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奶奶叹息着说:“夜凉了,咱们回屋说吧。”
坐在土炕上孙奶奶开始讲起了一段悲凉的往事:
村西头原本是一片荒凉的草甸子,地势坑坑洼洼不说,湿度特别大。特别的不适合居住,所以云崖村的几户人家从来没想在哪里盖房子,一直都想着往村外折腾。
有一年刚一入夏,兵团的一大帮后生们来村西头盖起了一所房子,两边还盖起了猪舍。没多久有两个女孩子带着简简单单的行李住了进去。
有人问:怎么让两个女孩子住这里来了。他们说团里成立了养猪场,这块儿地方最适合了。那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大毒草的女儿、一个是资本家的后代,还说她们是典型的:封资修,什么混进人民队伍的四类分子。以前就有过反动言论,一来是让她们反醒,二来就把她们放到条件坚苦的地方去改造,有个小青年儿还说什么挽救一个就等于人民的力量壮大了一个。
孙奶奶对丁薇薇说,当时自己最担心的还是那两个女孩子的生活问题。劳动倒没什么,人活着总要作事情。可是村西头的草甸子很荒凉,又要过河,遇上汛期人就过不去了。村里人就算有这个疑问也没用的,那些人把口号喊的那么响,谁有疑问那谁就是反革命啊。
村里的女人们还是都关心着这两个孩子的,也就有规律的过去看看。
当时两个女孩子的生活条件太艰苦了,其中他们说的资本家的女儿身体弱,生了一场大病。
正好赶上汛期,那个叫刘云霁的大毒草的女儿背她过河,上岸的时候由于用力托背上的女孩子,脚下打滑被河水冲跑了。
那个岸上的孩子吓的就顺着河连滚带爬的拚命喊人。总算有人听见了,从上午一直找到下午才把她找到。她是挂到了河下游的一块大石头上被水冲刷了一天哪。
结果那个生病的女孩子就真的病了,只要一提让她回猪舍她就吓得发疯的跑,死活也不肯回去了。起初大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有一次有人说让她回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疯地说:如果不让她回去,她可以接发她那个资本家的父亲。接着就开始什么都说,人们才知道她是疯了。
就这样猪舍就剩下那个叫刘云霁的女孩子一个人了,她倒是像以往一样精心的伺弄那些猪。每天打猪草,起猪粪!春天的时候也在开地种菜,种玉米、豆子。开始的时候也不会干,全都是试着干的,后来居然学的也有模有样起来了。到秋天她就像当地的乡亲一样挖菜窖,作储备。唉,她可是出过不少大力呀。
她一个人住在那里,我和孩子他爸总觉得心里头别扭,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住在那个山根底下,你说万一歹人起了坏心怎么办呢?
正好孩子的叔叔在山里打猎的狗下崽儿了,我就给她要了一只。就这么云霁那个丫头跟我关系特别好,有时候想不开呀,她就来找我说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帮着干活,什么话也不说。
诺!她就象现在的你一样。乡亲们都说她漂亮的象秋夜里的月亮。
丁薇薇听着也没吱声,因为从孙奶奶深沉的调子里,她能感受到故事远远的没有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