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果真惊险,若不是她反应迅速,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闵妍回想着那纸上的内容,凌乱的字迹,加之昏暗的光线,难以看得一清二楚,但大概内容还是能够知晓。
不久前,英美支持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消除了日本支持的皖系军阀段祺瑞利用大战期间建立起来的军队,日本扶植起来的“参战军”被毁,日本控制北京政府的支柱动摇,但是如今,井田正与日本军阀协定,一同支持中国奉系军阀张作霖率军进入关内,控制北京政府,妄图维护其在中国的利益。
还有一事烦扰着闵妍,便是那份名单,上面的名字是那么熟悉,她却总是想不出究竟是哪里见过,一行行文字在她脑子里缠来缠去,却始终理不出个所以然。
几天之内,井田在那屋里出入过多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对闵妍有什么警觉,想必那两个忍者高手没有向他提及此事,想到这里,闵妍也放下了心。
这几天,她回忆着记下了四、五个名单上的名字,因为一直思考不出,她便勉强写下来一些,等着见到宋景年时让他帮忙瞧一瞧,或许他能想起来。事情却总是那样巧,三四天过去,宋景年一次也没出现过,井田近期似乎很忙,在鸦片的事情上放松了不少,对萧靖成也放松了穷追猛打,闵妍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先把重要的消息传出去。
不知不觉中,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早在一个月前就已入秋了,秋老虎再多也终究被冷空气扫开了去。
早晨树叶沉沉,寒气很重,尤其是下了些小雨的早晨,地上、屋顶上、行人的洋伞上都是潮湿的,湿漉漉的总让人像得了什么症结一样不自在,尤其是在有心事的人的眼里,这样一番悲寂寥的萧瑟是无论如何也胜不了春朝的。
宋景年一连在家住了五日,乍暖还寒的天气不饶人,一来二去,不事衣着的他受了风寒,并且病得不轻,前些天连着烧了两三日,人都糊涂了,西医中医都瞧了个遍,西医说病毒感染,抗生素不起作用,中医说既有心结,心病难除,身病难医,都摇头晃脑地走了。
沈妙珠受了薛友梅意思,也乐得天天来服侍宋景年,只是没想到他竟病得如此严重,不由得和薛友梅两人嘤嘤抹起了眼泪。
两个女人正抱着流涕,宋景年倒清醒了过来,嚷着要喝水,又喊饿了要吃东西。正哭着的两人果然是又惊又喜,薛友梅直冲到床边伏在床沿上急切地问:“儿要什么?”
宋景年睁开眼睛转了一圈,看见趴在身前的母亲哭花了脸,远处的妙珠也是,挂着眼泪却又咧嘴开心,他轻声道:“水、喝水。”
薛友梅使劲点头:“好,好,拿水,拿水。”
沈妙珠也用力点头,迅速在桌上取了个杯子,倒了小半杯温开水递了过来,她坐在床沿稍稍托起了宋景年的背,喂着他喝下两口。
薛母见其大好,极为高兴,房里留着沈妙珠照顾他,她则小跑去厨房,亲自给儿子熬粥、熬汤药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