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希文娓娓道来。
唐家堡乃南唐和后蜀遗孤所建。
当年后蜀先被太祖所灭,其族人逃至北蜀南唐地界,被收留下来,南唐后主李煜虽文韬武略,手下武功高强之人也众多,但不久之后还是被太祖用计引出了山区之外,乱军之中被杀,太祖带兵杀入山中,只见这易守难攻的地形对自己极为不利,就派人前去招安,并允诺只要居于此地之人按时交税,就认其为大宋子民,但要废去李姓及孟姓,全族人皆要以唐姓为名,这堡内众多手无寸铁之人岂敢不从,只能答应这一条件。
南唐和后蜀的遗孤就这样组成了唐家堡,建堡的初期还有一些前朝身负武功之人逃离山区,去中原闯荡,渐渐只剩下的安心务农和采矿之人,几年后唐家堡自成一国,日子也算过的安稳。
太祖去世后,赵匡义即位,他机缘巧合从唐家堡外出之人口中得知一件事:南唐后主李煜有一藏有万卷奇书和奇珍异宝的山洞。
皇帝便动了贪念,那时正值吐蕃作乱,赵匡义借防止吐蕃和大理犯境之名,在蜀地前后左右都驻守大军,暗地里却欲找机会灭了唐氏一组,夺取山洞。
谁知天佑唐家堡,此时汴京**大乱,各方压力由不得赵匡义再到处南征北伐,他被烦的无暇去管这偏僻的蜀地之事,但又怕自己不能亲征,带兵之人贪图洞内宝藏,就下旨大大加重唐家堡的税收,欲逼的这族人自己反,才能让他有机可乘。
唐家堡物产丰富,所出的矿石和草药皆为上品,地形也十分适合种植农作物,如果没有重税,一族人可谓丰衣足食,当时的堡主也不敢反抗赵匡义之命,只能派壮丁冒险前去山外贩卖物产,平时靠卖六成自留四成才能勉强过日,一旦天气恶劣,为了交税和糊口,只得变卖李煜留下的珍宝,才能不带来杀身之祸。
唐家堡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了六十年,到了仁宗初年,朝廷都已经忘了这个地方的存在,只是每年派人去取税钱。
这节度使就成了唐家堡的一年一来的土皇帝,每年唐家堡都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这土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正直的每年吃完喝完就拿着税金走了,碰到贪婪的还不忘敲诈一些小玩意才肯作罢。
但是历届堡主都不会去碰洞内那万卷奇书和兵器,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唐家堡的命根,一旦卖了,这族人就真正的成了大宋的奴隶,子孙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十五年前,正值天下大旱,整个蜀地都颗粒无收,李煜的宝贝也卖的差不多了,但税还是要交,那年节度使带着十几个官兵来收税,堡主拿出了唐家堡上上下下所有的值钱的东西,求那节度使宽限几日,日后一定把税补齐。
那节度使哪能作罢,一巴掌就把老堡主打的趴在地上,大声的骂道:“你们这群龟儿子活腻了?他奶奶的你们不交税难道要老子垫上?我回去怎么交差?”
堡主忍痛站起来,低声下气的跪在地上说到:“大人,我们实在是没钱了,连饭都吃不饱,只能靠番薯过日,我们还有几件前人的宝贝,求大人宽限几天,我马上命人去卖,过几日一定补上。”
“******!”那节度使对着地上的老堡主就是一脚,“**的龟儿子,没钱?没钱就******抓你们的女人去妓院卖了,小的们,给我把美女都抓起来。”
节度使前来是大事,所有唐家堡的人都在广场聚集,那些官兵,见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抓,恶狠狠的拖着头发带到节度使面前,唐家堡众多男儿哪会不管,有的已经提起兵器就要和这些官兵对干。
“住手!”老堡主大喝,“由着他们,由着他们,不可胡来,唐家堡安危重要。”
众人也敢怒不敢言,蜀地的美女虽然每天被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穷苦的生活让这些女人都习惯了衣不遮体,那节度使见色心起,按到一个女子就准备就地解决。
“哈哈哈,卖给妓院之前老子先尝一尝鲜,啊哈哈哈,兄弟们,你们也来吧。”说完就要撕那女子衣服。
人群中的几位热血男儿再也忍不了,挥刀就要杀那节度使,但老堡主舍身拦住他们:“不可啊!不可啊!千万不可啊!”
“堡主你还能忍?你叫我们怎么忍!”
