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慈宫的人?”华未央不解,“他为什么……”
“难不成是见帝师大人如此美貌,想多看几眼?”华未央打趣道。
“……”
萧郁离琉璃色的眸子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华未央。
华未央实在看不得他那副委屈的样子,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恶趣味收了回去。
“不过圣慈宫的确是以喜窥美人之貌而闻名,只要相貌颇佳,无论男女,或是有着美人骨相的人,都会被他们盯上。至于盯上之后会做什么……”
“娶亲,婚嫁,再夺人相貌以覆之。”
念及此,华未央语气也冷了下来:“只要能毁掉一个人,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好狠毒。
就连一旁听到的云夏都感到不寒而栗了,着急地看向萧郁离和华未央。
比起云夏,归谦倒是心大地觉得那护法并不是因为什么容貌才盯上他们。
昨日那阵势客栈所有人都见到了,会被人注意猜测身份也不出奇。
他不甚在意地道:“那他为什么不去去盯着顾念风,人家长的还挺气宇轩昂呢。”
“他?”华未央不认同地摇头,“在圣慈宫人的眼里,他可能长的太糙了。”
“……”
“当然,随意评价他人相貌确实不好,我先道歉。”
华未央见萧郁离还呆愣着,笑了起来,将人往自己身后揽了揽。
“唉,没办法了,就让我这长成平平无奇的人替帝师大人挡一挡吧。”
话音刚落,一把雪亮铮铮的大剑骤然从天而降,竟被人握住直直地砍向萧郁离三人所站之地。
千钧一发之刻,正因为华未央转变位置拿起一旁的折扇往前堪堪挡上几招,才让身后众人得以惊醒向后退几步。
可惜那在大剑面前显得格外脆弱的折扇就这样在灵力的冲击下撕裂成两半,散落一地。
归谦吓得不轻,迅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对上那握剑的壮汉:“你做什么?!”
“还问我做什么,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昨日阻拦了顾念风,他也不会发疯到要留我们在这里!”
壮汉生气道,“他师弟死了就死了,与我们何干?要找谁寻仇找谁寻仇去!关我屁事!”
“你要找不痛快就去找那顾念风去,找我们做什么?”
云夏脱口道:“我们左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我们也被他留下来,怎么还怪上我们了?”
“都等了多久了,那顾念风现在还不出现!把我们晾在这里,也好意思?!”
壮汉嗤笑道,“我见昨日两位身手不凡,我一肚子怒意无处可去,这下刚好拿来出出气!”
说完一把大剑耍的噌亮,灵力劈里啪啦外窜,显然已经达到天阶,威力十足。
只不过,这点水平,在四人面前皆是不够看的。
要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和实力,随便一个人上都能直接把他揍趴,爬都爬不起来。
华未央正想着怎么“不经意”出手教训教训他,只见一把短剑飞来,挡下面前大剑。
紫衣身影随后而至,毫不留情地抬腿踢向那壮汉,大剑也随之落地。
“要打就找我,何必拿他们出气?”墨闲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不奉陪。”
“呸!就是你惹下的祸!”
壮汉吐了一口血沫,捡起大刀,“你说你,偏偏要杀那师弟……”
“我说了,不是我杀的。”墨闲剑眉星目,声音却发狠道:“看你这么着急,难道就是你杀的?”
“我?关我屁事!”
壮汉气的跳脚:
“好,要找凶手是吧!那我先替顾小子问,就问问在场这些人,谁前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他一把大剑直接指向华未央和萧郁离,恶狠狠地说:
“第一个就问你们!前天晚上你两都在做什么?!”
前天晚上?
华未央刚要说话,萧郁离先道:“我与她一同在竹林小院。”
“没别人?谁给你们作证?”壮汉反笑道。
“我,我作证。”
墨闲懒懒出声,眼神却颇为不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他俩前天晚上在竹林小院月下幽会,哪来时间杀人。”
萧郁离:“……”
华未央:“……”
云夏听呆了:“什么?……”
归谦:为什么我没有姓名?
