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抵近胸口。

亡灵眼巴巴地看着。

卡尔玛吞咽着口水，面对死亡，就连疼痛也不得不退让，卡尔玛不忘嘲笑自己，“我要能一直保有必死的决心，再保持这个动作，就连疼痛也会被忽略掉，相较于疼痛，我更怕的还是死亡啊。”卡尔玛发狠，匕首刺入胸膛，当他抽出匕首，鲜血涌了出来，“我在想当露易丝和恶魔发现熟睡的我已经死去又会作何感想呢？”

杀死梦境中的自己真能让自己死去吗？

卡尔玛打消顾虑，“梦境中的我就是现实中的我，是通过不同空间连结的同一个我，杀死这里的我，真实的我也必将会死去。”卡尔玛狞笑着，“还不够，必须得在被露易丝和恶魔发现之前死去，我可不想被她们拖拽回现实，再冲我扔出一个大号的恢复魔法。”

卡尔玛倒在地上，颤抖着再次握紧匕首，“不能给她们机会，该死的女人，别管活着的还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女人只是女人，就该被我掌控。”

卡尔玛把匕首刺入脖子，卡尔玛笑了，此时的他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卡尔玛瞪着双眼，他的手垂落下来。

卡尔玛死了。

亡灵大感困惑，其中有胆子大的，轻轻的踢了卡尔玛一脚，见卡尔玛不动，更多的亡灵采取了行动，他们围拢过来，亡灵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谁先发一声喊，开始啃咬卡尔玛剩下的半拉身子。

盛宴开始了，亡灵相互推搡，有的亡灵触碰到了卡尔玛的白骨，发出可怕的嚎叫，就像被烈焰焚烧般，大概是恶魔的诅咒作祟，像这样的倒霉蛋儿都会在瞬间化为灰尽。

卡尔玛的尸体吸引着亡灵，对于亡灵来说就像无法摆脱的重力，哪怕有亡灵因为触碰到白骨死去，却有更多的亡灵蜂拥而至。

他们需要卡尔玛的欲望，他们想借卡尔玛的欲望得以进化。

卡尔玛终于变为完整的白骨了。

亡灵就像被满足般一个个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他们都似静止了，接下来发生的就像陆昱经历过的那样，亡灵开始了极为可怕的蜕变过程，吞食卡尔玛的血肉并不能保证成功，失败的亡灵会在爆炸声中化为碎肉，再被其他亡灵吃掉。

亡灵蜕变了，他们并未变得可怕，相反的，他们不再是他们，而是她们。

亡灵化身为如花儿般娇艳的女子，她们扭动着刚刚得到的曼妙的身子，她们炫耀着各自的美丽。

这些透着邪气的女人似在等待什么，默不作声，哪怕荒原为她们开出一道通往梦境中的圣光村的门来。

“这就是我的欲望吗，以我的欲望为食，当然会变作我所期望的样子，该死的亡灵，你们是在等我吗？”出现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他手持由人骨凋成的与前臂长短差不多的短杖，“你们是在等我吧，臣服于我，我将带你们到生者的世界，我将为你们开启有趣的旅程。”

女人围拢过来，她们纷纷跪倒，更有甚者，像藤蔓般缠着年轻人。

年轻人放肆地笑着，“看看你们，都像花儿般，还有你们的气息，比活着的女人好太多了，你们也想永生吧，那就追随我。”年轻人照着缠绕他的女人啃了一口，“这片荒原还真是我的福地，对了，忘介绍我自己了，我是你们的主人卡尔玛。”

女人们微笑着，她们的笑软绵绵的。

卡尔玛望向那堆被亡灵吃的只剩下白骨的曾经的自己，“是该跟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了，好想法不是想出来的，而是突然跳出来的，知道吗？”卡尔玛揽着两个女人的腰身朝那道门走去，他身后跟着更多的女人。

女人眼中有着贪婪与嗜血。

“我已经想开了，去他的卡兹，还有该死的卡莲和露易丝，我的生活不该被他们束缚，卡兹不是时不时就得享用卡莲和露易丝吗，那就给他好了，看看你们，可不比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差呢，你们更合我的口味。”

“主人，”女人的声音也软绵绵的，“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先到梦境中的圣光村好了，陪我看一出好戏，我也得花时间了解你们才行，就回梦境中的家里好了，那里有足够宽敞的房间，能放下我们所有人，我会一个接一个的了解你们。”

女人们撒起娇来，卡尔玛欣喜若狂，“要怎么说得打破狭隘呢，没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只要迈过这道坎儿，等着我的就是你们，能让我畅快无比的你们，该死的荒原，感谢你，该死的恶魔，感谢你！”

“露易丝，你还好吗，陆昱只是例外，计划正顺利进行。”

“绝望呢，释放出去没有？”露易丝盯着用以收集欲望的瓶子，“非得装满才能召唤你吗？”

“非得装满才行，我不是寻常的恶魔，得有足够多的祭品。”

“我都有点儿后悔召唤你了。”

“你只是变得急迫了。”

“不，我说真的，见了母亲后我只想尽快报仇，哪怕召唤出比夏基亚稍强的恶魔，此时也已经大开杀戒了吧？”

“露易丝，不要质疑我，更不要质疑你自己，你知道只有我才能实现你的愿望，我还要好心提醒你，我是恶魔，我不允许违背契约的事发生。”

“放心，我不是傻瓜，就算终止了召唤魔法，我的灵魂也是你的，不再有退路了，我只是想狠狠的抱怨。”

“不，你怕了，你怕召唤魔法遭受破坏，你只需耐心等待，让我以完整之姿出现于人世。”

“这只是你想要的，到头来还是被你利用了。”

“你忘了我是恶魔了，你不想被我利用吗？”

“抱歉，”露易丝端坐在法阵之中，“我的心好乱，还记得陆昱说了什么吗，他是不是想说就算杀不了卡兹，也至少能杀掉某个伤害过我的卑劣之徒，让自己痛快了再结束掉自己？”

“他的想法是愚蠢的，自我了断更是可耻的。”

“就连恶魔也厌恶自我了断吗？”

“死亡是礼物，不是逃避的借口。”

“我的脑子就要乱掉了，真是该死。”露易丝笑了，“看我，竟也想好好的骂一通，卡尔玛呢，他那边儿不会出乱子吧？”

卡尔玛正被毯子盖着。

“卡尔玛正深陷属于他的荒原，又怎会出乱子呢？”

“别忘了陆昱也是在荒原里惹出了乱子，他竟能打破空间的限制，还是看看卡尔玛吧，看他是否睡得安稳。”

“你啊，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恶魔探出她的手臂，一旦离开梦境，恶魔就只能以这条手臂显示自己的存在，“看，他不好好的睡着？”

“怎么了？”

“该死，我也想好好骂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