“不可啊!不可啊!”这堡主死死抱着他们,不让他们上前。
“******,你们还要反了,你们。。。”节度使边脱裤子边说。
突然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红,他的头就和身体分开了,竟然都没感觉什么痛苦。
这节度使的头就这么掉了下来,她身下的女子见到叫的比刚才受暴时还要大声,众官兵也呆了,众人都不解,怎么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节度使身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孩童,手里拿着一把血红色长剑,和他的身高很不相配,节度使的血喷了他一身,他冷冷的看着剩下的官兵,眼神里没有一丝不安和疑惑,就像他刚刚杀得是只畜生一样。
离得节度使尸首最近的官差吓得提刀就砍向那少年,那少年把剑向天一划,只觉红光一闪,那官差的身体立马竖着变成二半,体内的污物全部飞了出来,洒向那个孩童,那孩童满头挂着肠子和血丝,依旧一句话也不说,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
其余的十几个官兵看的疯了,急忙夺路而逃,但刚走到堡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又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没人见到这人怎么到门口的。
官兵更是乱成一锅粥,见逃不出去,挥刀就咬砍那年轻人,那年轻人如跳舞一般躲过官兵的刀,就是砍不着他。
那满脸血污的少年也慢慢的走了过来,在后面的官差见出不去,硬着头皮挥刀砍那少年,只见又是红光一闪,这提刀的官兵连人带刀被横着切了开来,整个广场弥漫着血腥味,唐家堡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有人竟忍不住呕吐起来。
余下官兵见这恶鬼般的少年慢慢走来,就一起攻了上去,那少年共出了十一剑,红光闪了十一下,唐家堡内就多了二十二块尸首,每一剑都把一个官差砍成了二半,就像杀猪宰牛一般,转眼间凶神恶煞的一群人,现在都变成了散落的尸块。
那少年依旧不为所动,自顾自拖着和自己各自差不多的尸块聚集在一起,众人也看的呆了,这群农夫矿工一辈子安安稳稳,哪里见过如此场面,一些胆小之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你。。你。。你。。”老堡主气的眼睛都快冒血了,“你都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唐家堡就完了啊!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混蛋!”
那少年也不管老堡主的叫喊,自顾自的搬着尸体,那挡在门前的年轻人也过来帮他,他们二个把尸体聚集在一起,一句话也没有说,少年慢慢的走向老堡主。
“混蛋!你是那个唐灭的儿子?你这个小畜生!大家抓住他,交给官府,他杀人就该偿命,可能唐门还有救,来人啊!”堡主撕心裂肺的喊着,可经过刚刚一幕谁敢上前来动着恶魔般的少年,众人都站着,任由老堡主骂着。
那少年走到堡主面前,冷冷看着老头子,老头子依旧不依不饶:“你们都不听我的了!好啊就让这畜生想杀了我吧!好!你就杀了我,我就不用看着唐家堡被你这个小畜生弄的灭门了!你现在就杀了我,你还有什么干不出的!来啊!你爹当年就背叛唐家堡,现在轮到你了,你杀了我啊!”
少年突然出剑,一剑砍向老堡主的头颅,剑在离堡主脖子一厘米之处停下,发出的剑气还是划伤了他的脖子,只见那少年放下剑,冷冷的说到:“你和这些混蛋一样,都不是人,不配做我的领袖。”
老堡主吓得尿都流了出来,只是瘫坐在地上,众人也不做声,没人敢出来说什么,时间就这么分分秒秒的过去。
那挡住门的年轻人忍不住了:“小子,你是灭叔的儿子。”
那少年点点头。
“你为何要杀这些人,你可知他们回不去,必然引来大批官兵,到那个时候,该如何收拾。”
“他们该死,我杀的,我一个人还。”少年说到。
“唉,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怎会能没有名字?”
“爹叫我唐诚,我不喜欢。”少年眼中带有闪烁,说完就坐了下来,把头埋在了双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年轻人也不再追问,无奈的转头对着人群喊:“毒叔,毒叔你出来。”
从人群中钻出一个又矮又小的半百老者,一脸的无奈,对着年轻人说:“千手啊,你叫我也没用啊,现在怎么办啊。”
“毒叔,你有没有能化了这些尸体的东西,不能一直这么堆着。”唐千手指着尸体堆说。
“有是有,但是化了管什么用,那些再来的官兵就算不见了尸体还是会问,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啊。”
“等再来官兵,我就代这小子去认罪,要杀要刮我一个人扛。”唐千手说到。
人群中突然又冲出一个少年:“哥!我们就不能反抗吗!为什么一定要认什么罪!是那混蛋侮辱我们在先,为何要谢罪,就算要谢罪也是这个家伙去,为何要你去!”
“住嘴!你懂什么!”唐千手示意弟弟闭嘴。
人群渐渐冷静下来,不同的声音开始吵杂起来。
“为什么要千手你去认罪,我们该押那小子去兴元府认罪。”
“他可是救了我妹妹啊!你们怎么可以让他去送死呢!”
“什么送死,他不死难道我们死么。”
“奴才命!你就不能有点男人志气吗!我被抓的时候你出过半点声吗!现在还要抓我救命恩人,你还是男人吗!”
