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宁问,“如果霓霓不主动出击,那是不是就错过谢总了?”
苏尹霓点头,“我觉得有可能,要是我一直不动,他也不动,然后唐御森也没传出结婚消息,那我们三个肯定一直耗着。”
谢希曼指着自己,“而我罪不可恕。”
“可不是,你差点害死我。”苏尹霓让弟妹赶紧嫁了。
凌芝宁也劝,“对,曼曼,嫁了。”
“你们两个远离我,我不认识你们。”她好嫌弃。
苏尹霓勾搭着身边的凌总表示,“感情这事,还真不该较劲,该出手时就出手,此中到底有没有,试一试就知。”
凌芝宁表示赞同,她和苏总敬茶,先干为敬。
谢希曼鄙视两个女人,“说起来你们都婚了,就我啥事没经历。”
“那你去经一个。”
“讨厌。”
三个女人喝着下午茶谈风花雪月。
而三大男人在高尔夫球场互相较劲。
海市,某个高尔夫球场里。
不期而遇的两位,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谢总看着两杀气腾腾的人,他流汗。
明明想退开,但最后还是走进去了。
他是被迫卷入局里。
谢倾鸿原本是想陪着傅总打打球,谁知道来到这偌大高尔夫球场,竟然碰到了乔家的五公子,他也在这儿打球。
谢倾鸿第一反应是赶紧带着傅总离开是非之地。
然而太迟。
乔晋沿说,“既然来了,跑什么啊?”
傅铭城就没想跑,他被谢总推走,他偏不走,竟直接走过去了。
谢倾鸿拦住杀气腾腾的兄弟,“你这是想和乔晋沿正面刚啊?”
傅铭城表示,“赶早不如赶巧。”
他是想动手,借此机会舒展舒展筋骨也不错。
谢倾鸿后悔了,“你给我一点面子,都是业内人,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客气一下就行了,不至于动干戈。”
谢总裁努力当个和事老。
傅铭城却不认为。
乔家这位五公子管得太宽了,是该吃点教训。
那边,正在自娱自乐的乔总裁推出一个球,他让不该出现的人选择,“傅铭城,做个选择吧,是要在海市立足,还是回新市继续磕脑袋?”
傅铭城面对存心挑衅的人,“我在哪里需要你来决定吗?”
乔晋沿冷哼,“我没必要替你决定,是让你做个明智选择,你不适合待在新市。”
“那么乔五公子就合适吗,我记得你这些年一直在海市开疆辟土。”
“傅总你查了不该查,还有辉耀集团没事派人来我面前显摆,实在让人讨厌。”
乔晋沿剑眉紧蹙,想到那辉耀集团是这个本该是灰不熘秋败得一丝不剩的男人所有,他心情不能好了。
傅铭城嗤之以鼻,“到底是辉耀集**人到你面前显摆,还是你自己没事找事?”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谢总暗自擦额汗,一个是乔家公子,乔家和谢家有些关系,乔大爷的夫人来自谢家,谢倾鸿算是乔晋沿的表哥。
而一个是纵横商界披靡的傅总裁,他是谢倾鸿的兄弟,这要帮谁?
还真有点难。
乔晋沿瞥过去一眼,他觉得扫兴。
难得有心情,就想来这儿打几个球怡心怡情,没想到碰到了不想见的人。
他没什么兴致了,扔下球杆就走,走前特意说了一句,“离宁宁远点。”
傅铭城似笑非笑,“乔五公子慢走啊。”
两人的针锋相对终于结束了。
谢倾鸿大松一口气。
傅铭城问,“你怕他?”
谢倾鸿耸耸肩,“你知道的,乔大爷的夫人是我们谢家这边嫁过去的人。”
傅铭城听着不说话,商业联姻,无非是你来我往,乔家和谢家是有点姻亲关系。
谢倾鸿担心问,“你真想和乔家对着干啊?”
他跟着高深莫测的男人走过碧草如茵的球场。
傅铭城转头遥望远处的天蓝草青说,“不是我想找他们麻烦,而是他们没事找事,不依不饶。”
“你眼不见为净就行了,俗话说,点到即止,像我们这样的,哪有什么绝对的敌人。”谢总倒是个明白人,他左右逢源,乔家几公子和他熟,傅总也和他熟,哪天他要是出事了,不会直接死绝。
傅铭城问,“听说谢可扬最近和舒薇芯走得很近?”
谢倾鸿蹙眉,“怎么,你想找舒薇芯算账?”
