一方面是想洗个澡,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师兄了空曾经告诫过他,过分的怒气,会影响一个人对事情应该有的判断力和理智。
当清凉的溪水浸湿他的全身之后,他闭上眼睛开始脑袋里彻底放空,甚至连戒色、戒律院都抛到了脑后。
此刻只有慧根大师的影像印刻在他的脑海里,现在的他,只有把慧根大师布置的任务做完,他才能争取早日离开佛心崖,回到属于他应该去的罗汉堂。
不久,了能从溪水中钻了出来,吃力的爬上小溪岸边,拧干了两个袖子上的积水,然后,继续提着挑水木桶去鹿鸣丘挑水去了。
鹿鸣丘依然此起彼伏的响起梅花鹿的鸣叫之声,听到这鹿鸣之声,了能还真的有点羡慕这些梅花鹿,没有天敌,没有烦恼,天天吃着青草,喝着甘甜的瀑布之水,吸着山林之中的新鲜空气,生活如此简单而安逸,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当了能出现在鹿鸣丘之后,立刻引起了梅花鹿群的注意,特别是鹿群里的雄鹿,更是用警惕的眼神关注了能的一举一动。
只要了能有任何异动,
雄鹿立刻通知整个鹿群逃跑。
了能双手牢牢抓紧手中挑水木桶,目光直指鹿鸣丘的瀑布,他拿出十足的信心,做好准备之后,就向着鹿鸣丘的瀑布飞奔而去。
了能的行动立刻引起了梅花鹿群的注意,随着一声警示的鹿鸣响起,这个梅花鹿群就开始逃散了,以防某一只鹿落入了能的魔掌。
梅花鹿群的逃散,却给了了能今天打到水的希望。
可就在了能已经无限接近鹿鸣丘瀑布的时候,却有数只雄鹿,用鹿角指向了能,向着他急速的冲了过去。
雄鹿的速度之快,让了能感觉到了危机,甚至他的双脚可以感受到脚下土地的微微震动。
随着一只跑得最快的雄鹿冲向了能时,了能连手中挑水木桶都不要了,夺路而逃。
而那只跑得最快的雄鹿,也因为冲的太快,来不及减速,一下子整个鹿的鹿角都插入泥土数寸之深。
了能现在已经来不及去回头看那只首先冲向的雄鹿到底如何了,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逃跑。
梅花鹿对他如此敌视,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现在躲过了第一只梅花雄鹿的攻击,很快,第二只,第三只也紧随而来。
它们的冲击力都很强,此刻的了能已经面临来自前后两个方向的夹击,现在的他紧张的是一脑门子的汗,小肥脸也变得煞白。
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逃出这些梅花雄鹿的围剿之中,两只梅花雄鹿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就在它们的鹿角快要从前后一起戳向了能的时候,了能忽然身体下意识的纵身一跃,离地足有一丈有余,然后,双腿在空中不停的前后摆动。
他在空中的姿势还是比较帅气的,可是,落地的时候,却是头先着地,来了个嘴啃泥。
了能的落地很难看,但那两只先前,前后夹击了能的梅花雄鹿也很狼狈。
因为它们没有夹击了能成功,彼此的鹿角互相撞上,传来巨响之声,甚至两只梅花雄鹿都发出低低的悲鸣之声。
刚才那两只梅花雄鹿冲得太猛,它们的鹿角平日里打磨得非常尖锐,鹿角之间彼此碰撞,甚至鹿角的顶部都刺破对方的皮肉,流出了不少鲜血。
从地上爬起来的了能,吐出了嘴里的含有青草的泥土,看着两只梅花雄鹿彼此受伤,又听到两只梅花雄鹿的悲鸣,他是嘿嘿一笑道:
“你们这些个可恶的家伙,夹击不成,反伤己。
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撞我,回去养伤去吧。”
可就在了能站在原地,劫后余生的奚落两只梅花雄鹿,但这个时候,他的危机还没有真正解除。
三只梅花雄鹿对他的进攻宣告失败后,梅花鹿群里剩下约五只梅花雄鹿,并没有因为同伴的失败,而选择放弃。
五只梅花雄鹿自发的来了一个五星拦截阵,从五个不同的方向,继续围剿了能。
了能看到梅花雄鹿的执着和锲而不舍,他的心里开始有些动容,觉得这些梅花鹿真的很团结,为什么听师兄了空说起,江湖中总是有那么多明争暗斗,勾心斗角。
了能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江湖,但是,在他偷着从少室寺出去,也看到尘世中,有很多的纷争。
有很多事在了能看起来,其实都是小事,也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恨不得拳脚相加,怒骂对方女性亲属而后快。
也许,了能是个和尚,他根本不了解尘世里的事儿。
梅花雄鹿已经对他展开了五星拦截阵,这真的让了能顿时慌了神。
此刻的他是继续夺路而逃,但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呢?
他只有在其中一头梅花雄鹿快要撞上他的时候,再次,一跃而起达丈余,企图跳出它们的包围圈。
这五头梅花雄鹿和前面的三头梅花雄鹿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冲击了能的时候,速度都非常快。
可问题的关键是,它们在冲击的时候,根本不用眼睛看前方,无法预知前面会发生的任何情况,只是一味的横冲直撞而已。
而了能在经历了三只梅花雄鹿的攻击之后,在猛烈的心跳回忆之后,也开始慢慢注意到了这一点,很快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了对策。
第一只攻击了能的梅花鹿在受挫之后,重整旗鼓,已经加入到那个五星拦截阵之中。
它们已经两两分成三组开始向了能进攻,不过,它们的套路了能已经摸清了,也就是前后夹击和左右夹击。
对于这样的攻击模式,正是了能想看到的。
就在两只梅花雄鹿将要用鹿角狠狠的顶到了能身体的一瞬间,了能立刻再次一跃而起,在空中来了个蜻蜓点水,然后缓缓落地。
而那刚才两只攻击了能的梅花雄鹿却糟了殃,由于冲击的太快,太猛。
不但头上皮肉被彼此的鹿角刺破,连鹿角本身都有损伤折断的现象。
接下来的情况,就如了能预想的那样,那些梅花雄鹿,要么单面攻击,要么两边夹击。
但它们都是作茧自缚,最后苦了它们自己。
梅花雄鹿的挫败,让了能很有成就感,他抬起头颅,挺起胸膛,捡起刚才扔掉的两只挑水木桶,耳边听着梅花雄鹿失败的鹿鸣,他大步向着鹿鸣丘的瀑布走去。
来到鹿鸣丘瀑布下的水潭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潭水,用两只挑水木桶打了整整两桶清水,开始返回了归途。
不过,在了能从梅花鹿群的身边经过的时候,看着梅花鹿的灵动和活泼,他的心中又开始活泛起来,如此好动的梅花鹿,肉一定很美味吧。
想到这里的了能,露出了嘴里白森森的牙齿,而牙齿间的口水,表达了对梅花鹿最直接的欲望。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有人却呵呵一笑道:
“了能,你不愧是被我师兄盯上的人物,到了佛心崖,还不老实,还想着吃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