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折悯剑交出来!"苏子澈立即拔剑上前。
琴哑听到剑鸣,便弹起手中的琵琶。
小蛮闻声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猛攻向苏子澈。
是音蛊,华未央一见便知。
仗通道中极暗,无人察觉,一枚石子瞬间出手,正中琴哑的手指并将琵琶击穿。
琵琶声断,小蛮晕晕乎乎停了手。
苏子澈轻功闪过,已将折悯剑抢回在手。
华未央瞄了一眼,就知道苏子澈手中的只是折悯剑的残片铸造的剑。
虽说也有些威力,却是大大不如本尊。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
琴哑喊道,因无人应声便继续说道:"也罢,此乃天命。我引你们出去。"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就是。"几个汉子嚷嚷道。
"哼,你们若是不信,那就别跟。"琴哑带着小蛮转身便走。
苏子澈立时将剑刃抵住琴哑的脖子,笑道:
"我本不想这样,但鉴于你曾拿走我的剑,所以我别无选择。"
"苏哥哥你!"小蛮急道。
琴哑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智谋都没有一点用处。
于是他道:"你们不就是想出去吗?我不会耍什么花样的。"
漆黑通道的出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
苏子澈见出口宽敞,便放开琴哑,让小蛮与老人自去了。
当众人全部走到外面时,天色已经过午。
有人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认出是离酉阳集以东十里外的一处山丘,他们真的已经逃出虎口了。
"这里我知道,往北二十里便是黄河边,那里有两个渔村。往东三十里还有一个小镇,往南的山脚下也有几个村落。"留桑道。
"大镖局本要将咱们困上六天,没想到老子一天多便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了,哈哈哈哈!"
几人大笑道:"这次多亏了几位,若不是你们,咱们说不定真的就没命了。"
云遮朗声道:
"诸位,大镖局此次围攻酉阳集,是为了折悯剑。”
“如今折悯剑不在,他们便不再有围酉阳集的理由。相信几天后诸位便能返回,我保证大镖局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他看向留桑,将一块玉牌交给她,上面有一个"大"字,继续说道:
"老板,这次也多亏了你鼎力相助,如今我们也是患难之交了。若是大镖局以后有人为难你们,就将这块玉牌给他们看。"
随后,他看了看这两日结识的几位朋友道:"各位,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好!云兄弟!"楚峡拍了拍云遮的肩膀道:
"下次见面,无论是怎样的情况,咱们都要好好的喝上它几碗酒!"
云遮点头,便向东去了。楚峡看着他的身影,眼中有些复杂,却最终化为了坚定。
见众人都逐渐散去,华未央也道:
"各位,我们也要去了,后会有期。"
楚峡忙问道:"姑娘不是说去大周都城,为何没同云兄弟一同去呢?"
华未央道:"我还需再回一趟酉阳集。"
楚峡与苏子澈均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回那虎狼之地。
"酉阳集是这些隐姓埋名之人的藏身之地。若大镖局一日不走,他们便一日无法回去。"
华未央又道:"这些人大多是些亡命之徒,虽然这两天相处下来,看得出他们颇有义气。”
“但对于周边的黎民百姓而言,他们在外面多呆一日,就多一日的无妄之灾。”
“所以必须有人回去,让大镖局知道折悯剑已经被带走的消息。"
她见苏子澈面上有些焦急,于是接着笑道:
"你们放心,我们只有两人,大镖局则有数百人,以大镖局二当家的性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向我们出手的。”
“只是苏少侠身负此剑,恐怕大镖局还可能来找你。"
苏子澈闻言,想起言宴在茶铺放走楚峡一事,便郑重点头道:
"好,华……临姑娘保重。"
又对楚峡道:"楚大哥,我还要去找一个人,晚一日与你在成姜汇合。"
楚峡拍了拍苏子澈的肩膀,说道:
"那好,我们便之后在成姜汇合。死约定,不见不散!"
又拱手道:"临姑娘,保重!"
"后会有期。"三人就此道别。
大镖局营地,负责岗哨的队长哆哆嗦嗦得从大帐中退出。
他很少有面对言爷的机会,所以他对这次的任务十分上心。
然而,作为岗哨的小头领,竟然完全不知酉阳集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安静。
他只知道,直到今天上午,酉阳集里还有人奔来走去。
言宴坐在帐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在等,等待一个代表酉阳集与大镖局交涉的人。
他还在猜,那个人会是苏子澈,是云遮,还是别的什么人。
"言爷!"赫连远青自帐外进来,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道:
"酉阳集出来了一个代表,他让属下将此物交给您。"
赫连远青双手捧出一样东西,敬送到言宴面前。
那是一个长七寸六分的细长木盒,盒上仅有一角以枝叶纹路点缀,就连木漆都没有上过。
可这外表平平无奇的盒子却是以香柏所制。
言宴再细看时,发现这盒子竟然是用同一把刀一点一点刻出来的。
他打开木盒,里面只有几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只写了四个字:"留桑客栈"。
然而,这普通不过的东西却让言宴的心骤然收紧。
他的左手紧攥成拳,连呼吸都变得深了许多。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用力控制住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
良久,言宴终于睁开眼睛道:
"赫连远青,拔寨,你来率队,回大镖局。"
赫连远青闻言,不确定的问道:"所有人都撤走吗?"
言宴顿了顿道:"所有人。"
留桑客栈。
华未央正悠闲得坐在大堂中喝茶。
她的对面摆着一个空杯,显然并不是为黄金炎龙准备的。
因为黄金炎龙正忙里忙外得收拾酒坛和行李到马车上。
一个身着紫锦华服,披着裘衣的男子牵着马,从外面慢步走来。
那人的走姿非常优雅,就连每一步的步伐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将马也栓在院内的柳树上,方又缓缓踱步进来。
他在桌前站定,身姿挺拔,安定从容。
"喝酒吗?这里有上好的桃花酿。"
华未央看向来人和煦得笑道,晃了晃手中的酒囊,为对面的空酒杯满满的斟了一杯酒。
言宴定睛看向她许久,方坐在为自己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说道:"华姑娘好雅兴。"
成姜居的桃花酿,言宴一尝便知。
他的左手再度握紧,又慢慢松开。
一双仿佛淡灰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一字一句的问道:
"敢问华姑娘,折悯剑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