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的样子很自然，不是故弄玄虚。而且都到这份上了，也用不着欺骗了。

事情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石伟民又向李强确认了一下，的确没有干过。

石伟民把刘凤的名字写在自己的本子上，又重重的描黑。是不是有人冒充李强的作案手法，从而转移警方的注意力，以此来逃避打击，好一招移花接木啊。

石伟民决定等处理完李强的案子，立刻重新着手调查刘凤案。

“你专挑穿红色衣服的女孩下手，什么原因。”

先前从容的李强顷刻间眼神变得像野牛一般凶狠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头不停的摇晃着，：“杀了她，杀了她。”

两边的特警发现异样，四只手死死的摁住李强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李强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笑出了声，但嘴里一直念叨着“杀了她，杀了她。”

“你要杀了谁？是不是你那个高中的同学？”石伟民听周立伟说过，被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当众羞辱过。

“没错，就是她，就是她，她在哪我要杀了她。”李强疯了般的挣扎着，就像毒瘾发作一样不受控制。

石伟民梳理过李强的人生轨迹，家境贫寒，性格内向软弱，弟弟李刚回来后失去了该有的母爱，替人代读又被喜欢的女孩子辱骂，这是扭曲他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作案手法及其的熟练，起初让警方误以为凶手是一名退伍军人或者医术高明的外科大夫。

李强渐渐的恢复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水，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中间有十年的时间，你没有再犯案，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那段时间公安查的严，我怕被抓住，就跑到山里的黑煤窑里去打工避避风头了。”

在场的很多人是李强案的经办者之一，为了破获这起案件江州警方甚至举全市之力，采集了江州所有男性的指纹，血样。效果却不太理想，在以前的那种技术条件下的确会有很多漏网之鱼的存在。刘学亮跑到深山去打工，也很可能就在那会遗漏了。

“杀人之前你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害怕过吗？”

“也没想什么，不杀个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害怕倒没有害怕，担心被抓倒是有的。”

听到李强的口供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之前虽说已经大概了解了李强这个人，此刻听到李强亲自从嘴里说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国门开放后，很多人都进城务工，原有的道德体系瓦解，法律建设和破案水平又没有及时的补齐这个短板，那个年代恶性案件频发，社会秩序混乱。再加上本身的心理问题，使得李强最终堕落成了一个魔鬼。石伟民也发现进入新世纪后，致人死亡的案件数量逐年呈下降趋势，这与社会治安水平的提高有很大的原因，李强在八九十年代疯狂的作案，而到了现在能让他得手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你听别人说过你犯的这些事情吗？”

“偶尔的情况下也会听到一些，我知道那是说我呢，也就只是听一下，从来不讨论。”李强麻木的回复着石伟民的问题。

“你杀的这些人里面，和你发生过争执没有？”石伟民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没有，没活的时候我就会在街上来回的转，看到有合适的我就想办法搞死她，谈不上有仇没仇。”

“你弟弟李刚现在在哪？和你有联系吗？”

李强却冷哼一声，：“那个人没良心，早些年我就把他杀了。”提起李刚，李强情绪又出现了波动。

又是一条人命，这个刽子手到底杀了多人人，成为了很多人的疑问。

“我把他切了，装进塑料袋里后扔到湖里去了，估计现在找不着了。”李强露出了自己凶悍的一面。

“你房子那张人皮怎么回事，是你杀的吗？”

“那个婊。子啊，我本不想杀她的，我俩完事后她居然敢跟我玩仙人跳，我瞅准个机会就把她做了，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杀人从法律上来说大的方面分为两种，一是过失杀人，二是故意杀人，故意杀人又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导致的，所以在抓获罪犯后警方都会进行区分，有必要的情况下还会让将进行专家会诊，从而确定嫌疑人是否具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

石伟民在和李强的接触中，除了能感觉到他的残忍，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每次的杀人都是有预谋的。在李强杀人前，他会跟踪受害者几天甚至更久，这种方式精神有问题的人干不出来。据李强交待，除了突发性的情况，大部分动手的时候李强都会穿黑色的衣服，他怕在争斗的过程当中血溅落到身上别人发现。

“你只有死刑才能告慰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亡灵，稍稍给家属以安慰。”石伟民甚至酷刑的可爱之处，李强就该尝尝这样的痛苦。

“凌迟，车裂，五马分尸，棍刑，剖腹，抽肠……”石伟民的脑子里想着自己所知道的所以刑罚，只是给他一颗子弹就结束他的生命，真是太便宜他了。

李中央这会也推门而入，石伟民起身敬礼，李中央示意石伟民坐下。

“李强，我是江州市公安局的局长，我现在向你宣读一份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为了以儆效尤，将对你择日进行公审。”

李中央凝重的宣读着命令，抓到这个李强太不容易了，包括他自己在内江州的很多老警员都因为没有在自己任上亲手抓到他而抱撼终生，面对着这个魔鬼，李中央也能给上级领导，给江州人民一个交待了。

为了保护嫌疑人的人格尊严权，公审这种形式已经近乎绝迹，可江州案影响实在太过恶劣。李强的出现让这座不出名的小城履见报端，当地商场都找不到红色的衣服，过年挂着的对联也就在大年初一这天挂一会就匆匆摘下，民不聊生。

“李局长，麻烦您出来一下。”石伟民把李中央叫出了审讯室，很是奇怪。

面对着这个破获江州案的功臣，李中央心里有说不尽的喜爱，他甚至打算着哪怕破格给他提两级也要留在江州。

“石警官，有什么事情吗？”李中央和蔼的说着，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

“李局长，您还知道刘凤案吗？”

“刘凤案？你让我想想，哦，记起来了，不是已经和之前的案子并案处理了吗？”李中央这次想起来，心里想着石伟民说这些话的意思。

“您刚才也听到了，李强不认识刘凤，我怀疑杀刘凤的另有其人。”

李中央也是刑警出身，对于案件也有着自己独特的判断。“我记得当时无论从作案的手法，还是作案的环境看都把问题指向了李强，年代久远会不会李强记不清了。”李中央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如果重新启动调查那就是否定之前判断的结果，当年参与刘凤案侦破的警察已经大多身居要职，李中央的压力可想而知。

石伟民也发现了李中央脸上的异样，可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感促使着他抓住真正的凶手。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也听到了李强的记忆力很好，而且据我的观察，当我提到刘凤时李强脸上表现出的是好奇，他明知自己已经是个死，何必还要苦苦抵赖呢，没有什么意义。”石伟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完石伟民的介绍，李中央也感觉事情蹊跷，“石警官，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石伟民趴到李中央的耳边小声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