“啥?”壮汉一听也傻了,像是超出了他的认知,看着两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你俩……?”
在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萧郁离想解释,但壮汉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喊道:
“不对!墨闲跟他们是一伙的!你说的不算!还有没有人可以作证?!”
人……倒还有一个黑衣人,可是华未央说不出是谁。
更不知道那黑衣人有没有看到他们。
这说出去只怕是会让人觉得在瞎编,只好先道:“还、还有一只小鸟可以作证?”
“哈?你们在逗我吗?!”
壮汉露出扭曲的表情,“我看你两果然是有猫腻!”
不是……他俩都被墨闲说成这样了,还能没有猫腻吗?
华未央无语了,上前道:
“这位兄台,这事不能这么查,你不要着急,事情终究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的。”
“我怎么还能不着急!寒山阁的人把客栈围住了,根本就不让我出去,我家媳妇还等着我回家呢!”
壮汉干脆丢下大刀,也懒得当什么出头鸟了,像是在摆烂,“你们都不懂!”
“兄台也是爱妻心切。”
许久不出声的华未央出来缓和气氛,“想必尊夫人也会理解的。”
壮汉不屑地道:“你懂个屁!你有夫君吗你搁这跟我说!”
“……”华未央顿时无言以对,难得感到尴尬地站在原地。
“哦……也不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壮汉反应过来,情郎就在身边呢,歉意地看向萧郁离:“那什么,我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啊。”
“……”
萧郁离略带幽怨地望向华未央,似乎是真想要一个说法似的。
华未央深吸一口气,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多谢墨小公子方才出手相助,也帮我们作证前日晚上在何处。”
“客气了,那日我只是路过,谁让你们也看到了呢。”
墨闲似笑非笑,“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就顺口这么一说,也别太在意。”
听得出来墨闲是在说那天怀疑华未央和萧郁离见到他,并跟踪了他,所以才故意这样编造一些话来消遣他们。
这人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
华未央恨恨地想。
这番令人浮想联翩的闹剧一开,众人也逐渐散去了原先的阴郁和不满。
好在,气氛稳定下来,众人继续等着顾念风带着寒山阁的弟子前来问话。
可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顾念风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跪在地上,请求特意赶来的寒山阁掌门为无故遭难的师弟做主。
“师父……求求你,让我查清楚是谁杀了师弟吧。”
顾念风红着眼睛,苦苦哀求,“他不能就这样……”
寒山阁掌门久久地望着床上的自家弟子尸体上留下的红色印记,拂尘一挥将他盖住,叹了口气。
他原本在想,若顾念风借此名义杀了那墨家的墨闲、借此除去仇家一员就罢了。
反正以两家恩怨,谁都会认为是墨家下的手。
虽说言沪本身就有疾,可确实也中了毒,被毒死也算是很正常的结果。
可偏偏……他身上留下了圣慈宫的印记。
偏偏是……被圣慈宫的人下了手。
“风儿啊,你师弟此事,还是不能声张。”
终了,寒山阁掌门沉吟道:
“此事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寒山阁不能跟圣慈宫有关系,更不能跟清泉庄有关。”
“做了什么事,你心知肚明,他也是为了你。”
他端起做师父的威严,看向低头的顾念风:
“为了寒山阁,更为了你自己,你师弟冒死为你取得圣慈宫秘术,你难道要让他白死吗?!”
顾念风哭的颤抖,却不敢说话,抬头看向自己已经冰冷的师弟。
这位被众人称道的新秀,天资聪颖的奇才,却无助地落下眼泪。
“想要为寒山阁争的一足之地,不仅看天意,还要看你的决心。”
而寒山阁掌门叹息一声,将一旁的剑提起来,“铮”地一声,长剑出鞘。
“你一定要在下一次天恒山入门测试中拔得头筹!”
“否则,你吃的苦,走的路,你师弟为你做的一切,都将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