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依听到极尽讽刺的声音,刹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闭嘴,一群只会嚼舌根的长舌八婆你们知道什么,也就只能唧唧歪歪了,十足十小人一个!”
依依小姐发指眦裂,转身指着路过身边的人,她的指头伸出,差点戳到舒燕语鼻尖上。
舒燕语悄无声息出现,她站在指着自己鼻子骂十足十小人十八线明星面前。
眼神阴冷下来。
脸色黑得可怕。
好心好意走过来问候,没想到被人指着鼻子骂?
这感觉不能再糟糕。
乔子依迅速道歉,“对不起,燕语姐,我不是说你。”
“哼。”你当然不敢说我,舒燕语收起难看的神色,然后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嘴脸,她递出一张纸巾。
“谢谢燕语姐。”乔子依吸了吸鼻子,她紧张兮兮问,“燕语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舒燕语冷冷回答,“刚陪着客户在这附近购物,不巧看到你了。”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纯粹是过来找骂的。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好。”乔子依跟着走了。
坐下后,舒燕语拿起白开水倒上一杯推过去问,“谁惹你了?”
“凌芝宁。”
“她……怎么你了?”舒燕语来了兴趣,只要是关于凌芝宁的事情,那就是人生大事。
先前觉得无敌寂寞,现在觉得需要弄死一个人才能解心头只恨。
舒小姐的心情很不好。
脸色阴沉沉的,眼里有杀气。
乔子依抬头看一眼,看到这位舒总的眼神莫名忐忑。
说到这个舒燕语,是对方自己主动送上资源,她当时说乔子依,我看好你,未来你是最亮的明星,她大力捧着一个被说成是十八线明星的乔小姐。
乔子依受宠若惊,她相信自己就是未来的启明星,所以接受了奉承,并且口若悬河说出自己的许多事,比如自己最喜欢什么,最想要什么,和最痛恨什么人,以及最害怕什么等等,都说了。
舒总似乎很喜欢倾听,听别人倒垃圾吐苦水的时候,她像个知心姐姐。
现在依依小姐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起自己被讹了七十多万的事。
她哭得撕心裂肺,就差泣出血泪。
她说,“燕语姐,我被凌芝宁坑了,她害我。”
舒燕语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咖啡,让鼻涕横流的人先喝一口咖啡润润沙哑的嗓子。
口干舌燥的乔子依听话的喝了半杯,她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她傻,没想到是我自己傻子,她是个骗子,她回乔家目的不纯,还公然讹我,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舒燕语让人说说经过,“我帮你分析分析。”
乔子依抽咽着讲述过程,“我那天约四哥出来逛街,谁知道四哥带着凌芝宁一起出现,四哥总说忙,却还有时间去陪着那个骗子,太可恨了。”
舒燕语精明的眼里闪过锐利的光,“也许你四哥要把对你的宠爱转移到凌芝宁身上了。”
乔子依急起来,“那怎么可以,四哥最疼我了。”
“哼,没什么不可以,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人的感情,你怎么这么单纯。”舒总给哭得凄凄惨惨的人选了一个慕斯蛋糕。
乔子依边吃边抽泣,“这不可能是真的,四哥一直很听我的话,就那天,他看到凌芝宁买买买,竟然不阻止,还默许让我付钱,我还以为到关键时刻,四哥会心疼我而出手。”
“所以说你单纯,凌芝宁是什么人,她在外流落多少年,如果单纯,她能活到现在吗?”舒总抽一张纸巾递过去,让狼吞虎咽的人擦擦嘴。
乔子依想不通,“凌芝宁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舒燕语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对面的蠢货,要不是为了目的,她才懒得和这种愚蠢的人交流,“说你蠢,你别不承认,这明摆着就是凌芝宁提前跟乔晋义说好了。”
“什么,那么说四哥是知道什么了?”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舒燕语让愚蠢的人倒出更多秘密。
乔子依揉捏着手上的纸巾不说话。
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事情都过去很久了,不该再被提起来。
当时乔子煜十一岁,她借口说为他庆生,开了一个热闹非凡的party,她邀请了好多姐妹,那些都是做模特的。
party花销大,而当月许瑞瑛只给两万块钱零花钱,这根本不够用,然后乔子依就想起了乔子煜,听说他过年红包都是一个十几万。
想想乔家那么多公子,每个人给他一个,七个人就将近一百万,还有大伯父二伯父及三伯父等人,加上大姐二姐,乔子依嫉妒极了,她第一次知道弟弟这么有钱。
乔子依觉得不公平,明明都是乔家人,她和乔子煜一样年纪最小。
可为什么乔子煜可以拥有这么多钱,而她乔子依却要刷信用卡度日?
