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西侧水门高约一丈五,宽约十米,水门是被一道铁栅栏门所封住的。
果然,远远就看到了有一队阴兵在负责把守水门。
周大山变得更紧张了,身子在不停地发抖,看上去就像是冻坏了一样。
我当初答应他跟我一起顺着忘川河来荒域中,为的是有一个同伴可以一路上帮我分担危险,我当时从没有想过真的到了酆都城后,该拿他怎么办,又该如何安置他。
周大山之所以紧张,主要还是因为他曾说自己在荒域中待了太久时间了,我理解他,时隔许久后重回酆都多少都会很紧张。
“不要慌!”日出说道,“到了之后由我来说话,你们两个只负责点头装傻就是!”
我俩各自埋头蹲在木筏一侧,一直到我们到达了水门处。
站在水门前值守的一名阴兵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谁?从何处而来?”
咦,这个声音为何会这么熟悉?
我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好家伙,这不冤家路窄嘛,守门的不是别人,说话的这人头上长着两个牛角,两个鼻孔朝天,生得面目粗犷,威风凛凛。
在他旁边站立的是长着一张瘦长马脸的汉子,一脸的晦气,好像谁欠了他的钱一样。
这两位,竟然是牛头和马面这两兄弟,身后带着一队十几人的鬼兵,正在把守着水门。
他们俩不是一向负责把守阴司地狱大殿入口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日出从木筏上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呦,牛头马面大哥,几日不见,竟不认得我了,枉我还时常惦记着你们二位。”
“这不是……日出邮差吗?哈哈哈,记得记得,咱们阴司最美的日出邮差,我老牛怎么会不记得,你这是从哪里来啊?”
牛头笑哈哈地上前搭话,马面则是一脸的严肃,他二位虽然情同手足,脾性却是大不一样。
日出随手指了指我和周大山,“邮差府前段时间不是派出了几个邮差到荒域送信嘛,他们一去不复返,大师兄和我们几个师兄先后去找过好几次,最终还是叫我给找到了。”
“不愧是日出邮差,一出马就找到了失散的邮差,厉害厉害!”
牛头凑到了木筏前,一双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的牛眼始终在日出的脸上瞧来瞧去,看得出来,与美女说话让他心情变得无比的轻松。
马面似乎对日出的话不关心,用他那对小如黑点的马.眼盯着我们的木筏,一会儿看看我们装在上面没有吃完的食物,一会儿又狐疑地盯着我们两个。
我和周大山埋着头,侧着身,不敢露出我俩的正面。
日出继续抱怨到:“可你知道吗牛头大哥,我虽然找回了这两个小邮差,却错过了传送回荒域的时辰,师兄弟们到了荒域中也没有找到我,我也没办法啊,只好顺着忘川河一路漂了下来,这一路上可是又饿又累,可苦死我了。”
牛头竟大胆地伸出手拍了拍日出的肩头,“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辛苦了辛苦了,改日我休息时候一定请你喝茶!”
牛头只顾着聊天,丝毫没有放开水门的意思,日出没办法,只得继续陪着他闲聊着。
“我说两位大哥,你们不是一直在镇守阴司地狱大殿吗,怎么到这里值守来了?”
听到日出的问话,马面呸了一口,那张马脸拉得更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牛头苦笑道:“别提了,你记不记得当初阴司闯进来一个活人邮差,在我们兄弟俩的眼皮底下进了冰山地狱,还是马面亲自陪着他进去的,后来阴司查知他活人的身份,阎罗王一顿怪罪下来,判我们兄弟二人没有尽忠职守,因此才被罚到这里来看守水门,反倒让黑白无常那俩小子暂时去顶替了我们的职务。”
我才知道原来这两位沦落到此,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这下,我把头埋得更低了,这个时候可绝不能让他俩认出我来。
“原来如此!”日出劝慰道,“只是暂时值守而已,阎罗王器重二位大哥,早晚让你们回归本位,天也不早了,咱们还得回府去,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当然,当然!”牛头冲着身后一挥手,几个阴兵马上就拉开了铁闸门。
我和周大山立即划动着木筏,我们本来只有一支木浆,在半路上我又找了块合适的木头另削了一把。
在木筏漂入水门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面突然伸手拦下了我们。
“先等等!”
他指着我和周大山,“虽然他们俩是你们邮差府的人员,最好还是让我们认一认,免得再出错。”
“那是应该的,你们两个抬起头来让,两位大人好好辨认一下。”
日出师祖大大方方地让我们两个抬头,事已至此,只能冒险一试,要知道此处可是酆都城,城内有数万阴兵和许多身手高强的鬼将,我们跟他们对着干是绝对没有好果子的。
我俩只好抬头,傻笑着看向马面,我把表情故意做得扭曲一些,免得让他认出来。
马面瞧了半天,始终摇着头,“这两位面生,我不记得了。”
日出打趣道:“马面大哥职务繁忙,每日要见多少张面孔,记不起一两张不是很正常的嘛。”
马面却不吃日出师祖的这一套,他示意牛头,“大哥,你来认一认,看这两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牛头的注意力还在日出师祖身上,只是随便瞅了我们俩一眼,“记不得也属正常,有日出邮差在此,难道她还能骗我们不成?”
“可是!”马面谨慎说道:“你难道忘了,听说贺子午那小子被邮差府的人罚入了荒域之中,万一再让他混进去,咱们俩可就又得受罚了。”
牛头听完之后也陷入了两难之中,迟疑不定地盯着我和周大山。
正在这时,我感觉到我兜里动了下。
小凶有些躁动不安,似乎想要冒出头来,这个时候,它可千万不能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