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也在几分钟后赶到，医护人员将女孩抬上车之后石伟明将刚刚的事情转述了一遍，以便于医院的医生做接下来的治疗。

和医生交代之后，石伟明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女孩明显不是意外溺水，而是自主想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伟明抬头看向刚刚女孩被抬上车的方向，车子还没开走，结果他跟女孩的目光直接碰上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一瞬间，像是被电流激过，有什么东西从里面一闪而过，一种危险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感觉出来什么问题了吗？”

问问题的是王贺，宋语茹因为刚才的事情，跟着冯露露她们去换衣服了，大会儿因为这事儿也没有继续玩儿的心情。所以都打算收拾收拾回去了。

“总感觉，这件事情好像没有溺水这么简单。”石伟明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要吗？”他将烟递到王贺面前。

“不要了，具体说说看。”王贺摇了摇头，石伟明把烟揣回口袋，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在面前散开。

“如果是溺水，应该边上的人早就发现了，她也应该会呼救，我是说，例如大叫，或者说是手舞足蹈之类的，就像是鸭子在水里扑腾那种，但是没有，她是自己慢慢的浸下去，让水没过脑袋，甚至，让我觉得她可能是，自杀。”说着石伟明又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再次散开。

“你说的这个，我也注意到了，或许，又是一个因为学习压力大，被家长逼的想自杀的可怜女孩，或者，是在学校受了欺负，想结束生命。”王贺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拍了拍石伟明的肩膀，“最近这样的事情不少，报纸上登出来的消息整理一下都有这么厚了。”他用手势比了个“这么厚”的姿势。

“也许吧。”石伟明有些心不在焉。

心里的疑问却怎么也没办法让他认同王贺的观点。

首先，这个女孩的精神上让他感觉是有些恍惚的，再者，女孩的家境肯定不错，爸妈应该忙于工作，也没时间管她的学习情况吧，其次，长的好看的女孩子，怎么说也不可能在学校里会受人欺负，现在的男孩应该都是一群一群的围在身边，就像是发情的动物。

还有，既然选择自杀，又为什么到人这么多的地方，选择在这样一个环境？

再看她当时的表情，那种感觉是解脱的表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石伟明陷入深思，以至于烟都已经烧到底了也没发觉，直到宋语茹拍了拍他才反应过来，快速将烟灭了。

“这里不允许抽烟。”宋语茹指了指边上的禁烟标识。

石伟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刚刚想事情忘记了，你换好衣服了？那我们回去吧。”

宋语茹没有继续追问，挽着石伟明的手往外走，一路上也没说话，她知道他的脾气，这个时候肯定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我来开车吧。”站在停车位前面，从他手里拿过钥匙，现在他的这种状态也不适合开车。

石伟明没有拒绝，坐进了副驾驶。

“你觉不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我总觉得，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石伟明又点燃了一根烟，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看着边上的景物出神。

“嗯。”宋语茹没有多余的话，她向来很相信他的直觉。

“…………”

一路无话。

石伟明想不通这样的女孩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到家之后宋语茹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事情，而石伟明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一些平常的事物。

作为侦察队的副队长，还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刚回到家王贺就发了一个关于之前一个案子的资料过来，让他在确认一次有没有问题。

一旦开始进入工作，他总是有些忘我，温泉女孩的事情也暂时被抛到脑后。

“哎，听说最近你又破了一个大案子啊。”

挂在电脑上的一个社交软件弹出这句话，头像是一个自杀小分队里面小丑的头像。

“是啊，怎么？你这个网文大家又要让我给你讲故事供你写小说的题材？”石伟明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滚动。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头像笑。

“是啊，也就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给我一些灵感了，别人都讲不出这种故事来。不是语言组织混乱就是逻辑条理不清晰。”

会话框很快开始闪烁，看到这段话石伟明逗趣“那我是不是应该自己进军小说届，可能还可以拿一个什么警察届最会写小说的，小说届最会破案的类似这样的头衔？”

