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亚,还要麻烦你陪我出来。”
“这倒没什么,只要不怕我就行。”
芙蕾雅撑着伞,拉米亚挽着芙蕾雅东张西望,“下着雨你却想在镇里逛,我也是服你,有什么好逛的?喂,你真的不怕我?”
“就因为你终于实现了食人的愿望?”
“倒也没到愿望的高度,一旦知道滋味便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觉得食人可用作武器,你也见我把那些家伙吓成什么样儿了。”
“可也把我吓得够呛。”芙蕾雅发觉自己变了,换从前会当拉米亚是恶龙了,“陆昱也真是的,就这么放心不下我吗,还让你保护我。”
“你可是我方的统帅,当然得保护你啊。”
“我何时成了我方的统帅了?陆昱还真是奇怪,卡兹没来时可也没见他让你们如此提防那几只恶魔。”
“在主人看来,卡兹比莉莉娜她们更不讲道理,卡兹的手段怕也更残忍,放心好了,就在我表演食人时,我和卡兹已经知道彼此的实力了,有我陪着不会有事。”
“你啊,倒是能变化自如了,我还担心你得一直保持龙的形态呢?”
“是不是觉得化身为龙的我很不讲道理?”
“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很聪明,也很有趣,当然了,也能让我有安心的感觉。”
“客套话少说,你到底为什么出来,有什么重要事吗?”
芙蕾雅望着环绕着府邸的一只只帐篷,还有极为冷清的街道,“府邸附近已经剑拔弩张了,我想借着雨天好好的了解镇子里的情况。”
“我们所在的位置不也是镇子?”
“还是得多了解普通人的想法,还有卡兹是否另有安排,只是躲在府邸里无法知晓这些。”芙蕾雅与拉米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其实她也只是想出来散心。
远离府邸,这一条条交错的街道也就变得热闹了,不只是嘈杂的雨声,行人还真是不少。
谁也没注意伞下的是芙蕾雅和拉米亚,卡兹的人要见两女出了府邸怕会在后头跟随,芙蕾雅并不在意这些,“你听,前头似有吵闹声。”
“没错,像在卖什么,雨可是不小,路边还会有摊贩吗?”
“只能说生活不易,看看去,我想知道卖得什么东西竟如此热闹。”
出了街道,迎面而来的是一块儿小广场,就在广场的正中有一座捧着水罐儿的也不知以哪位女神为原型的凋塑,有水从水罐儿流出,落向凋塑脚下的池子,大概有抽水装置,让池子里的水通过凋塑再回流进罐子。
拉米亚觉得有趣,“像这样哗啦啦个没完,不会让广场变得吵人吗,真是不理解人族的喜好,你看,池子边儿还真有在卖东西的,围着好多人。”拉米亚踮起脚来,“挤过去看看。”
广场不是很大,却围着数百人,其中更不乏恨不得喊破嗓子参与竞价的。
“对不起,麻烦让一让,对不起,麻烦让一让。”芙蕾雅拉着拉米亚挤过人群,到了人群的前头才又撑起伞来。
“好家伙,他们是在卖奴隶吗?”拉米亚不由得为之惊叹,“你们人族还真是什么都能拿来售卖。”
刚刚搭好的木台子之上捆绑着好多奴隶,有男有女,男的就充当苦力,女的用处反倒多些,如有貌美的,也更容易卖出高价。
芙蕾雅知道奴隶贩子是随卡兹一起来的,他们之所以能得到如此“殊荣”怕也是为卡兹的事业贡献了力量吧。
奴隶贩子正高声呼喊,两名打手把一名女奴拽了起来,女奴瑟瑟发抖,她只穿了件袍子,正赶上下雨,女奴的这件没有任何装饰但足够贴身的袍子更能体现出她的价值。
买家高声呼喊,他们不断喊着高价。
芙蕾雅仔细端详女奴,女奴的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女奴的神情也很“有趣”,透着接受一切的麻木。
没人关心这名女奴为何会成为女奴,没人关心这名女奴在这个年纪本该受到父母的保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买家只关心能以多少钱买下这名女奴,更能借这名女奴获取多少快乐,当然了,购买女奴也得考虑到升值,可不能砸手里,说白了也不过是觉得这名女奴无趣了,转手还能再赚点儿。
无论卖家还是买家,女奴只是商品,不再具有人族的属性。
女奴很快就被售卖出去,奴隶贩子为炒热气愤,又命打手将一名女奴从奴隶堆里拽了出来,这名女奴年龄更小,眼中更有无法掩饰的慌张,这就说明这名女奴还很新鲜,应该还未被多次转手,买家的呼喊也就变得越发刺耳。
奴隶贩子主要是以女奴赚钱,男奴则像是搂草打兔子,没办法,除了农场主或工厂主,谁又会买男奴呢,除非是那种极为英俊的,买家才会为其不断喊出高价。
“感想如何?”拉米亚不住冷笑,“我真想尽快离开这儿,不仅觉得吵闹,还会有厌恶的感觉。”
“可又能逃去哪里呢,只要有人存在,只要有权势把控,更有资金流动,像这样的买卖简直可以说遍地都是。”
“这些奴隶都是哪来的?除了像我这样的任谁都不肯收留的小可怜虫,还有何种人会沦落为奴隶?”
“权力争夺的失败者,比如艾尔姐妹,她们就差点儿沦为奴隶,再就是以正义之名征讨的土地之上的所谓的愚昧者或有罪者。”
“除了这些呢?”
“在这个时代任谁都有可能沦为奴隶,只要没了用以支撑生活的金钱,便要被认定为奴隶,就这么简单,或者说还能勉强支撑生活,却已像奴隶般活着,我也在想,又有谁能彻底根除奴隶的存在,我觉得我所期望的时代就只存在于梦中,可以这样说,大多数人都希望拥有奴隶,再像寄生虫般活着。”
“真是让我恶心,这就是神明或正义赋予他们的权利?”拉米亚望向木台子一侧,“你看,那里躺着什么?”
芙蕾雅也很好奇,“是小孩子吗?”
芙蕾雅和拉米亚到了木台子一侧,这里站着数名打手,他们本想阻拦,待他们认出芙蕾雅,便赶忙向奴隶贩子通风报信。
“让开,”拉米亚推开想要阻挡的打手,“芙蕾雅你看,真是小孩子。”
打手本不知道拉米亚是谁,可听拉米亚直呼芙蕾雅名字,便知道拉米亚来头不小,随着两女不断靠近,打手只得步步退让。
奴隶贩子闻听芙蕾雅来了,便将拍卖交给手下人,满脸堆笑迎了过来,“这不是芙蕾雅大人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希望不是邪风。”
“您一定是在跟小的开玩笑,您看什么呢?”
芙蕾雅蹲下身子,“这个孩子还好吗?”
“您说他啊,”奴隶贩子哼了一声,“真是气死了,眼看着就能出手了,却偏偏死掉了,他这一死倒是一了百了,我可是因他赔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