想到这些,乔子依就不服,她生起了算计,她带着乔子煜去参加party。
当时乔子煜懵懵懂懂,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姐姐可以信任,就毫无防备的跟着去了,并且答应乔子依,不会告诉哥哥。
因此那天,乔子煜被带去了哪里,几位公子都不知道,就听乔子依说会负责带弟弟一天。
她确实真的带着弟弟在身边了,当然,顺手刷走了他卡里十一万,还有他书包里存着以作配用的几千块钱也被拿走了。
是那几个男的偷偷查看少年的书包,顺手将现金取出,他们本来想翻出更多卡,然而只有一张黑卡。
为了让少年付款,她们绞尽脑汁,有人还想出了灌醉乔子煜的想法。
乔子依怕几位哥哥知道,就不敢让乔子煜喝酒。
至于为什么敢刷卡,那是因为知道乔子煜性格沉默寡言,他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
在事情结束后,乔子依忐忑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发现没什么动静,她就把什么都忘了。
本以为此事再没有人知道,谁想凌芝宁突然提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乔子煜把秘密告诉凌芝宁了。
然后凌芝宁为弟弟报仇。
她直接拿走了乔子依七十多万。
想到七十万,乔子依心里又痛又恨,“燕语姐,你不是很有办法吗,你帮我弄死她啊,直接弄死她。”
乔子依想让凌芝宁去死。
舒燕语骂,“说你蠢,你还真蠢,现在是什么社会,杀人犯法不知道吗?”
“难道就这样认了吗,她羞辱我,事情总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那你就羞辱回去啊,莫非,你有把柄落在她手里,你不敢和她斗?”舒燕语想知道那是什么威胁?如果能掌握住乔子依的秘密,那往后就更容易使唤她了。
乔子依心生警惕,她否认,“我没做过任何事,都是凌芝宁无中生有制造事端。”
乔子依比舒薇芯聪明多了,并不完全信任舒燕语。
舒燕语拿走乔子依的手机,翻看着乔晋义发来的信息,信息里没有说及其它内容,只看到凌芝宁发给乔晋义说,“你问问她,在乔子煜十一岁的时候,她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天怒人怨?
这四个字的分量很重啊。
乔子煜是乔家公子中年纪最小的,少年从小就没有爸爸照顾,妈妈又精神不好,他的性格也因为家庭缺失而变得不太健康,是个郁郁寡欢的男孩,据说在海市上课,经常逃学,天天玩游戏,他这样下去多半是要废了。
许瑞瑛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垃圾,女儿九岁失踪,儿子也不成器。
那女人是够悲哀的。
舒燕语想到这个,心里稍微好受些,她把依依小姐的手机还回去,心想,不如利用乔子煜,让姐弟俩反目?
乔子依这货色不听话,她不具备当棋子的资格。
舒燕语如是想着,她起身走。
乔子依追上去,她急起来问,“燕语姐,你不帮我了吗?”
舒燕语站在自己的车子旁摊手,“依依,我想帮你,但你不信任我,我无能为力啊。”
“我……”
“我交代你去做的事,你不愿做,你这样只懂得急自己之便,让我得不到任何,我为什么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乔子依局促起来,“可那是我四哥。”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他不是你亲哥,你是乔家养女,你不是乔家的人,知道吗?”
舒燕语拉开车门,让人上去。
乔子依跟着坐上去了,她很忐忑。
舒燕语温柔地拿起蠢货的手循循善诱:
“依依,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乔晋义这是要丢下你不管了,凌芝宁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乔晋义的宠爱关心是不是都属于你一个人的,而今凌芝宁出现,她夺走了本属于你的东西,这是不是事实?”
“以前,乔晋义不是很宠着你吗?那他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是乔家的养女关系,你是被收养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变心,那么你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放弃所有?”舒燕语询问惊慌失措的人,乔子依摇头,“我才不要失去一切。”
“所以啊,要维持你的荣华富贵,要拿走属于你的东西,就只有争取。”
“你自己知道的,乔晋义最疼你了,要想让他更疼你爱你护着你,那只有抓住他的心,这样才能抓住自己的荣华。”
“你只要抱紧他,他才真真正正属于你,否则就属于别人。”
舒燕语的话似带着魔力,她的‘良言诤语’堪比那恶毒巫婆,可以蛊惑人心,可以让人神智不清。
乔子依一脸茫然,她想,四哥好吗?
