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的夜里,萧靖成还在为报纸的事情伤脑筋,心里烦闷着。
方家民拿着报纸递给萧靖成:“将军,事情已经澄清了。”
萧靖成看罢放下报纸,道:“那个记者怎么处置?”
方家民点头道:“饭碗砸了。”
萧靖成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想必薇雪受的伤害不是一封致歉就能抹去的。他很想见见她,不知这些天她情况怎么样。
方家民见萧靖成不说话,倒也料到了几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乔小姐请病假的事情告诉他时,听见萧靖成开了口:“乔小姐怎么样?”
“乔小姐几天没去学校了。”方家民答道。
萧靖成追问:“怎么回事?”
方家民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乔小姐请了一周的病假。”
萧靖成心里一抖,她病了,他竟不知道她病了,也对,她并不认得他,总是对他回避,他又怎会知道。萧靖成心下一阵难受,朝着方家民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方家民安静地退了出去,萧靖成叹了一口气,用双手掩住脸庞,窗外雨声簌簌,直直敲在他心上一样,冰冷的凉意深入骨髓。
同样的凉意却没有同样的温暖,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最冷的时候是她温暖了他,她用一双小手小心翼翼替他换药,看到他溃烂的伤口她会流泪,听到他开口喊他妹妹她会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
夜深了。
“阮青呢?”萧靖成问身旁正在打扫灰尘的下人。
“阮姑娘,她、她不让说……”那下人站在一旁不敢看萧靖成,说话直犯哆嗦。
“好了,你把灯关了就下去吧。”听得萧靖成吩咐,那下人关了灯逃也似的下了楼梯。
萧靖成走进卧室,片刻后又走了出来,在黑暗中走到沙发上坐下,抽出一根烟吸。这几天阮青总是不见人影,问她也总是含糊其辞,今日,萧靖成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许久,楼梯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随即客厅的门被打开。
“下那么大雨你去哪了?”听见萧靖成冰冷严厉的声音,阮青伸出去开灯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红点向她靠近了过来。
萧靖成掐灭烟头,伸手打开了灯,阮青脸色已吓得惨白。
萧靖成再一次说道:“我问你去哪了。”
阮青不说话,突然脖子被萧靖成狠狠掐住:“我问你去哪了!”
阮青挣扎着掰着萧靖成掐住她的手,面部涨的通红,一行眼泪流了出来,艰难地发出声音:“我说……我说……”
萧靖成松开了手,阮青摸着脖子发出一阵咳嗽, “我去练唱了,”她哽咽道,“将军生日快到了……我见将军来上海之后一直不开心,叫人从江苏请来了一个戏班排了场戏,将军不是最喜欢听我唱戏么……所以我想着,我想着……”阮青是个美艳的女子,她洁白的脖子上被掐出红肿的印子,满面惧色。
萧靖成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在烟花之地被他捡起,她跟着自己闯南走北,烽火战地还是荣华高枕,她都极力想用自己的热度去温暖他这颗冰冷的心,他却无法回应她的心思。
萧靖成缓缓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轻轻抚摸着她细腻的脸庞,微热的脖颈,低低地说:“明天我派人送你去,你看你头发都淋湿了。”
阮青心底一阵温暖,眼泪涌出眼眶,唤着:“将军……”
萧靖成抬起头,将她的身体埋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她说:“辛苦你了……”
阮青摇头,“我是心甘情愿为将军。”
萧靖成道:“你怎么这么傻。”
我是心甘情愿为你。
夜寂寥,人寂寥,然而寂寥的人间有了你,变得如此热闹。
我是心甘情愿为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