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带走我弟?”乔晋沿逼近错愕仰望着的人。
乔子煜跑过来,“五哥你干嘛?”
乔晋沿反问,“知道她是谁吗?”
乔子煜点头,“我姐。”
乔晋沿似笑非笑,那样子的乔公子看起来邪异,莫测。
凌芝宁想走了,既然少年已经找到监护人,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可乔晋沿把她抓住,“既然来了,跑什么?”
“我没跑啊。”
“跟子煜回家。”
乔晋沿强行带人走,凌芝宁被推上车,口袋里手机响不停,是傅铭城的电话,他问,“你人呢?”
“我在五哥这边。”
“你去他那儿了。”
“嗯。”
“要我去接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吧。”
“那我订晚餐。”
“你自己吃。”
“……”
“好了,先这样,挂了。”凌芝宁挂电话,转头看到五公子盯着自己,他冷冷问,“和谁通话。”
“我老公。”
乔晋沿眼神幽暗不明,“你老公?”
凌芝宁下车后退,“是,我结婚了。”
“谁?”
“傅铭城。”
乔晋沿目不转睛盯着她。
“现在多少岁了,结婚那么早吗?”
“我喜欢不行吗?”
乔晋沿剑眉微挑,“怕我?”
“必须承认,你挺奇怪的。”
乔晋沿居然笑了,他笑起来,眼底晕染着艳丽。
“为什么来海市啊?”
“我找朋友。”
“然后看到子煜。”
“是,误打误撞遇见。”
“不可信。”
“你爱信不信。”凌芝宁转身要走。
乔晋沿把人拉住,“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我老公。”
“既然来了,你好像没有资格再跑了。”
“……”这男人是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啊?
看到他深不可测的眸光,突然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大事。
这男人,不简单。
他负责管着乔子煜,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比大哥还能耐。
乔家几公子,各事业有成,似乎做事互不干涉,又好像兄弟齐心,他们拧成了一股绳。
四哥在餐饮业玩得风生水起。
二哥在科技圈。
大哥在房地产。
三哥在医疗界。
六哥在娱乐圈。
五哥在航空。
如果他们团结一心,肯定不怕外界纷纷扰扰,就怕以后各自成家,所想不同。
凌芝宁陪同一起用晚餐,然后跟着乔子煜坐在客厅里论究游戏的害处。
乔晋沿翻白眼,“道理谁不会讲,可是有用吗?”
“没用也要讲。”她起身出去接电话,傅总似乎很无聊,又打来,他说我在别墅门外,“你出来,我接你回家。”
“我不回去了。”
“凌芝宁,你是我老婆,你在别人家里留宿这样好吗?”
“这是我五哥的家。”
“那也是堂兄,又不是亲兄弟。”
“傅铭城,你有完没完?”
傅铭城抿唇,“没完,我一个人睡不着,你是我老婆,总不可能让我独守空房。”
凌芝宁:“……”
她以前也经常独守空房啊,她都没跟他说什么呢?“现在轮到你就不满意了。”
“夫人,这不能相提并论,我以前甘愿睡沙发去书房,一是不想打扰你,二是不想把你折腾得第二天起不来,你知道男人的自控力在自己女人面前等于零。”
这男人在开车。
凌芝宁面红耳赤,“傅铭城,大晚上你在胡说什么?”
傅铭城转头看,“大晚上在车里跟老婆通电话,还不能说老实话吗?”
凌芝宁:“……”服了,这家伙现在变得舌灿莲花。
以前傅总不这样。
他特别隐忍,喜欢装深沉,装冷酷。
但现在一点也不。
傅铭城想,以前那是顾及你,现在老婆都要跑了,我还跟你摆什么人设?
他现在决定放飞在我。
凌芝宁让他赶紧回去,“我陪着我弟。”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先住这儿几天,我很疑惑,我妈的儿子为什么让五哥来照顾。”她心中有一大堆疑问。
傅铭城居然接不住话,想说那是岳母的事,我可不敢非议。
不过说来也奇怪。
为什么让乔晋沿负责教养乔子煜?
这问题很令人费解。
“你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那你先去休息。”傅总只能独自回去了。
他去酒吧,见到谢总也在,就走过去了。
谢倾鸿看着傅大总裁啧啧,“稀客啊,在为云锦项目劳碌奔波呢?”