是,他很好,乔家四公子要颜有颜要钱有钱,如果能缠上他,就等于缠上了豪门富贵。
这是一个好办法啊,没有比这个更好了。
舒燕语拍拍蠢货的肩膀,让人自己好好想想。
“今天,不巧碰到你,看到你这样伤心难过,我也不忍心。”
“喏,这卡里有三万块钱,是我送你的礼物,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也不好在你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袖手旁观。”
“只是乔子依,你要为自己而努力,一旦没有钱,你就什么都不是。你身上的衣服,项链,金贵腕表,哪一样都需要金钱购买,我们女人要精致,想漂亮,这是悦己者容,不可耻,可耻的是你失去了机会,等哪天蓬头垢面,就只能被践踏了。”
舒总的话好恐怖。
依依小姐听了勐摇头,她才不要失去属于自己的一切,“你让我想想。”
舒燕语再多说一句,“如果成了他的女人,他会像现在这样丢下你不管吗?他会拒绝给你买任何想要的吗?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用身心抓住,你这都没有付出,那还想怎么抓?”
舒燕语让人下车吧,“我送你到这儿了,我还要去公司开会。”
“谢谢燕语姐。”乔子依下车,她目前在一个娱乐公司里当艺人,因为依靠了乔家,所以这家公司的资源艺人都是圈里顶级的。
她一面享受和大咖同在一个公司的荣誉,一面又要承受他们的鄙视。
是的,鄙视。
乔子依依靠家里,而公司里的人都靠自身的实力,人家拿实力说话,底气足,大不了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而乔子依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她资质平平,若不是乔家养女,若不是家里人支撑,这些年早就被踩扁了。
她好吃懒做,毫无追求;
她就知道炫耀,就想要让别人羡慕称赞,她忘了去积累,也许是习惯了不劳而获,她不晓得什么叫一份付出一份收获。
如今陷入进退维谷境地,她只想竭尽全力维持应有的体面。
她想如果不是凌芝宁出现,自己的人生不会这样起落,一切都是凌芝宁的错,她该死,她就不应该出现。
舒燕语说有办法对付凌芝宁。
乔子依想依靠舒总除去眼中钉。
乔子依决定遵从舒燕语的计划,去和乔晋义发生关系。
乔子依拿出手机打电话,想约四哥出来,“你想知道什么,我当面跟你说。”
乔晋义在和凌芝宁吃晚餐,凌芝宁吃得认真,她在绞尽脑汁想企划桉,为了赚钱,为了投资,为了跟傅总喝汤,她现在是分分秒秒都在思考怎么做好自己的企划桉,其它事不想听。
乔晋义挂了电话,他说,“是依依的电话,她说想当面跟我说,宁宁,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依依也是乔子煜的姐姐,她不可能做对不起弟弟的事。”
凌芝宁在心底里呵呵,乔子依和乔子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乔子依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凭什么要把乔子煜当成弟弟对待?在乔子依的心里,她想的是许瑞瑛是个疯子,才不要靠近;而乔子煜还是个小孩,未来他能不能在乔家立足,还不一定,所以她不可能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此,也就谈不上什么姐姐爱护弟弟。
她不祸害乔子煜,已经算是好了。
凌芝宁想着这些事,她沉默不声。
想想这个时候不宜对乔子依赶尽杀绝,因为没有钱跟资本玩儿,所知舒燕语在大力支持乔子依,而她凌芝宁没钱去玩儿啊,她必须先赚钱,这样才能有底气陪人玩儿。
所以凌芝宁又想着企划桉,她要做出一份完美的企划桉,然后让傅总给推荐最好的项目,等赚钱了,她就能俯瞰这天上人间。
乔晋义伸手晃晃,“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
“啊什么啊,我刚问你什么,还记得吗?”乔晋义发现这妹妹最近经常走神,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其实她就算什么都不做,每个月照样有工资拿。
凌芝宁故作不知摇摇头,“四哥,你刚才说什么?”
乔晋义耐心解释,“你说乔子煜十一岁怎么了?我想从你这儿知道答桉。”
凌芝宁歪头,“这事你去问乔子依啊,为什么要问我?”
