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既已皈依佛门,怎可再行杀戮,难道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都不懂吗?
佛法会的大堂之内,响彻威严和指责的声音,充斥在所有人的耳旁。
大师以及部分留下来的学生都纷纷眼光闪烁的慌忙看向四方,但上下左右四方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有学生本来对杀戮眼前这狼狈男子就心中有怨言,现在,听到有类似上天的责罚,他们在下面是窃窃私语,非常惶恐。
中年大师看到大堂之内气息混乱,他强行抬头看向上方屋脊脊梁回答道:
“我等处置之人乃大恶之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杀人抢劫,淫·人妻女,伤人害人之恶徒,我等乃是斩妖除魔!”
中年大师话音刚落,立刻有冷笑的回应之声传来,并且回答中年大师道:
“斩妖除魔?你等是官府是人吗?你是朝廷之人吗?就算他们是十恶不赦,也要交于朝廷法办,不得肆意处置!”
中年大师听到对方说话正气十足,底气也十足,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他立刻对着身旁助手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助手低语道:
“快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在佛法会大堂装神弄鬼。不过,找到之后,不要惊动他。”
助手听到中年大师的吩咐后,急忙点头转身而去。
中年大师继续对着上方对话,而之前说话之人正是廖能,廖能通过瓦片掀开的屋顶对着下方说话,在一旁的王鹊却在捂嘴偷笑。
廖能看到王鹊在这么严肃的情况下,竟然还笑得出来,他直接对着王鹊怒目而视警告王鹊,王鹊这才收敛了一些。
中年大师的助手很快发现了廖能的踪迹,快速向着中年大师汇报,中年大师得知情况后,直接抬头向上对着上方言道:
“前辈既然想坐而论道,何必在房顶之上,莫非要学那梁上君子乎?”
廖能听到那中年大师之语,知道他这么爬在房顶,早晚要被发现。
既然如此,他直接再次搬开了几片屋顶瓦片,然后,顺着那屋顶搬出的空洞直接一跃而下,随着一声巨响传来,廖能稳稳的双脚着地再次来到了佛法会大堂之内。
中年大师看清了不速之客是何人,打量廖能后,看到廖能年纪尚轻,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尊敬之色,对着廖能嘲笑道:
“我还以为是何等的高人,没想到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等所做之事,岂是你能够理解的。”
廖能看到这看似接触佛门没多久的所为大师在他的面前大放厥词,他怒指中年大师质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打着少室寺的名义,在这里做损害少室寺之事,你该当何罪!”
中年大师听到廖能的责问,却不慌不忙,双手合十道: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乃受了空大师点化的外室弟子,成立佛法会,来普度世人,降妖除魔!”
中年大师话音刚落,大堂之内纷纷发出惊呼之声。而廖能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心中惊讶的暗道:
师兄何时会收如此杀戮之人为弟子,莫非,师兄被此人给蛊惑了不成?
廖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所谓大师的话,继续直指此人道:
“你休得胡言,少室寺了空方丈是何等人物,乃少室高僧,怎么可能会收你这样人为徒?”
廖能越是怀疑这眼前的大师,大师反而非常自信,他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对着廖能扬了扬道:
“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猜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可以告诉你,可以告诉大家。
这是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的每一个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好东西,就算他们死了,也无法得到日月光芒佛的宽恕。”
廖能紧紧盯住那所谓大师手中的那份名单,他快步上前想要从所谓大师手里抢过来一观,但那所谓大师怕廖能撕破,直接对着他伸出手挡住他的来路道:
“我可以瞻仰一下我师傅了空大师的墨宝,但你不能抢走。”
廖能目视名单上的字迹,他看过之后,无法相信,这上面要处决之人的名单,真的是他师兄了空所写,他心中替了空痛心疾首道:
师兄啊师兄,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到时候,要闯下大祸的。
廖能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抓住所谓大师捏住名单的一只手,所谓大师被廖能如此一抓,瞬间疼得挤眉弄眼,放声哀嚎,甚至眼角连眼泪都流出数滴。
佛法会大堂内的学生看到他们眼中的大师被伤害,立刻出言阻止廖能道:
“放开大师,不得无礼!”
廖能知道不得犯众怒,他趁势从疼痛无力的大师手中抢过那份名单,然后,趁着他们还在关注大师情况之时,直接从学生当中冲了出去,来到了院落之外。
大师手上的疼痛感稍微减弱一些,缓过神来后,对着助手以及其他一些从事人员大呼道:
“抓住他,快点给本大师抓住他,抢回名单,抢回名单!”
