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大人，我们是按原路返回吗？”

陆昱碰了碰身后，这个方向也有结界，“卡尔玛的脚步声是在哪个方向消失的？”

“来时的路。”

“未必，老东西狡猾得狠，算了，最要紧的是跟同伴汇合，还是按原路返回。”

“那好，我在前头开路。”每走几步便要遇到结界，这让加雷恩很是气恼，好在这是他擅长的，“卡尔玛大概是出于匆忙，布下的都是极好破解的结界，他不会真沿这条路逃走吧？”

四人途经用以关押女人的囚室，里头涌进浓浓的雾。

陆昱停了下来，“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粘滞的脚步声，就在囚室里。”

“别再横生枝节了，还是快些赶路吧。”凯特小声催促，陆昱点头，“那么好吧，加雷恩，拜托你了。”

“主人，你是在担心那些女人吗？”

“到了此时还是担心我们自己吧，没办法，谁让我们力量有限，”陆昱最后看了囚室一眼，“难道不该把门破坏吗？”

“奇怪的东西是随雾一起来的，就算不把门破坏，雾气照样会闯进囚室，您觉得卡尔玛会在囚室里躲着吗？”

“或许吧，安全第一，别中了他的埋伏。”

加雷恩加快速度，不断地破坏结界。

卡尔玛没有走这条路，以他的本事是能朝相反方向布下结界的，只要施放距离不超出范围的限制，便可妨碍陆昱一行人，卡尔玛摇摇晃晃地逃着，“等着吧，我不会认输，我会向你们讨要代价的，得先找到露易丝，我要当面问她，有什么不满意的，竟要使用召唤恶魔的魔法。”卡尔玛就要被睡意击倒了，“不能睡，卡尔玛，听到没有，”卡尔玛颤巍巍地抽出匕首来，将匕首刺入手臂，卡尔玛疼得冷汗直流，睡意少些了，“不能睡，睡下就彻底输了，露易丝，你个贱婢，你是可以被取代的，知道吗，你是可以被取代的，这样做简直是自寻死路。”

卡尔玛抽出匕首，没等血涌出太多就使用了恢复魔法，这条路径也有用以关押女人的囚室，只不过这些囚室还兼具审讯室的功用，不听话的，或不懂取悦主人的都被关在这里。

卡尔玛扶着囚室门，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子朝雾气蒙蒙的囚室里瞧，有个女人正被吊着，她的双臂应该已经脱臼了吧。

女人像风中的残叶轻微摇晃，没有风，女人的摇摆频率却加快了。

女人穿的袍子被鲜血浸透了，露出的四肢有着被鞭打留下的伤痕。

卡尔玛盯着女人，他觉得女人不该这般摇晃，她大概已经死了，又怎会摇晃呢？

卡尔玛看到一只手，这只手的主人正躲在女人身后，是它在推动女人。

卡尔玛险些没尖叫出来，这只手不该是生者该有的，透着腐朽的颜色，就像刚从泥土里爬出来的。

渐渐的，不只是这只推动女人的手，出现了更多的手，它们就像突然出现，或透过雾从未知的空间涌了出来，这些令人作呕的手简直要爬满女人的全身。

卡尔玛冷笑，“可悲的亡灵，你们太久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女人了，就当是给你们的礼物好了。”卡尔玛以结界包裹自己，就像钻进肥皂泡，尽量缩着身子，“我猜走廊里也该有亡灵，还是别打扰他们。”

卡尔玛小心翼翼，尽量保持快速行进，到了此时好在没了困意。

有好几次，卡尔玛都觉得有亡灵从他身边走过，雾很浓，视线无法超过两米，这就为他提供了保护。

身后传来击打囚室的撞击声。

“亡灵发现女人了，看到没，不只生者，就连亡灵也需要女人，任谁都需要女人，哈哈，以这些女人尽情取乐吧，这是我送于你们的礼物。

卡尔玛所猜没错，亡灵大举入侵府邸，他们一开始不知道该做什么，等他们看到被卡尔玛关押的各式女人，便放下心中的困惑，就连为何会出现于生者世界也不考虑。

他们太久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女人了。

亡灵就似簇拥腐肉的秃鹫，他们砸开一扇扇囚门围拢着陷于昏睡或已死去的女人。

卡尔玛就要抵达出口了，当他想要推开那扇连接花园的门时，惊奇地发现门被破坏了，“亡灵已经闯进来了，就连开门的时间都省了。”

卡尔玛注视着浓稠的雾，尽可能地平稳呼吸，待周围没出现异常的响动，勐地冲出门去，当他的双脚踩踏到泥土，就像重获新生。

卡尔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好家伙，真像从前，随卡兹冒险时常会这样，但那时不只我自己，同伴中有锋利的剑，也有坚实的盾，我的同伴们啊，你们可知圣光村发生了什么？”

卡尔玛不敢在此时质疑自己在同伴心中所占据的分量，“还是先找到露易丝。”卡尔玛迷失了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走，他听到了什么，下意识地问：“谁在那里？”

“这里也有，哈哈，这里也有，比我新鲜，也比你们新鲜。”

卡尔玛愣了一下，前方的一定是亡灵。

亡灵的声音透着沙哑，卡尔玛伸出手来，还好身旁有一丛灌木，卡尔玛借着灌木的掩护慢慢接近，他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到了这个年纪也会对未知充满好奇。

终究还是看到了，或许是风的缘故，雾偶尔的会散开数米，前方是树林子，里头蹲着数个挖土的亡灵，他们把埋藏的尸体挖了出来。

“这具不行，已经腐烂了，我讨厌腐烂的东西，哪怕是女人。”

“这具可以，只是身上有些如同蜥蜴的鳞片。”

“还不错，你试下，虽是鳞片却不妨碍。”

卡尔玛笑了，这就是亡灵，不仅丑陋，还很可悲，卡尔玛趁亡灵专注于尸体，慢慢向花园门靠近，“这里是用来埋尸体的，花园的小门就该在那个方向。”

“谁在那里？”其中一只亡灵发现卡尔玛了，扑了过来。

卡尔玛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你想知道哪里还有女人吗？”

亡灵蹲在卡尔玛面前，他还没碰到卡尔玛用以保护自己的结界。

卡尔玛指了指府邸，“看到没，大屋里有许多许多的女人，都是新鲜的，不，简直比新鲜更新鲜，她们都是活的，明白吗，她们只是睡着了，但她们都是活的。”

亡灵注视着卡尔玛，“那你呢，你不需要吗，你这是要去哪？”

卡尔玛愣了一下，亡灵竟当他是同伴了，“我？我也需要女人，但我需要的不是新鲜的女人，我饿了，很饿很饿，明白吗？”卡尔玛压制着被错当成亡灵的愤怒，“我很饿，我需要那种能填饱肚子的女人。”

“有你的，那么好吧，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找到已经腐烂得没法看的女人，那样的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