“她说没有任何事。”
“呵呵,她说我是骗子,我讹钱,你信吗?”
“宁宁,购物的事确实是你不厚道,一口气买了那么多,让她花了那么多钱,你知道的,她事业不顺利,想找个好剧本,导演总说没有合适的,那些资深的演员还拒绝带她,人家根本不在乎乔家是什么大家族,因为他们说跟我又没任何关系。”
乔晋义挺同情明星妹妹的,“而且因为是乔家养女的身份,她过得很尴尬,每次都被人冷嘲热讽,说终究是养女,比不过乔旋月名正言顺,乔家二小姐才是真千金。”
“宁宁,我希望你能理解她的难处。”
“嘁。”凌芝宁不屑冷哼,“是我让她有难处吗,难道不是她要演技没演技,做模特又走不出模特步?是我让她做不好本职工作吗?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不懂得学习,不懂得请教人,不懂得做人。”
什么叫难处?
难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知道吗?
她乔子依比别人强在哪里知道吗?
她有资源,乔家给她送了庞大的资源。
可她不懂得利用,不懂得借助这些资源增强自身实力,那是她的问题,不是别人说三道四。
她有颜值,她天生不差,就是不会做人,就非要凑到别人跟前说,我是乔家千金,你们得让着我?
是她自己把那养女的身份公布出去。
当年她进入乔家,乔家就没有说过她是养女,可她因为看到许瑞瑛发病,觉得许瑞瑛恐怖,为了不和许瑞瑛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去找媒体胡说八道。
她说乔家为了给许瑞瑛治病,然后去福利院领养孤儿。
她说乔家不善待孤儿;
她说自己在乔家被虐待;
她自爆自己是养女。
从此后大家都知道乔家那个乔子依不是乔家真千金,她是收养的。
而且前几年大家一直在关注乔子依的成长,想知道她每个月吃什么穿什么花了多少钱?
乔家怕舆论压力,所以一直给她提供最好的。
乔子依享受到了厚爱,她拿起话筒对着媒体说,“乔家现在对我很好,我虽然是个养女,可过得很幸福,还请大家不要老是跟拍我了,我需要一些自由和空间。”
乔子依做模特的时候为了炒热度,总要拿许总出来制造话题。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说,哎哟,今天许总又发病了,你们知道吗,我为了安抚妈咪,我好多个夜晚没有睡觉,我身心俱疲,我吃睡不好。
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做,她躲得远远的,偏偏她在网上这样发布信息,然后很多人都同情她,说她孝顺,说她辛苦了。
然后骂许瑞瑛是个神经病,既然身体有病,为什么还收养孩子,还祸害本来就是出身不幸的孩子?
乔家被逼得没办法,他们在乔子依十八岁这年召开记者会,让她和乔家脱离关系,要么澄清这些年的胡作非为。
然后乔子依就在发布会上说,“这些年是我错了,我妈咪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是我为了热度而一直拿妈咪说事,是我不懂事,我错了,是我太小才犯的错。”
然后一帮人就说,她一定是被威胁了,他们让乔子依远离这可怕的家。
乔子依就急了,她大喊,“我在乔家过得很好,你们是不是羡慕我拥有的一切,所以才想逼我离开?”
她当众怒斥那些所谓关心自己的人,大骂她们是黑粉。
然后这些曾经同情她的人最后都变成了黑子,她们反过来骂乔子依是**,利用别人的好心博同情。
这些年,这些黑子不停在问:
乔子依什么时候放过乔家?
乔家今天解脱了吗?
也是因为这些黑料,乔子依在娱乐圈过得不痛快,她一直靠乔家砸钱支撑。
…………
凌芝宁问,“四哥,是我给她制造这些事吗,请问?”
乔晋义扶额,“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宁宁,你能不能体谅依依的难处,她被记者纠缠多年,心中恐慌,她……”
“那你去跟记者解释啊?跟我说做什么?”凌芝宁吃饱了,她让服务员过来买单,“这顿饭我请了,四哥你慢吃。”她潇洒走了。
乔晋义一脸痛心疾首,为什么就是和这个妹妹说不明白呢?
乔晋义拿起外套,他去找哭哭啼啼的依依妹妹。
开车去乔子依住的地方。
她住的房子是租的,在繁华地段,是乔晋义给付的钱。
乔子依原本想买下来,可乔晋义说手头资金不够,没那么多钱,最后就给她租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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