“她还不值得我动手。”
“也是,男人对付男人,对付女人的确不地道,等等,你不会是想对付我弟吧?”谢总瞬间就不乐意了,“傅铭城,那是我亲弟,他是纨绔不明事理了点,但不至于死不足惜。”他想为弟弟说句话。
傅铭城笑笑,“你急什么?”
“废话,那是我亲弟,能不急吗,我听说你之前你去找舒敬予了,他姐舒薇芯急了,最后不敢再乱来了?”
傅铭城否认,“我没做什么,年轻人自以为是来我面前质问,我说你怎么不去问问你老子,为什么让你这么没教养。”
谢总:“……”傅总生气起来还真不客气,怎么连人家的爹都教育起来了?
傅铭城问,“谢可扬不是喜欢乔子依吗,怎么突然靠近舒薇芯了?”
谢倾鸿脑壳疼,“我也在查此事呢,我弟这人就缺根筋,像他这样,哪懂得什么叫喜欢,身无分文的时候,看谁还愿意理他,天天跟那一帮狐朋狗友玩电子音乐,我爸都被气出病了。”
傅铭城竟然笑起来,“你这哥当的好像有点不尽职。”
“他是成年人,我还能怎么着。”
“这么说你是打算让你弟去搭上舒家这条线?”傅铭城挥起球杆,看着飞走的球,忍不住想自夸,好球。
谢倾鸿愣了一下问,“不说我,就说你,你爹舒振衡,原本就是在舒家生活,他呢,难道就没有捞到一点点好处,毕竟在人家住了那么多年,追究起来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说也该有点奖金分红吧?”
傅铭城呵呵,“谢总想得理所当然,我爸不是这样的人,他知道自己不是舒家的人,出于各方方面面考虑,他不曾在舒家捞取任何利益。”
“你爸也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舒家的一切本不属于他,倒要感谢舒家给了他一条路。”
“那你怎么不去感谢傅明雍?”
“这能相提并论吗?”
谢倾鸿想了想点头,“确实不能相提并论,豪门里大概就这点不好了,一旦涉及利益,什么生死都不是事。”
傅铭城转头看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的总裁,“怎么,你弟是不是跟你反叛了?”
“傅总这是在打听谢家的事吗?”
“你就当我在八卦。”
谢倾鸿直言,“我弟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他机会?”
傅铭城讶异,这真是个好问题。
无所事事的谢家小公子质问亲哥,你掌持了所有,你怕我夺走一切,所以你不给机会,却骂我无所事事,这好人坏人都让你当了,我当什么?
谢可扬说这么一番话,不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教唆了吧?
傅铭城随口一问。
谢倾鸿和兄弟面面相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倾鸿心脏悬起来。
傅铭城事不关己表示,“没意思,第一反应就是这么个想法,你认为呢。”
“你觉得谢家会内乱?”谢倾鸿就有点不高兴了。
傅铭城也不多作狡辩,只说一下立场,“我们是合作关系,彼此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彼此双方都不希望对方有事,除非合作脱离,那有事就是事不关己。
“你觉得是舒薇芯?”谢倾鸿问。
傅铭城摇头,“舒薇芯没有这么大能耐,若她有,她早就在舒家站稳脚跟了。”
“那是舒燕语?”谢倾鸿想不到以外的人了。
傅铭城无从回答,“听御森说,舒燕语和舒薇芯反目了,既然谢可扬接近舒薇芯,他为什么要听舒燕语的话?这逻辑说不通,不是,你弟,你自己去问他不行吗?”傅铭城突然替谢总着急。
谢倾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回答,“都说了,他对我心怀戒备,什么不愿说,他怀疑我这大哥别有用心,说我不想给他留任何,说我故意把他养成废物,我身上背着几口锅呢。”
傅铭城笑了,他看了看谢总的背后,好像真的看到了几口锅。
“傅铭城你笑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笑,还记得谢可扬对我妻子说了什么吗?”
“都前妻了,你还想替凌芝宁讨债呢?”
“那也是我妻子,谁欺负她我跟谁急。”
“嘁,在我面前表什么深情,大爷我也不会帮你去宣传啊。”谢总这人太不厚道了,客气话都不会讲,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哪天他和苏女士吵架了,看他求不求人?