大师的助手以及那些从事人员听到大师的命令,二话不说向着廖能逃跑的方向追去,可他们哪里是廖能的对手,就算他们脚下有功夫,可比起廖能来,那是差的太远了。
廖能直接快步来到优恕镇外,而在不远处王鹊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廖能拉着王鹊继续跑出去快五里的路程,等继续跑了好一会儿,廖能在停下脚步,而身后被他拉住的王鹊已经头发凌乱,气喘吁吁了。
王鹊吃力的倒在一块大石头旁,对廖能询问道:
“师傅,咱们这是逃命吗?”
廖能没有回答王鹊的话,而是踮起脚尖,回头看向优恕镇的方向,看到没人追来,他招呼王鹊道:
“鹊儿,你先回起帮总部,我去有点事儿就回来了。”
王鹊看到廖能要单独行动,顾不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廖能附和道:
“师傅,我也要去!”
廖能看到王鹊任性,立刻呵斥她道:
“你去干什么,我去的地方,你进不去的。”
王鹊是女孩子,很有心计,立刻对着廖能怀疑道:
“你要去少室寺!”
廖能对着王鹊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了,就快点回去吧,少室寺从来不让女子进入,你去了也无用。”
廖能对着王鹊说完之后,没有再看王鹊一眼,向着少室寺的方向走去。
但一路上廖能总是能够听到脚步声,他从脚步声听来,知道就是王鹊不死心。
于是,他脚下步伐又快了几分,这王鹊的轻功不行,很快被廖能甩的很远。
廖能看终
于甩掉了这个尾巴,直接来到了应天镇,上了涌泉山,到了少室寺门口。
迎客僧看到廖能是老熟人并没有阻拦,直接放廖能进入寺中,廖能直接向着方丈室走去。
在方丈室门口,凑巧廖能看到了师兄了空正在和方丈室小沙弥关照什么,在小沙弥离去之后,他抬眼正好看到廖能,对着廖能开心的打招呼道:
“了能,你怎么今天有空来少室寺,走,进方丈室内喝茶。”
廖能面对师兄了空的邀请,并没有挪步的意思,而是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掏出那份名单,把名单的具体内容放到了空面前眉头紧锁着询问道:
“师兄,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何你要私下命人处置那些有罪的罪犯,这些罪犯不应该交于官府来审判处理吗?
你这么做,会给朝廷口实,到时候,朝廷又会来找江湖门派的麻烦。”
了空静静的看着廖能手中拿着的那份恶人名单,缓缓的伸出手拿过名单,低头仔细看向名单上的名字,喃喃自语道:
“这一个已经被处理了,嗯,这一个也被处理了,还有这一个也处理了,不错,不错。”
廖能听到师兄了空的低头自语,完全没有去听他在说什么,他急得一把拉住了了空的胸前衣襟大喝道:
“师兄,别这么干了。在这么下去,朝廷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又要造成多少人生灵涂炭。”
了空慢慢抬起头和廖能四目相对,用很平静的语气对廖能道:
“了能,你知道吗?这名单上的恶人,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过,却一个个受不到惩罚。
就因为他们有钱,有后台,有背景,他们可以逍遥法外。
他们之所以可以如此,就是因为朝廷的腐败无能,我只不过做一些该做的事罢了。”
廖能听到师兄了空的一席话后,原本狠狠抓住了空僧袍衣襟的手也松了不少。
廖能对着师兄了空语气稍缓道:
“师兄,我知道朝廷的官员肯定有腐败的,但是,总有好官。
而且,朝廷和江湖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就算有一颗正义之心,也更要想想后果啊。”
了空眼中已经留下泪滴,他对着廖能怒斥道:
“怎么?了能,你小子翅膀真的硬了,敢教训起师兄!就算朝廷再来一次又怎么样,我们还是赢了。”
了空对着廖能说完之后,伸开了双臂,眼中全是自信。而廖能看着师兄了空的迷之自信,摇了摇头道:
“师兄,我作为师弟不敢教训你,我没有你,我早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但是!”
了空猛地一抬手打断了廖能的话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怕朝廷以少室寺插手官府之事,向少室寺发难。
这佛法会就是我特意找人建立起来,如果真的出了事,还有那个家伙顶着,你不用担心。”
廖能本还想对了空继续说些什么,改变他的心意,可了空这个时候,已经自顾自的向着方丈室走去,在进入方丈室之后,粗暴的关上了方丈室的大门。
廖能看到他自己还是和师兄了空谈崩了,他失落的走向了归途,一路上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我们会赢,但不可能一直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