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晋沿站在门口不走,“你应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说什么?”
“都想起来了,怎么也得来一句五哥哥,那时候不是很会撒娇吗?”
“小时候不懂事。”
“可我现在想听啊。”乔晋沿转身,顺势把人堵在门口。
想说凌芝宁,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确实不是乔家千金,小婶回到这个家的时候你已经一岁大了,还有人给你做过亲子鉴定,你是许瑞瑛的女儿没错,但你不是乔旭江的女儿。
乔旭江知道的,可他对你视如己出,如果不是你失踪,我也不会知道有这么惊天动地的事?
小丫头,乔家没表面的那么光鲜亮丽,我想你回来,也怕你回来,而今真的回来了,却不知道你将面对什么风云变幻。
你在乎这个真相吗?
你知道身世后会崩溃吗?
乔家有些人不希望手中占有的钱财被分割。
房产,股票,财权,这些都比人命珍贵。
我们所有人的心都变了,你呢?可有改变,是不是依旧是那天真的女孩?
乔晋沿低头,他抵着长大了的丫头额头,心里乱。
凌芝宁贴紧墙壁,她不敢乱动,想问五哥你干嘛,咱是不是该分一下男女?更何况我是你堂妹。
乔晋沿倏然睁开眼睛,近在迟尺注视着姣致无双的人,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凌芝宁缩下去。
她竟然蹲下去了。
“……”
乔晋沿低头看着能气死人的丫头。
“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起来。”
“不起,你马上给我滚出去。”这五哥真是,没事找她茬算什么?
乔晋沿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不自在的眼神问,“怎么,怕你五哥美色蛊惑啊?”
“呵呵。”凌芝宁突然起身,一把扭住他胳膊,然后拉开门把人推出去了。
关门后,她深深呼吸,不停告诉自己,澹定,别理没事找事的人,这五哥可是个情场高手,什么女人没见过,他见到女人就捉弄好像很正常。
乔晋沿站在门外揉着被扭疼的胳膊,心想,小丫头,以前柔若无骨,现在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嘴上虽是在埋怨,可嘴角边却是笑着的,好像是有点喜欢受虐?
他是疯了吗?
乔晋沿扶额,心想,来日方长吧,总有办法治你,今天是你回来的日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如是想着,他扶着被扭疼的胳膊返回自己的房间。
而走廊尽头,有人从背角里站出来,那人是乔晋义。
他看着走去的五弟,再看看紧闭着房门的妹妹。
最终什么也没做,只转身下楼。
接着另一头,乔子依也走出来,她手心里拿着个小型东西,嘴角边浮起别人看不懂的笑。
凌芝宁不知道外面有一大堆人盯着,她懒懒散散躺在床上。
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她发布信息说,回家了。
很多人给点赞,很多人看着靓丽出众的女子,不管认不认识,都要哇一声。
反正赞声一大堆,只没有她想看到的人给的赞和任何祝福。
傅铭城这是怎么了?
最近他好像消失了,不再打电话跟她说,老婆,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家?
或者说,老婆,我饿了,回来陪我吃饭?
或者是,傅太太,我请客,咱们烛光晚餐,回家好不好?
昔日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挠着心肺的情话,悄然无声隐去,好像从来不曾动荡不安过?
傅铭城,你到底怎么了?
就算离婚了,也不至于成仇人了吧?
凌芝宁胡思乱想起来,她看着他的微信头像发呆。
就一个积木图桉,没了,他这人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纯粹、清爽是追求。
“难道,是把我删了?”
凌芝宁心脏跳起来,她犹犹豫豫的,想试一试。
所以发了一串省略号。
本以为那边会立刻回复,像以前一样。
然而,等了很久没反应。
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会?
傅铭城,你至于这么恨我?
你给我回消息啊。
就算说前妻,你有什么事吗也可以,我还可以跟你贫嘴。
可是他那边没反应。
凌芝宁心慌,害怕,她拨打他的电话,回应是空号。
………………
——
国外。
顾晚颜陪着男人坐在阳台上。
她看星星,傅铭城则在看着黑夜。
傅铭城问,“我手机是不是响了?”
顾晚颜拿来一看,看到是个女人打来电话,打了好几十个。
顾晚颜冷哼,就想,装什么装,是不是有事求啊?
傅铭城问,“谁打来电话?”
顾晚颜把手机扔过去,“你自己看。”
“顾晚颜,我看不见。”
“噢,我还以为你能看见。”
“你存心的是吗?”
“对,我就是存心的,怎么着?”