傅铭城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的人,懒得和新婚燕尔的人计较得失,“走吧,去那边坐下,谢总明明也是爱讲究的人,有人见过你这样席地而坐吗?您这是在践踏草坪。”
傅总好会数落人。
“我……”谢总起身追上去问,“你有办法对不对,给个主意呗。”这谢总难得求人,看来他确实对那纨绔不化的亲弟弟没撤了。
也许是关心则乱吧。
谢家两兄弟和千金,相处还算和睦,谢可扬确实很纨绔。
家庭关系最怕这些,一人辛辛苦苦,呕心沥血;而一人无所事事,却还能把自己的无能说成是别人的责任,那真的是一言难尽。
谢可扬多半是被人洗脑了,他相信别人的胡说八道,就不信至亲,他认定大哥想独吞财产,而他这个弟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他还被养成了废物。
而如果兄弟反目,得益者是谁?
自然是跟谢家过不去的人。
到时,兄弟再上演悲泪场面,显然是亡羊补牢。
所以纨绔子弟最难教导,揍他他不服,说他他不听,这才更可恨。
而且,眼下谢可扬一心都在舒薇芯身上,他根本不听哥哥的劝,谢倾鸿越劝,反而越坐实了流言,好像做大哥的真的是在挑弟弟的刺儿。
傅铭城坐在凳子里回答,“也许你可以让乔家帮帮忙?”
“你这是办法吗?”
“我所知,乔清雅的丈夫在海市。”傅铭城摇着手上的红酒,蓦然低头浅酌一口。
谢倾鸿想了一会儿问,“乔清雅的老公是韩臻逊?”
“嗯。”傅铭城修长食指微弹,玻璃酒杯叮了一声,这脆脆的声音极致悦耳。
谢倾鸿直接喝光了杯中酒,他有些不安。
傅铭城问,“怕了?”
“滚,傅铭城,那是政界里的人,你在让我找死。”
“政界的怎么了,也是人,他们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可不就是三头六臂的怪人,不过等等,你想干嘛?”谢倾鸿有点不明白了,傅总不是该一心一意对付傅明雍和傅重山以及柳梅萱吗,现在找韩家的麻烦,这是想以卵击石?
傅铭城冷哼,“知道北湾区的项目是谁在背后操控吗?”
“别说是姓韩的?”谢倾鸿不相信。
傅铭城倾斜下酒杯,“如你所想,就是他一手操控。”
“即便是他,你又能如何,人家拿点好处也无可厚非吧?”
“谢总这么天真吗?”
“滚,我不天真。”他就是不想以最黑的心思揣度人心而已,“只是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北湾区的项目会不会落入乔家之手?”
“不会。”傅铭城很笃定。
“为什么?乔清雅可是乔家大小姐,韩臻逊是她丈夫,如果夫妻联手,也算是商正纠缠了。”
“所以我说你天真,乔清雅为什么出来单干?因为知道进入集团,她也拿不到她想要的,只有脱离了掌控,她谋定后动,这样才有可能全权掌控。”傅铭城把厉害讲出来。
谢倾鸿一脸茫然,“你把乔家三位爷都当成死人了呢?”
“怎么会,他们活着,我也知道他们活着,可是他们抓住这些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想给儿女,那到底是给儿子还是女儿?到底是想要独立出去呢,还是这样几兄弟一起,继续世世代代相传,你觉得他们怎么想?你真的相信乔家那些人齐心协力,和睦团结?”
傅铭城连连反问谢总。
谢倾鸿回答不出来,相信吗,乔清雅在乔家扮演什么角色,她是否在下一盘局?
而自己和亲弟闹的矛盾,兄弟俩关系能否还恢复如初?
交叠小时候,彼此互相很信任,然而现在弟弟就相信外人的杜撰,有人说是哥哥故意把弟弟养成废物。
想想真可笑,谢倾鸿什么养育过谢可扬啊?
没有,是父母在养育宠爱溺爱好吗?
那能说是父母把这少爷养成废物了吗?追根究底难道不是他贪图享乐,到头来别人几句话就把他迷惑得分不清是敌是友吗?
那么乔家呢,那几个公子,说是兄弟齐心,可毕竟是堂兄堂弟,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他们之间怎么可能?
那既然心里存异,那么乔清雅怎么想?是不是为她自己的家,她未来的孩子着想。
所以北湾区最后变成是谁的大蛋糕?
谢倾鸿想着,忍不住打了一个抖,他甩甩头问,“你怎么就关心这事了?”
“还是因为集团的事,辉耀集团上个月被抢走了一份合同,也不多,几个亿而已,我这打听后才知道是韩臻逊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把合同交出去了,你也知道,辉耀集团和政俯有合作,这韩臻逊突然横插一杠,我心里自然不痛快,但我能如何?”
“幼,你怎么不去请人家喝酒啊,联合一下不好吗?”