“难道我们就该为这小子做的事而死吗,这是什么话!”
“我们该反抗,来一百人杀一百人,来一千个杀一千个,看谁还敢来惹我们!”
众人吵个不停,只见一个雷响的声音大喝一声:“够了!”
一个脸似恶鬼的人走了出来,大吼着对众人说:“******你们够了!有点事就推三阻四,今天不是这个小子比我先干了这群王八蛋,老子早就在后面运功要杀了,你们这群混蛋还有脸推他去见官,******还是人吗,这些宋狗要灭了唐门就来吧,老子可不怕他们,老子一定第一个杀!”
又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走了出来,淡定的说道:“恨叔,你错了,你可知节度使必须在半个月内回复所属府衙,因牵涉万两钱财,若按时不报必成悬案,捕快就会出动寻找,也必将查到我们之处,若捕快在七日内不回复,就会上报州府,州府会派州将前来,州将手下有五百精兵,若州将再不回复,那朝廷就会派军队前来,少则三千人,多则三万人,你说我们怎可抵挡。”
那唐恨哪管这些:“妈的!你这死书生,我不管这么多,反正人就是不能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这是坐在地上那少年突然站起,脸露欣喜之色,对着那书生问到:“哥哥,那是谁派大将来杀我们呢。”.
这书生被问的一愣一愣,“当然是皇帝啦!”
“好!”那少年竟然很高兴,“那我就去杀了皇帝,就没人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众人被他这话惊呆了。
那少年把手中的宝剑一丢,这就要出堡,唐千手这才明白他并不是开玩笑,急忙飞身拦住了他:“你真要去杀皇帝?”
“对啊!”那少年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
“别闹了!”唐千手不悦,“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有人告诉我皇帝是比我还小几岁的娃娃,为何我就杀不了他!”那少年面露不悦。
“哈哈哈。”唐恨在后面笑的岔了气,“这娃娃和我胃口,真是不错,哈哈,你若能杀得了皇帝,我认你这娃娃做堡主哈哈哈。”
“别笑了,都什么时候了。”唐毒乃堡中长者,唐恨也不敢再笑。
“小娃娃,你去杀皇帝为什么不带这宝剑啊?”唐毒问到。
“这剑是堡内之物,我若回不来,岂不是被外人拿走了。”少年回答。
“那你既然知道自己回不来,又为何要去?”唐毒不解。
“我杀得了,我就能还唐家堡自由,我杀不了,大不了一死,也总好过现在这样每天过着被人骑在头上的日子。”
“你。。。”唐毒无话可说,听见这话的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少年说完转身就走,那唐毒在后面叫道:“孩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们为你造墓也要刻个名字吧。”
那少年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
黑蛇听到这里,示意范希文等一等,他把自己的思绪理了一下,说到:“这少年就是唐十五?”
范希文点点头。
“你可知现在唐十五未死,范先生,你的话。”
范希文听了也恼,不悦的说到:“哼!范某说话大人既然不爱听,就此作罢。”
“范先生请勿生气,只不过这若唐十五真的前去行刺天子,哪能活到现在?”
“那就要问你们那位天武先生了。”范希文瞥眼。
“此话怎讲?”黑蛇和众人皆疑惑。
“你听我讲完就知道了,我还说不说。”范希文不悦的说到。
“是我鲁莽,范先生请继续。”
“好,这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这三个月,唐家堡每天都派人在山路沿途巡视,就怕有官兵前来,连躲都没法躲,谁知半个月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那少年。
山路守卫之人以为这少年真的杀了天子,立马一个接一个回报到唐家堡,众人皆集聚到广场之上想看看这少年带回了什么消息。
只见那少年不慌不忙的走进堡内,唐恨最着急,立马问到:“好小子,你真杀了这狗皇帝?”
少年摇摇头。
“妈的那你就是玩我们了?难道你连皇城去都没有去?”
“去了。”那少年说到。
“去了你还能回来,你当我们白痴呢?”唐恨气的要打那少年。
那少年也不慌乱,从怀里掏出一卷很精致的纸卷,上前递给了那书生。
那书生打开着纸卷,看完后面露欣喜之色,竟大笑起来。
“******,你快读一读,这写的是什么。”唐恨急的催那书生。
“刘志远,官居兴元府西北节度使,为官五年以来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克扣税金,中饱私囊。北蜀唐家堡乃大宋良民,六十年来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定时纳税,乃大宋之典范。
天武府现已查明真相,天下正值大旱,堡内哪里余粮,这刘志远为图私利,不但不体恤堡内民众可否饱食,还做出如此禽兽之事,逼得堡民反抗也属万不得已,此事兴元府不必再过问。
经御史与唐家堡内居民详谈之后,发现唐家堡所交之税金确实过重,有损皇上仁者爱民之意,现已有御史府发出公文至州府,督促下届节度使重新衡量唐家堡之税金额,再上报御史府裁定。
落款的是天武府的欧阳天一,盖得是武御史的大印,这个公文是真的,我们没事了,而且以后也不会交这么重的税了!太好了!!”
