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年因失血过多嘴唇苍白,疼痛侵袭,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他勉强停下车,捂着伤口跌撞进英租界的大厅内,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有温柔的女声唤着他,像是唤着“景年……景年……”
宋景年微微睁开双眼,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她嘴唇一张一合叫着他,“薇雪……”他虚弱地抬起手,缓缓地向她伸去,却发现手上打着吊瓶。
“宋先生,宋先生,您醒醒。”一个女护士轻轻晃动着宋景年的身体,宋景年眼睛缓缓睁开,慢慢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他又闭了眼睛,无力地放下抬起的手,吁了口气,牵扯之下感到右手臂一阵刺痛。
见他眼睛又闭了起来,护士在一旁喊:“宋先生,您醒醒……”
忽然隐隐约约有一阵脚步声靠近,守在边上的手下发出恭敬的声音:“井田先生。”井田走到宋景年的床边站住,宋景年吃力地睁开眼,井田对他道:“很好,你证明了你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你放心,你的伤势会有专人照看。”
宋景年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话:“也请您放过乔薇雪……”
井田盯着宋景年,道:“只要你全心为我效力,她就是安全的。”
宋景年闭上眼睛:“我知道了……”
井田又说:“你恢复后,有更大的事需要你去做,关于萧靖成。”
旁边的护士戴着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眼睛却幽深。
宋景年依旧闭着眼睛,沉默着没有答话,井田见他如此,便只道:“你休养,下次再说。”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身后几个忍着杀手跟着他走了出去。
房间里少了一群人闷重的呼吸声,整个房间似乎膨胀了一圈,宋景年感到宽敞了许多。
一瓶吊瓶正好打完,年轻的护士俯身小心翼翼地给宋景年拔针,一阵淡淡的香气飘开了他的眼睛,她正细心地侍弄着针管,挺翘的睫毛细细密密地低垂着,随着眨眼的动作上下开合,看起来不过与薇雪差不多的岁数,能被井田派来护理他,她的身家不会简单。
“为什么给日本人做事?”听见这样一个问题,她失手,针尖划过他的手背,宋景年发出“嘶”的一声,她抬头:“不好意思,弄疼你了。”
宋景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闪开他灼人的目光,道:“你又是为什么给日本人做事。”
宋景年遭到反问,微微一怔,随即一笑,他慢慢道:“以前是痴迷金钱游戏,后来慢慢变成了迫于无奈。”
她将用过的输液管丢进垃圾桶,将各类药品娴熟地收拾了起来,她回应宋景年:“我也一样。”
宋景年看到她对西药如此熟悉,不禁心底一笑,他不笨,更何况他与她一样都是中国人,能了解中国人的,只有中国人。他不再追问,既然不想说,何必强求,有一天想说自会说。宋景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抬头回答他:“闵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