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石伟民电话的时候，刘学亮正在和王贺厮杀着象棋，这两个人从当初的对立俨然变成了一对CP。
“什么，你在刘家湾？你不是去度假了吗？”刘学亮有些困惑。
“来了我再跟你们解释，要快。”石伟民语气有些焦急。
一旁的王贺痴迷的看着棋盘的局势，刘学亮的一个车已经闯进了自己的老窝，根本没有在意刘学亮的电话。
“该你了，快点。”王贺催促着，心里已经想到一招绝杀的走法，不由得有些得意起来。
“伟民打过来的电话，让我们去刘家湾一趟。听着挺急的。”
“去刘家湾干什么？”王贺的心思还在棋局上，李强的归案让他也有了短暂的闲暇时光。
“先别问那么多了，咱们先过去。伟民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行吧，走。”王贺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象棋子。
“这个伟民放的好好的假期不找他的宋玉茹去，跑那干嘛去？”王贺嘟囔着，但还是拿起了车钥匙。
“哎，别穿警服，换身自己的衣服。”刘学亮把自己的警服脱下挂到了衣帽架上换了件黑色的夹克，还给王贺扔了一件。
“赶紧换上，咱们出发。”
……
“伟民，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神秘呢？还化妆侦察。”王贺纳闷的问着石伟民。
两个人在石伟民的指引下到了一片小树林里汇合，面面相觑的看着石伟民，跟当地的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石伟民告诉他们，说不定擦肩而过都可能发现不了。
“休假只是个幌子，我是来这里调查刘凤案的。”石伟民拖着疲惫的身体解释道。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王贺一惊一乍的问着。
“你还是怀疑罗清玉？”刘学亮依稀记得石伟民怀疑过罗清玉。
听到罗清玉三个字，王贺惊愕的看着刘学亮。
“不是怀疑，是肯定。”
看到石伟民自信的回答，刘学亮手指猛地抽紧，用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石伟民。以自己这多天和石伟民的接触，每当石伟民这个样子的时候，那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水落石出了。
“伟民，你确定吗？”王贺也是难以想象嫂子能把小姑子用及其残忍的方式杀害。
“还记得那天我们遇到的疯子吗？”石伟民明白想让他俩一下子接受这个事情的确不太容易，尤其是刘学亮因为办案的关系，和罗清玉很早就认识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精神恢复正常了，刘凤被害当天他正好休班目睹了罗清玉的所作所为，还拍几张照片。”说着把泛黄的照片从包里翻出来。
石伟民的话中的信息量一句比一句力度大，就像一个拳击冠军手握成拳头朝着自己的胸口重重的砸了过来。
两个人看着照片，这证据足够让罗清玉把牢底坐穿了。
“是让我们去抓她吗？”沉默良久，刘学亮开嘴问道。
“嗯，我们秘密逮捕她。肯定是有人帮她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查出来。”石伟民略有遗憾的说道。
“这个点儿了，罗清玉应该在家，刘学亮你和我走吧。”
“那我呢？”石伟民唯独没有给自己安排任务，王贺有些纳闷。
“你去监视一个人，我怀疑是罗清玉的同伙？”
王贺很快明白了用意，“是谁？”
“这里的村长。”
“王明广？这个村的支书？”刘学亮惊讶的叫出了名字。
刘学亮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认识王明广也属正常。
“现在还没有证据，王贺你是生面孔，你监视他最合适。”
“放心吧。”王贺欣然答应。
明确各自的任务后，石伟民和刘学亮奔向了罗清玉家，石伟民依旧穿的是那身衣服。
两个人走到罗清玉家时，罗清玉正在门口和儿子打闹着，眼神里满是疼爱。
罗清玉认下了刘学亮，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次心里却感觉很不踏实，至于是什么原因罗清玉自己也不知道。而刘学亮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今天早上她是遇见过的。
短暂的沉默后，罗清玉还是和刘学亮打了声招呼，：“刘警官，我们已经知道杀害刘凤的那个凶手抓住了，真的谢谢你们公安局的同志啊。”说着还握住了刘学亮的手，显得颇为热情。
刘学亮眉头一皱，“哼。”甩开了罗清玉的手，让她颇为尴尬，手悬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刘学亮看了看罗清玉身旁的孩子，圆圆的脑袋肥嘟嘟的胳膊，清秀的眉毛，乌黑的眼珠挺神气的转来转去，刘学亮动了恻隐之心。
