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亮和金满江两个人的一唱一和让此时秦爱琴的内心剧烈的抖动着。

她在李世发下面已经干了五年，对于这个老板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到底还是清楚一些的。刘学亮刚才问她的那个问题，秦爱琴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她了解李世发为人歹毒，要是不说顶多和自己那个混蛋老公继续纠缠不清下去。要是说出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不定出去就是个死。

当秦爱琴准备继续抵赖时，刘学亮抢先一步说道：“秦爱琴，你是不是想着只要你不说顶多还是像以前那样关个几天，出去之后照样能逍遥快活。至于你那个不成器的老公，你也就忍了，怎么着也是保命要紧，我说的对吧。”

刘学亮的一番话让秦爱琴露出了错愕之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不自然，刘学亮的话恰好就是她现在的心思。

“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份念头，第一是你老公不止是赌博，据我们调查他还染上了毒瘾。捎带手的在外面还包养了个女人，这些钱大概都是你给他的吧。你就想想，一旦甩不开这个包袱，日后需要的钱就是一个怎么都塞不满的无底洞，以你的收入怕是承担不起。

另外一点是那个李世发估摸着是要把牢底坐穿了，你还年轻没必要为这种人死扛着。把我们需要的信息说出来，政府也可以对你提供一些帮助。小姐这碗饭也不是那么轻易好端的，你总不能一辈子就干这个吧。”

见秦爱琴的内心情绪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金满江也见缝插针的说道：“是啊，秦爱琴，你男人都是那种德行了把他关进去对谁都有好处。要是你的信息对警方的破案真的提供了帮助，我会考虑给你向上头打份报告，说明你有立功表现的。”

刘学亮看着金满江会意的笑了一下，不愧从大学开始就是要好的朋友，连审讯都配合的这么默契。

秦爱琴安静的坐在审讯椅上，从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但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真正的内心世界。

如果说赌博还是十赌九输，有输有赢得话，那吸毒完全就是在烧钱。自己每天都要忍受着各种男人的折磨，辛辛苦苦挣下的钱到头了却给了别的女人。在之前她还在有些纵容着那个不务正业的废人，刘学亮的一番话让她灵魂深处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愤恨和绝望。

“秦爱琴，我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证，今天你所交待的任何事情我们严格的保密，绝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如果你出去后依然遭到了威胁或者报复，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申请警方的保护。”

见秦爱琴已经产生了动摇，金满江也改成了柔情攻势，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金满江最后的这一句话成为了击垮秦爱琴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行，把那个王八蛋关起啦吧，老娘也想过几天正经日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说出来。不过你们也要信任承诺，保护我的安全。李世发在道上有不少的亲信和朋友，就算他在里面也依然能操纵着外面的事情。”

金满江听着秦爱琴说出了最后的决定，心中暗暗窃喜。他也是名老警察，刘学亮的调查思路算的上是另辟蹊径，从现场的审讯来看这个女人知道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少。刘学亮是外地人，说不定哪天就调走了，倘若真的有什么重大突破的话，那功劳簿上是绝对会有自己一笔的。那个渐行渐远的派出所所长位置，好像又变得近在咫尺。

金满江不由的多看了这个没少给自己惹麻烦的老同学几眼，“他业务能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高了。”

而秦爱琴接下来家交待的事情让刘学亮和金满江都彻底震惊了。

石伟民搀扶着老妇人和小花又回到旅馆的房间后，就和小花花的爸爸蹲在墙角抽起了烟。

刚才小花近乎崩溃的状态让小花的爸爸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让本来就饱经风霜摧残的老人变得更加的消沉，一声又一声的叹着气。

石伟民这会除了守候在旁边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他有种手足无措的无力感，攥紧的拳头不知该砸向哪里。

小花的故事毕竟是他们家的家事，他们不主动说石伟民也不好多问，同情心这会变成了一种压在双肩上的压力。

“小伙子，都还不知道你啥呢？”

“大爷，我叫石伟民。”

老人点了点头，对话又戛然而止，长长的走廊内又再次陷入到了一片凄凉之中，老人的神色重新回到了无限的绝望之中。

“大爷，你要能信的过我的话，能跟我说咱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说不定我还能给出出主意。”石伟民实在没耐心再等了，虽然知道这样问有点不礼貌也很唐突，可他实在没法忍受这样穷苦的一家人继续遭受磨难了。”

老人掐着香烟的手不禁的颤抖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恐惧，转过头有些畏惧的看向跟前的这个年轻人。

从老人的表情上看他们一家定是遭遇了某些外部势力的打压，要不然也不会流露出这种神色。从一天的接触中，石伟民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有谁会跟这么一家人过不去呢。

联想到小花的特殊的病症，看来老人的难言之隐出来自于他的那个闺女。

“大爷，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

老人猛吸了一口烟，憔悴的摆了摆手，“罢罢罢，斗不过那帮畜生斗不过啊。”

石伟民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果然是受到了威胁，到底哪个泯灭了人性的王八蛋会对这么一家人下手。

审讯犯人石伟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开口，可面对这个沧桑的来人石伟民也一时语塞，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在不伤害老人自尊心的前提下，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伸手帮帮他们。

斟酌了一会，石伟民终于开口问道：“大爷，你跟我说说吧。好歹我也是个城里人，也认识不少医生，治病要紧不是。”

石伟民的话好像又让老人看到了一丝的曙光，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手，声泪俱下的问道：“孩子，你不要骗大爷，你真的认识医生救救我家那可怜的娃？”

“大爷，我没骗你，我认识，我认识。”石伟民在尽力的安慰着老人，俨然成为了老人半个儿子。

“孩子，小花的命真的苦啊，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提起自己的孩子，老人眼眶中又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石伟民认真的点了下头，"大爷，我一定帮你。”

老人擦拭了下眼角，整理了下思绪，回忆起了三年前那些屈辱的往事。

“我闺女的名字叫刘美画，小名叫小花。我们家原先是住在江州的石敢村，祖祖辈辈都靠着种地为生。我和孩子她妈身体都不太好，供不起小花读书。小花在我们村里上完初二就从学校出来到镇上的一个饭店去当服务员了。虽然日子过的还是紧紧巴巴的，但好歹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家里劈柴，小花和一个中年男人进了我的家门。小花说那个男人是在镇上认识的一个修手机的，说是给她在外地找了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刚开始我和孩子都不同意小花出去，觉得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远干什么，再说给小花介绍工作的人也都不认识，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心里更是不踏实了。”

说到这里老人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小花命运就因为这个所谓修手机的男人出现了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