顾晚颜哼一声,她抬头看天,气鼓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人惹了她呢。
傅铭城摸索着拿起手机,唉,什么都看不见,他想打电话也按不了啊。
“宁儿有来电么?”他突然问。
顾晚颜随口回答,“没有,她是你前妻了,你们离婚了。”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那你还念着人家,傅铭城,你这是犯贱知道吗?”
傅铭城:“……”
顾晚颜骂人后就觉得自己过了,她走回来蹲在可怜人面前,“别想了,人家潇潇洒洒,不会管你。”
“我也没让她管,只是想知道她回家后怎么样了?”
“你管她好还是坏呢,你眼瞎了,她管你吗?”
“她不知道我眼睛的事。”
“她不会问吗?你受这么重的伤,她过问了吗?就来看你伤痕,落几滴眼泪,说好难过,然后走了,这就算是管你吗?”
“顾晚颜,你有毛病吧,没事冲发什么火?”
“你要不是……”犯贱,我懒得管你。
傅铭城,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豁出命?
明明是因为去救她才遭致这一切,可谁想到,她伤好出院了,特么的赶着来离婚了,见过这样的人吗?
就算是没感情的两个人,还要问一问,我现在这样做,是不是不太道德。
她凌芝宁倒好,他妈的缺德到家。
在老公重伤未愈的时候谈离婚,她迫不及待,好像再不离婚,她就没法回家一样。
这种人哪里值得?
就算是两个陌生人,还懂得关照一下伤者的情绪呢?
可不就是被偏爱有恃无恐吗?总觉得不管如何作,都能得到谅解。
顾晚颜转身去煮饭,问沉默的人,“想吃什么?”
“随便。”
“信不信我饿死你。”
“我还不想吃呢?”
大爷的,居然跟着刚起来了。
顾晚颜举着锅砸在男人面前,“向我道歉。”
“我没惹你。”
“你让我心情糟糕。”
“那你自己去玩。”
“玩你妹啊玩,我赶把你丢在家里吗?”
“我妹可不就你一个么?”傅铭城摸索着回床上了。
“草。”顾晚颜觉得自己在骂自己,“那傅清惜才是你妹吧。”
“她不是。”
“为啥?”
“我不是傅重山的儿子。”
“啥?”顾晚颜差点把手中的锅松开了,“傅铭城,你脑子没瓦特吧?当年姨妈大嫁傅重山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豪门谁人不知。”
现在说你傅铭城不是他傅重山儿子。
那你是谁的儿子?
顾小姐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她没看到面色死灰的人,他脸色差到极点。
顾小姐在厨房砸东西,因为不熟厨房这些东西,所以正在搞破坏。
唐御森打来电话,他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吓着问,“颜颜,你在干嘛呢?”
“你说呢?”
“生气也不用砸东西吧?”
“滚你,在给我哥煮饭。”
唐御森吓着了,让人快住手,“厨房这么可怜,你快别炸了。”
“唐御森,找打是吧?”
“我说真的,你别动了,我打电话让人给你送饭。”
“还是找家政比较好,可我对这里不熟。”
“我来联系,你看着城城就行。”
“噢。”顾小姐把瓜碗瓢盆扔下了。
她一个大小姐,对这个也不熟,还是喜欢葛优躺在沙发里玩儿。
傅铭城靠着床发呆,因为看不见,整个人无所事事。
顾晚颜本想让人学习盲人,但怕刺激到他,就不敢提,不是说动手术能好吗?最近在安排了,应该可以治好的。
她拿着手机看视频。
傅铭城让人过来。
“干嘛?”
“给唐御森打电话,怎么回事啊,国内什么动静,好几天了,他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说什么?”
顾晚颜扔掉手机,把它扔得很远。
傅铭城感觉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想多了,是你听觉敏感了,要不我放歌给你听。”
“我嫌吵,你别放。”
“哦。”
顾晚颜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懂照顾人啊,跟他说相声,他不喜欢听啊,说有趣的事,他嫌聒噪。
这男人太难伺候了。
顾晚颜觉得还不如去酒吧喝酒。
这天还真去了,傅铭城一个人在家,整个人闲得慌,他四处摸索着,差点把自己电死了。
顾晚颜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地凌乱。
她忙着捡东西问,“你干什么了?”
“你给放电视。”
“你又看不见。”
“我可以听。”
“哦。”
她给打开电视,然后说起一件事,“唐御森说,冠翎集团的人知道你出事了。”
“都知道了?”
“嗯。”
“那么,所有人是不是迫不及待了?”
“应该说你那个恶心的弟弟已经跃跃欲试。”
傅铭城不说话。
顾晚颜蓦然问,“如果失去冠翎集团,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