“谢总一双火眼金睛让人无处遁藏。”傅铭城坐在旁边,让人赔礼,“你弟不懂事,他欺负我女人。”
谢倾鸿挑眉,“你女人,谁?”
“不,确切说是我老婆。”
谢倾鸿满脸惊讶,“你结婚了?”
“谢希曼没有告诉你?”
“我妹不喜欢八卦。”
傅铭城相信这样的话,苏尹霓和谢希曼这两人还真不喜欢乱八卦,“唉,你和苏尹霓,就这样了?”
谢倾鸿皱眉,“什么样?”
“不是说商业联姻吗?”
“傅总是不是太无聊了,你居然也喜欢八卦?”
傅铭城否认,他不是无聊,随便问问。
先前有过报道说苏尹霓和谢倾鸿要商业联姻,但后来两个人都出来澄清了,说没有这回事。
他们似乎真的不在乎对方?
傅铭城看着谢家大公子,这男人也不简单,纵横海市,也算数一数二风流人物。
谢倾鸿转头瞥一眼,“看我做什么?”
傅铭城指着角落里,“有人在偷拍。”
谢倾鸿转头看去,还真有人。
“你说我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要挖掘啊,这些人为什么就是这么不知疲倦呢?”
谢倾鸿不假思索反问,“听说你好男风。”
“噗。”傅铭城喷出喝进去的酒。
谢倾鸿移开,这也是无聊人的胡编乱造,豪门嘛,让人浮想联翩。
“说吧,找我什么事?”
傅铭城拿纸巾擦去衣服上的酒渍,“关于乔晋沿的事你了解多少?”
“他……”
“熟吗?”
“不熟,他一个开飞机的,我一个奸商,怎么可能熟。”
“谢总很有自知之明啊。”
谢倾鸿挑眉,“你不是奸商啊?”
“我是新市杰出青年企业家。”
谢倾鸿要笑死,“要脸吗傅铭城,人家给你一个全球首富都不要,居然在乎一个青年杰出企业家,这东西真是官方又讽刺啊。”
傅铭城也觉得讽刺,商业是以盈利为目的,他们又不蠢,还真以为人家是小孩,送给一颗糖就想让人当乖孩子?
阴险狡诈的一帮青年人,天天想革老一代的命,他们将之命名为推陈出新,那就是所谓创新,这些年纵横阖捭,就是为了得到更多利益。
嗯,都是奸商。
彼此彼此而已。
傅铭城让人说正经,“那乔晋沿为什么不在海市发展?”
“据我所知,他年少时候喜欢打架斗殴没少惹事,有次惹大事了,他爹就把人送来海市了。”
“为什么是他管乔子煜?”
“我也不是很清楚,记得当时乔子煜放学失踪,全家人都急了,他们找不到,再后来,乔晋沿就把人接来海市照顾了。”
傅铭城皱眉,难道说妻子当年失踪,还有她弟失踪都是人为?
而乔晋沿这么做是因为觉得保不住凌芝宁,选择保住乔子煜?
——
凌芝宁给老大不小的弟弟讲故事,忍不住问,“男生也会听这种故事么?”
乔子煜回答,“妈妈喜欢。”
“以前妈妈也是这样讲给你听?”
“嗯,听着容易睡着。”
“那你现在怎么不睡?”
“姐姐,你回来多久了?”
“没多久。”凌芝宁让少年人赶紧睡吧,“早起早睡身体好。”
“那姐姐晚安。”
“嗯,晚安。”
凌芝宁转身回房,却看到五哥站在走廊里,他似乎在想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见到她出来,深邃的眼眸微抬,转头望着皎皎如玉的人。
她眼睛很漂亮。
秀眉弯弯如月。
面貌玲珑剔透。
身材纤瘦窈窕。
他的妹妹,被当成死人很多年,大概有十四年了吧,而现在她回来了,她带给很多人惊喜,那惊喜类似于诈尸。
可不就是嘛?
诈尸?