"哎，”刘学亮大声的叹了口气。
“刘警官，凶手抓到了是好事啊，你这是？”罗清玉不明就里的问着，不安的感觉逐渐的强烈了起来，刘学亮实在是太过奇怪。
看着罗清玉精彩的表演，石伟民低头不语，已然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石伟民把罗清玉此时看成了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五月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前一秒还烈日炎炎，这一刻又被乌云笼罩。刮起了阵阵旋风，屋顶上叫的咋呼的麻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掉了。
“哎，这位小兄弟刘警官你认识啊，今天我俩还打了个招呼呢。”罗清玉把目光放到了默不作声的石伟民身上，眼珠子也在观察着石伟民，断定肯定在哪见过他。
“罗清玉，你认识王涛吗？”石伟民慢悠悠的说了句。
听到王涛两个字，罗清玉不寒而栗，身体也变得僵直眼睛也瞪的吓人。
“认识，是以前凤儿的男朋友，出事后联系也就断了。”罗清玉吸了口气，故作轻松的回答到。
石伟民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罗清玉，讽刺的说道；“他可是还记得你啊。”要不是跟前还有个孩子，石伟民早就把罗清玉控制住了。
罗清玉皱了皱眉，这才想起和他说话的那个人是曾经怀疑过她的石伟民。可她不敢挑破，假惺惺的问：“他，他还好吗？”
“把你孩子放到邻居家玩会吧，我们聊聊。”石伟民不想和她再废话，为了防止罗清玉狗急跳墙刘学亮也走到了罗清玉的身后。
石伟民的暗示已经很明显，可她还是故作镇定的狡辩着。
“这个年轻人你说的啥意思啊，有啥话不能当着孩子面说的。”说完把孩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奢望着石伟民还没有抓住自己的尾巴。
“罗清玉，如果你不想给你的孩子留下一辈子都无法抹掉的阴影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罗清玉摸着自己孩子的头，心中的幻想是不可能的，蹲下身，亲了自己孩子一口。
“龙龙啊，去张叔叔家玩会吧，妈妈和这两位叔叔有点事情。”罗清玉尽管双腿已经发抖，但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妈妈，我要跟你玩， 我不走。”孩子撒着娇，抱住了罗清玉的大腿，害羞的把脸埋进了罗清玉的臂膀里。
“让你去就去，听话哈，快点，吃饭的时候妈妈接你回家。”罗清玉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着，她怕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孩子眼睛闪烁着着这几个大人，挠了挠头，“那好吧，妈妈今晚我要吃我最喜欢吃的水煮肉片。”
罗清玉笑了笑，：“快去吧哈，妈妈今晚给你做。”
看着孩子蹦蹦跳跳的背影，罗清玉的眼珠滑出了眼泪。
只是，一切都晚了。
刘学亮调转头，不想看见这一幕。也是一名父亲，作为母亲罗清玉是称职的。同时，他也是一名警察，罗清玉是一名罪大恶极的罪犯。罗清玉犯法了，就必须接受法律的惩罚。
“走吧，回屋里说。”石伟民用近乎冰冷的语气说着。
石伟民和刘学亮警惕的盯着罗清玉，罗清玉先前红润的脸也变得煞白煞白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罗清玉双手颤抖的看着石伟民给自己的照片，十几年前的自己赫然在目，手中抓的就是刘凤的衣领，身上全是鲜血。
“扑通。”罗清玉跪在石伟民的脚下磕起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放过我好不好，我孩子还小，求求你。”头磕在地上嘭嘭作响，额头也流出了鲜血，样子惨不忍睹。
石伟民像一座丰碑一样矗立着，静静的看着罗清玉。
“刘警官，放过我，孩子不能没有妈，”见石伟民没有理会，又跪倒了刘学亮的脚下，就像一条狗在摇尾可怜。之前的飞扬跋扈伶牙俐齿荡然无存，一想到后果就瑟瑟发抖。
“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做什么？那刘凤哪儿错了？”石伟民冷冷的说道。
石伟民的话就好入把罗清玉扔进了冰窟，忽然不再挣扎，静静的瘫坐在地上。
“罗清玉，我问你，和你一起杀刘凤的是谁？”
罗清玉仿佛就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冰冷的地上傻笑着，和那会的王涛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过了许久，罗清玉同样用冰冷的语气回敬了石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