“那别了，给我们这些可怜的作者一些活路吧，倒是快给我讲讲之前那个案子。”

石伟明沉默了一会儿，那边又发过来好几条消息，都是催他赶紧讲故事的。

会话框对面的人石伟明没见过，但是他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破案了，然后来找他要整个故事，认识应该也有三年时间了。

每次问他怎么消息这么灵通，他总是打哈哈说什么可能自己是狗仔啊，或者是说报纸都登出来了之类的借口搪塞。

“要我的故事可以，但是你也写了这么多小说了，应该也有些破案的脑子，那我先跟你说说今天的事情，你来讲讲你的意见，或者是说发挥你的想象力，尽量给我一个可能性的解释。”石伟明在键盘上敲完这段话之后往沙发上一靠，还是觉得有些累了。

会话框那边很久都没有动静，宋语茹这时也叫他吃饭，关上电脑叹了一口气，或许也就是自己想多了吧。

“嘟嘟嘟……。”

正吃着饭，石伟明的手机在沙发上响起来，过去拿起来一看，正是小丑。

“喂，怎么？”石伟明嘴巴里还嚼着刚刚没咽下去的牛肉。

“你刚刚说的那件事，你说说看，我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属于成熟类型的。不低沉，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不过，他的确年轻。

“一会儿我电脑上跟你说，我和你嫂子在吃饭。”石伟明看了一眼坐在饭桌前看着电视慢悠悠吃饭的宋语茹。

电话里也没多废话，说了声行之后就自觉挂了电话。

“谁啊？”宋语茹这时才转头来问他。

“小丑。”石伟明怂怂肩。

吃完饭以后石伟明把今天的事情给小丑发了过去，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得到了小丑的回复。

“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没那么简单，我看了你的几个疑问，都很在理，但是你让我给你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对这个案件是不负责的，就像是给吃素的动物吃肉一样，我觉得有一点就是你可能先入为主了，或许她是被迫呢？被迫自杀这也是不能完全排除的。”

看着电脑上的这段话，石伟明陷入沉思，想到那个女孩当时的种种表现，这种可能的确不能完全排除，但是如果是有人强迫，那么又是谁？当时那个人又在哪里？

抱着这些问题，躺在床上的石伟明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之后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什么事？”刚被吵醒的他显然还有些脾气。

“什么？自杀了？”石伟明瞬间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来瞪着眼睛有些懵。

石伟明赶到医院的时候，昨天送进来的那个女孩所在的病房已经被封锁，边上已经拉起警戒线。

这个医院所在的范围刚好也属于石伟明所在警局的管辖范围。

所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早就到位开始维持现场秩序，相关的医务人员也已经被请出去做进一步的了解，做笔录。

而石伟明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有这么人是王队下了命令，让他们迟点通知石伟明，上个案子刚结束，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不过张自立那个小子耐不住性子，在大家赶到现场没多久就通知了石伟明。

“怎么回事？”石伟明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走到王贺的边上，想先了解一下大概的情况。

“我们也是早上刚接到的电话，昨天送来的女孩姓李，叫李玉，是在这边的私立高中上学，医生发现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值班的医生想着过去查看一下情况，进去之后就被吓了一跳，吊针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被拔掉了，而且李玉死之后眼睛睁着，就像是盯着天花板，脸上还挂着笑。”石伟明想想当时那个场景，都觉得有些渗人，一个死人睁着眼睛还在笑，怎么想都觉得实在是诡异。

“把那个医生叫过来，我再问问看。”王伟明盯着病房的方向，还想着一会儿再去看看情况。

“好，我让人把他叫过来。”王贺对着手机讲了几句话之后就跟他说先去其他地方看看走了。

站在原地等医生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这里已经被清场，边上几个病房的病人也被暂时安排到其他病房，剩下的除了医生就是警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