他把她当成死人很多年,那时候少年疯狂的质问家里所有人,怎么可能会丢,她那么聪明,不会迷路。
甚至怨恨婶婶,作为一个妈妈为什么没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后来,他来海市生活,一直担心慢慢长大的堂弟乔子煜也会突然消失,然后就把人接来身边照顾。
他想,我没法照顾好你姐,那总能保住她弟弟。
凌芝宁走过来打招呼,“五哥还不睡啊。”
“等你。”他随口回一句,声音沙哑,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
凌芝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着还是休息吧。
他却让人过来,“聊聊。”
“好。”
两人站在走廊里。
乔晋沿继续看着妹妹,女大十八变,她跟小时候判若两人。
凌芝宁忍不住问,“为什么是你在管着我弟?”
因为他在新市有可能会被弄死。
乔晋沿想这么回答,可话到嘴巴,还是改口,“小婶精神不好,几个大哥不会管小孩,只能我来。”
凌芝宁蹙眉,怎么觉得乔家藏着什么呢?她忘记了什么?
乔晋沿问,“你和傅铭城结婚了?”
“嗯,五哥,乔家和傅家有仇吗?”
“你说呢?”
“就是商业那点事?”
“除了这些你还希望有父母之仇吗?”
“……”
乔晋沿看了看时间,让人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凌芝宁只能转身离去。
次日早上,凌芝宁还在睡梦中,门外就响起叩叩声,拍门的人似乎很急。
凌芝宁睡眼惺忪,她还想睡觉呢。
“乔子煜你做什么?”
“姐,今天出去打高尔夫球,你陪我好不好?”
“我不去,不喜欢打球。”
“就当是陪我。”乔子煜央求。
凌芝宁打哈欠,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换上一套白色休闲服。
乔晋沿坐在客厅里,他在看书,认真极了,当抬头的时候,见到青春靓丽的女士款款走下。
她扎起柔顺垂长的头发,精致姣美的小脸露出来,五官明妙,唇红齿白。
丽质天生,明艳动人。
乔晋沿把书合上,他让人过来。
“有事吗?”
“吃早餐。”
乔子煜背着包包下楼打招呼,“姐,你准备好了啊。”
“我不去。”
“你答应我了,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了,臭小子,不能这样挖坑害人吧。
陪同吃饱喝足,她想熘。
乔晋沿把人抓住,“这是你弟,既然来了,你有责任管他,他才十三岁,很多事需要教导。”
“不还有五哥你吗?这是你的责任啊。”
“凌芝宁,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既然回家了,你必须给我回家认祖归宗,大哥和二哥说的那些我不理解。”这男人很强势,话不多说,直接下通牒。
霸道男人是不是都他这样,不可理喻,自以为是?
凌芝宁让他放手。
乔晋沿不放,“子煜成绩一落千丈,你不希望他就这样废了吧?”
“那不是你的问题吗?”
“怎么能是我的问题吗?难道不是你妈妈精神不好,没人能管得了他吗?你作为姐姐难道想看他这样堕落不思进取?”
好大一口锅。
她责任重大。
凌芝宁让人放手,“我跟着去就是了,别抓着我。”
乔晋沿犹疑了一会儿,还真放了。
对付女人,他比大哥二哥有办法,这或许就是接触女人多的好处,有时候别跟女人讲道理,她不会听的,只说重点,懂得自然懂,不懂的说破天她也会听不懂。
凌芝宁跟着上车,她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男人发信息,“今天不回去了。”
傅铭城打了一串省略号过来,“傅太太,你家在我这里。”
“我不是要和你离婚吗?”
傅铭城看着这句话,瞬间丧气。
她还是想离婚。
女人一旦生出一个想法,她一定要去实施,否则她念念不忘一辈子。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她都要把离婚挂在嘴边,直到她成功实现为此。
傅铭城举手支着脑袋,头疼,心闷。
凌芝宁在海市天天陪弟弟玩耍。
早上送他去学校,晚上去接他回来,觉得这活真累。
她跑了,反正来海市就是为了送东西,既然完成了,那还是滚吧。
她灰熘熘跑回新市。
乔晋沿看着空荡荡的家,怀中抱着一束花,那花红艳艳的,像小时候护着的丫头,她喜欢穿红色的裙子,还喜欢喊,五哥哥,你最好了。
如今再见她,她却是嫁人了?
嫁人吗?
你只能离婚了。
乔晋沿把花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