“我爸打电话了,说是人家推脱了,借口实在忙得抽不开身。”
谢倾鸿幸灾乐祸,“对不起啊,我想笑。”
傅铭城不当回事,“这种事见多不怪吗,好笑吗?”
“不是,我是觉得原来你也会吃闭门羹,这事很稀奇知道吗?”
“嘁,很正常,我什么事没见过。”傅总裁很洒脱,一点也不觉得落面子。
谢倾鸿笑着,“我想是不是因为你爸年纪太大了,年轻人看不惯老一代的行为做法,如果换作是你打电话,也许人家就答应见面了呢?”
“呵呵。”傅铭城不以为然,韩臻逊这人,他傅铭城还看不上。
谢总怼一口,“人家是男人,你看上他什么。”
“我说的是这个吗?”
“不是,但主要问题是,我们是为了生意。”
“道理是这样,不过总不能让我为了生意低声下气,我做不到。”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谢总瞥着傲岸的人。
傅铭城表示,“还真有,你知道林钦寒的外公外婆是谁吗?”
谢总:“……”
“不知道对吧?”
“我怎么可能知道,甚至林钦寒这人是谁我都一无所知,行了,也别拐弯抹角了,你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秘密,来,一个劲说了。”
两人继续坐在空旷的地方谈话,周围无人,所以说的肆无忌惮。
傅总想,你也不怕草地上有监听器。
谢倾鸿让人放心,“要有这么厉害的人,知道我俩走到这个地方谈话,然后给装监听器,我把这人供奉起来当神仙。”
傅铭城想了想说,“我也是在查韩臻逊的时候才知道,因为宁儿的关系,我误打误撞和林钦寒结下恩债。”
“这么说,人家是给偿还你。”
“没必要。”
“那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外公?”
“我想查韩臻逊,林钦寒自主给我提供了新思路,所以我才知道他外公外婆是谁?”
“唉,等等,我听颜颜说她喜欢一个姓林的,那是不是就是他。”
“为什么你会联想到林钦寒,我没说。”
“这还用联想,顾晚颜之前跟着你出国捣乱,我听说那林钦寒也出国办过大事,不过如今回来了,他在新市那儿公干,看起来没什么身份,就知道是从小县城出来。”
“你去查过他?”
“没有,我哪有那么无聊,是乔家几个人想查,这不,乔晋耀就来找过我,问我认识林钦寒吗?你知道,乔晋耀圈子广,他认识的人都是权大势大,不过他查林钦寒有难度,所以请我出去喝一杯,他直接问了,还向我打听你和林钦寒是怎么认识的……”
“那你怎么回答他?”
“我还能怎么回答,我压根不知道你和凌芝宁如何认识好吗,你什么时候说了,咱就生意合作上来往频繁,我什么时候过问你私生活的事了?”谢总满肚子怨气。
傅铭城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乔晋耀查林钦寒是为了凌芝宁对吧?”
傅铭城点头,“林钦寒关照宁儿是真,不过还有个事……”
“什么事?”谢总好想听。
傅铭城想了想摇头,“这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
“真的。”
那是关于许总的事,这事儿往深了查也许能查出子丑寅卯,但是……
有难度,而且当事人都不愿提起,外人凭什么说三道四?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谢倾鸿很有自知之明,“有些事就是这样,知道太多性命不保,不过你刚才提到林钦寒,那就说说,林钦寒的外公是谁?”
傅铭城擦着手里的球杆回答,“是褚暮苍。”
谢倾鸿刚好站起来,他差点摔倒,“认真的吗?”
“我有必要骗你吗?”
谢倾鸿擦擦额汗,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傅铭城说,“当年林钦寒让我去萸县接宁儿,说是带到了新市,就把她送去褚家,不过那时候政界发生了点事,褚暮苍就一直待在海市不走了。”
“关于林钦寒背后这尊大老,你是从什么时候想到?”
“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知道,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去打听,正如你所说,知道越多,性命越危。”
“最近怎么就知道了?”
“是林钦寒自己来找我,跟我说了些话,我才想明白他什么来头,说白了就是他妈妈根正苗红,他背靠大树。”
谢倾鸿不明白了,“你查这个干嘛,好像和你无关啊。”
傅总裁轻轻推着地上的高尔夫球说,“和我无关,但和我妻子有关。”
“不是离婚了吗?”
“她也是我妻子。”
“……”男人,你就这么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就去强取豪夺啊,只要你想,就没有你得不到的。
傅铭城在心底里呵呵,强取豪夺这种事对付凌总无用,而且反效果很糟糕,他可不敢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