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妮莉，我很抱歉，我没想伤害你，请相信我，我又怎会伤害你呢？”

“真是把我吓到了，你要再多掐哪怕五秒钟我也要死掉了，我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妮莉的眼中满是埋怨，“你到底梦到谁了？”

“我没说梦话吧？”

“我刚被吓醒，想着把你叫醒，就被你掐住脖子。”妮莉没说实话，她听到了卡兹的部分梦话，除了叫喊露易丝的名字，还就一些事与梦中的露易丝争辩，妮莉知道此种事可不能说出来，她也通过卡兹碎片化的梦话，进一步确认有关卡兹的流言蜚语怕都是真的。

妮莉不怕所选的男人是卑劣的，她的生活最为缺少的正是足够强大且卑劣的男人，只因她想得到的只能凭借卑劣才能得到。

卡兹将信将疑，但他也不敢追问，“我梦到了恶魔，就是那些被我杀掉的恶魔。”卡兹望向门口，眼中满是惊恐。

妮莉见状就更确信她的猜测，心里没鬼又怎会说谎呢？

“妮莉，我很抱歉，你不会为这个意外就不敢陪伴我吧？”

“怎会呢？”妮莉打定主意，这是她最后一次跟卡兹过夜，她可不想为卡兹这样的男人丢掉性命，说到底还没哪个男人值得她这样，“睡吧，离天亮还早，你需要休息。”妮莉躺了下来，虽闭了眼睛，却保持着清醒，只要势头不对立刻就逃了出去。

卡兹与妮莉保持着距离，他怕再进入可怕的梦境，真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妮莉就必须得出现在他为敌人准备的死亡名单之上。

两人没了一开始的恩爱，像在一起多年的老夫妻不冷不热，两人之间说白了也就隔着一颗脑袋瓜儿的距离，可再想把距离拉近就难了。

天终于亮了，陆昱正忙着安慰离悟，卡兹却在心里打鼓，回忆着露易丝的话，他真希望昨晚经历的只是梦，他不愿相信露易丝真从地狱回来了，更不愿承认是露易丝召唤出的恶魔毁掉了圣光村，这对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卡兹望着门口，昨晚简直是煎熬，妮莉的眼睛一直闭着，直到确认卡兹好像醒了，才打了一个充满困倦的哈欠。

妮莉故作轻松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妮莉的状态已经说明问题了，她的眼中有着血丝，她也没睡。

“睡得好吗？”

妮莉笑了，“有你陪着还能不好？我睡得可香甜呢，什么都无法打扰到我。”

卡兹笑了，他喜欢妮莉的聪明，妮莉更可凭借这份聪明延长她的生命，“你有什么计划？”

“虽说也不必隐藏你我的关系，但也不能以现在的样子示人，你得允许我回房好好打扮自己，我可不想因为我的邋遢让你觉得丢脸，我是你的女人，我的卡兹，记着，我是你的。”妮莉在卡兹的面颊之上留下一吻，她的这一吻有些漫不经心，不等卡兹回应，便下了床，捡起昨晚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离开了。

卡兹拿起放在床头柜之上的酒杯，好在还剩点儿酒底子，便一饮而尽，“妮莉，你是聪明的，只可惜我对你的聪明很不满意。”卡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虽说雨还没停，却也不觉得吵闹，哪怕天色是昏暗的，至少摆脱可怕的黑夜了。

卡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想赖在床上不起来，他真怕再发生什么。

走廊里传出一声尖叫，女仆哆哆嗦嗦地推门进来，等她与卡兹面对面才想起没敲门。

女仆退了出去，把卧室门关上冬冬冬地敲了三下。

卡兹的神经绷紧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女仆跪倒在地，“卡、卡兹大人，死、死了……”

卡兹恼怒非常，“你说谁死了！”

“不、不、不，卡兹大人没死、卡兹大人没死。”

卡兹真想把女仆掐死，“请你保持冷静，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基、基利亚斯大人死、死了……”女仆磕头如捣蒜，“基利亚斯大人死了，请您快过去看看，不少人都围了过去。”

卡兹顿觉天旋地转，他回想起露易丝的威胁，露易丝说得很明白，她要先以他的同伴下手，“你竟说基利亚斯死了？你怎敢说如此疯话！”卡兹慌乱地穿着衣服，临走前又冲女仆的屁股来了一脚，女仆趴到地上吓得哭爹喊娘，“卡兹大人饶命、卡兹大人饶命。”

卡兹呸了女仆一口，女仆表现出的卑贱让他觉得恶心，好在卡兹没时间要女仆的命，女仆也算运气好。

走廊里满是人，等他们见卡兹来了，自觉地闪开一条路，卡兹分明从这些人眼中看出不信任，甚至是恐惧，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为他让路的家伙们在想什么。

卡兹只想确认基利亚斯没死，只是女仆吃错了药胡言乱语，“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卡兹小声都囔着，他才不在意基利亚斯的死活，基利亚斯已经是废人了，更是犯下过错的废人，他只是不想露易丝的威胁成真。

“卡兹，你可来了。”奥尔迪加见了卡兹立刻跪倒，“我起来时就觉得基利亚斯不对劲，他坐在椅子里不动，身边还都是已经死掉的女奴，我还当他是累了。”奥尔迪加的眼中满是恐惧，“你该知道的，不，你又怎会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昨晚我和基利亚斯都够疯的，你也看到了，这些女奴中没一个活的，就可以想见我和基利亚斯有多劳累了。”

“奥尔迪加，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卡兹望向奥尔迪加所说的椅子，基利亚斯正堆坐在椅子里，最让卡兹惊讶的是，基利亚斯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我只是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哪想他竟死了，不、不、不，杀他的不是我，我在推了他一下之后才知道他死了，卡兹，真的不是我做的，基利亚斯是我的同伴，不要听他们乱说，”奥尔迪加指着拥挤在门口的贵族老爷，“他们中有人说基利亚斯是我杀的，更说是你指使我这样做的。”

卡兹闻听简直气炸了肺，“奥尔迪加，你需要冷静，来人，把奥尔迪加扶出去，好好照看他，听到没有！”

两名女仆哆哆嗦嗦地进了房间，她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死掉的女奴，好家伙，女奴的死状还真是没办法描述，可以想见她们在活着时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两名女仆扶起奥尔迪加，奥尔迪加却挣脱出来再次跪在卡兹面前，“卡兹，请你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奥尔迪加的解释像是说于贵族老爷们听的，奥尔迪加眼中更有着任谁都能读懂的对卡兹的恐惧。

卡兹命令奥尔迪加离开，奥尔迪加由女仆搀扶着挤过拥挤的人群，奥尔迪加在走廊里还不忘为自己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