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室内点着一盏闪着鬼火的白炽灯，面对着周利华，大狼的心里犹如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脑子一片空白。

“老大，那王八犊子太狠，我斗不过他啊。”大狼抢先一步的解释着，心挂在旗杆上似的飘荡。周利华的脾气秉性大狼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妈的，喝个酒都能被人踩住尾巴，”周利华骂完，抄起石伟民交给大狼的海洛因对着大狼的榆木脑袋给过去。

大狼被石伟民放走后，就把两人见面的情形通过电话详细的跟周利华做了汇报。周利华那会在做别的事情忙的腾不出手，遂让大狼一大早就来汇报。周利华跟石伟民没有直接接触过，他愣是能在两眼一抹黑的处境下照样能查到自己那些不为人随处的底细，周利华自然也不敢轻视。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踪你？”

“没有没有，我饶了外环一圈中间换了三辆车才到这里的。”

周利华自认为自己个干的那些勾当堪称完美，他的身份隐藏也够深。可就是在谨慎的不能再谨慎的情况下都能被石伟民翻出来，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石伟民在夜店中跟大狼说的那番话近乎与是给石伟民下了战书，周利华对石伟民的判断是他手底里有了能与之抗衡的实力，要不然石伟民才不会做出这等鲁莽的事情。

“你真是坏了我大事了，你蠢的跟武大郎一样。幸亏那人不是警察，要不然大家跟着你都他妈下地狱了，你说该怎么办？”周利华冷冰冰的反问道。

大狼闷葫芦样的杵在那，连鼻子痒都不敢伸手挠。周利华是个狠角色，邱敏不就是在KTV的包厢中被枪抵着脑袋，破了处后才成了他的情人么。

“问你，该怎么办。”周利华怒道，“还要我帮你说吗？”

“按，按规矩办。”

大狼不知一次目睹过周利华惩罚其他人那种不忍直视的画面，挑断手筋脚筋，挖眼珠，更有甚者会被处以哥伦比亚式的领带刑。大狼不由的摸着自己的喉结，等确认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还在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周利华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希腊的教育让他的思想偏西方化，连折磨人的手段也透着浓浓的西方味道。在面对背叛他的人时，周利华尤为亲自用刀子割开背叛者的喉咙，将舌头从里面掏出，然后再忍的脖子上打一个结。

“好那就按规矩来办，”周利华掏出一把匕首撩在桌子上。

见周利华掏出的是刀，大狼反而有些庆幸，因为这是最轻的惩罚，砍掉小拇指。用根不大重要的手指头换条命，这买卖值了。

“需要我帮你吗？”

“就不麻烦大哥了。”

周利华见寒光一闪，一注血洒落到周利华的鼻翼。大狼扔下到刀忍着剧痛跪在地上，用布条包好那截白白的东西，献给了面无表情的周利华。

“找家诊所包扎好，过段日子会新进一批货。”周利华掏出一沓钱丢在了大狼身上。

“谢谢大哥，谢谢。”大狼右手蹿着断指的左手，血水正从削平的指头间潺潺的流出，满脸横肉的脸上洋溢着快乐。

有货就有钱，手指哪有钱重要。

周利华掏出那截断指放进了一个柜子中，周利华有收藏手指的爱好，算上大狼这只已经有了12只。

两小时后，周利华跟寇中新打过招呼后再次来到了寇中新的别墅。

寇中新坐在转椅上，高大的椅背对着周利华，“石伟民终于按耐不住了。”

“没催，这是对我们的挑衅，”周利华把自己观点和想到办法跟寇中新说了一遍，主要的意思是找秦有为的笔记本，除掉石伟民这个心头大患。

“能不能杀的了是一回事，就算杀的了难免以后会冒出个张伟民，李伟民。”高黑椅背那面传来担忧的声音，“杀人这个方式太低级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

“那您的意思呢？”

“抛开他以前的身份不说，石伟民算个人才，”椅子旋转过来，寇中新道：“谁都需要这样的人。”

“他，我信不过。”周利华如是道，直接否定了寇中新的提议。

寇中新对此毫不介怀，悠悠的问着：“说说你的理由，就因为以前他是个警察？”

“这只是一方面，他一个外来户我们很难对他有个知根知底的调查，况且又掌握了我们那么多的内幕，一旦给拉进来再玩个反水，到那时我们可就被动了。”

“说的不错，”椅子旋转过来，寇中新说，“利华你能想到这层我很欣慰，不过你忽略了一点。”

周利华谦卑的问道：“您说。”

寇中新从笔筒中掏出支钢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个字，捏着笔帽在字上面敲了三下。

“财？”周利华好奇的问着。

“没错，石伟民之所以跟个孙猴子一样打闹天官，无非求得就是个财而已。我不怕他贪，就怕他不贪。这是他的弱点，也是我想利用石伟民帮我们干活的理由。”

周利华在寇中新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面前就跟刚断奶的羊羔一样嫩，寇中新的话让周利华恍然大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也图的是个财子么。

“石伟民不会是警察的卧底吗？以前您可是吃过这亏。”周利华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卧底？”寇中新轻蔑地笑笑，“你见过把子弹打入局长心脏里的人吗？石伟民这种六亲不认的性格倒是让我喜欢。”

周利华想过这个问题，利用余妈的便利条件也查过李中央被枪杀的来龙去脉，的确没有什么猫腻。

“我现在可以做什么？”石伟民的出现让周利华伤透了脑筋，倘若真要被石伟民抢去生意，那损失的钱也绝不是个小数目。

“不要在乎那些边边角角的小钱，石伟民看上哪个地方你给他就是了。”寇中新指点着周利华，他办事的能力寇中新还赞赏的，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太把眼前的利益当回事。

“最近王景涛在南郑那边弄得动静挺大，我们弄的很被动，就现在这局势需要石伟民充当我们的马前卒。”

“我懂了，我会找机会会会他的。”

“这就对了，信不过不代表不能用，关键就看你怎么用。”说完寇中新欠着身，靠着椅背哼着江南小调，不知所想。

良久，寇中新张嘴问道：“余妈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我正在着手准备，这段日子她一直窝在家里，不方便动手。”

寇中新闭目仰靠在椅子行，双手交叉腹部打着圈，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得快，卢证吉催问我好几次了，”寇中新扶着椅把站起身，蜷着好长时间的腿酸麻的连身子都站不稳，周利华急忙过去扶他。

“哎，不服老不行啊，”寇中新搭着周利华的手臂，缓慢的让身躯矗立起来。

“寇叔，您不老。”

寇中新拍了拍周利华的手背，背着手踱步到了窗台。前几日刚被整理好的草坪间又长出些杂草，而物业的那台割草机也因为故障别人为的扣在地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活脱脱像个躺在手术台上等着挨刀子的癌症晚期病人。

“利华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