众人大喜,欢呼声不绝于耳,这真乃是唐家堡这六十多年来最大的喜事。
“好小子啊!好小子!你是怎么办到的!”唐恨高兴的要抱起这少年。
那少年也不做声,挡住了唐恨。
“哈哈,老子说过你能杀了皇帝就拜你这毛头孩子做堡主,现在你这事可比杀皇帝还漂亮的多啊,我说大家!那窝囊的老家伙也闭门不出了,不如我们就拥这小娃娃做堡主怎么样!”
“好!”众人一片赞成。就连唐毒这下届堡主最大的候选人也深深佩服这个少年,一起跟着叫好。
“孩子,你看怎么样。”唐毒上前问到。
岂止那孩子摇摇头,好像并不愿做这个堡主。
“我只想练武。”他说到。
“练武?”唐毒不解。
“对,我只想一心练武,不想做什么堡主,我要做天下第一。”这少年双眼冒光。
那书生见罢,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你要练武,和做着堡主并不冲突,你做了天下第一,唐家堡也与有荣焉,岂不两全其美。你可知这唐家堡等了六十年才能有如此开心的一笑,就是因为你,也只有你能带着我们笑第二次,笑第三次,笑第四次,你说你怎能拒绝。”
少年楞了一愣,问到:“那我们何时才能开怀大笑,为什么一定要一次一次笑。”
那书生回答道:“只有我们走出这大山,走出这牢笼,我们才能有真正的快乐。”
少年听得头一直点,沉思了一会,说到:“好!我当。”
众人又再次欢呼,有人还高兴的跳起舞来。
那书生最是懂事,对着少年跪了下来,唐恨见到也跟着跪下来,唐千手也跟着,就连辈分最大的唐毒都跪了下来,其余民众见到也一起跪下,众人很有默契的喊道:“参见堡主!”
这少年哪里见过这等仗势,急忙上前一个一个的扶起他们,众人皆不起来,急得那少年直冒汗。
“堡主,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问的是那书生。
“我?名字?”少年不解。
“哈哈,我们的一堡之主怎能没有名字,堡主,你编也要他妈编一个吧。”唐恨笑着说道。
“我。。我今年十五岁,那我就叫唐十五吧,”少年突然豪气大发,“我唐十五就从今后是唐家堡堡主,我十五岁干了一件大事,我三十岁的时候,就要带着大家冲破这个该死的牢笼,一起大声的笑!”
“唐十五万岁,唐十五万岁!”众人高兴的叫起来。
黑蛇听到这里,思绪有些混乱,这唐十五凭天武先生的一纸公函成了唐家堡堡主,这范希文也确实不知这三个月来唐十五和天武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十三年前开始发生的四件命案的真相又是如何,范希文话中的书生分明就是他本人,他也是从十几年前开始在中原各处发迹,这唐十五做了堡主后又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是一个谜。
“范先生。”黑蛇问到:“那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范希文继续说道。
三天后,新堡主唐十五就叫了那书生、唐千手、唐恨、唐毒一起在议事堂会面。
这唐十五短短几天功夫,就像变了一个人般,几天前还散发着一股杀人不眨眼的戾气,而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虽然比众人矮了一截,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高大。
唐十五见众人前来,就说到:“各位哥哥叔叔伯伯好。”
唐毒见他如此客气,忙说:“十五啊,你现在是一堡之主,我们都是你的属下,哪有什么辈分之称。”
“毒爷爷,当时我爹偷练洞里武功,是你为我爹说情,能让他继续留在唐家堡,虽然他后来强练武功至死,但我还是得以继续留在洞内,都是您的恩情。”唐十五对着唐毒深深的鞠了一躬。
“门主不可。”唐毒急忙回礼。
唐家堡虽有武典上千部,但历代堡主都不允许堡民擅自修炼,只有类似唐千手、唐毒、唐恨这样各族族长的子嗣才能学武,而且不能进洞随意修行,而是由堡主按照堡内需求,赐予各种不同的武典,唐千手练的是轻功,所管商,为的是做买卖时出山的便捷;而唐毒练的是点金之术也就是制毒之术,所管冶,为的是化矿石为金铁;而唐恨则又是另一种情况,容后再表。
这唐十五之父原本是李煜宝洞的守卫,名叫唐灭,他母亲死的早,父亲一生好武,始终挡不住洞内那千卷武典的诱惑,竟违抗堡内规矩,擅自进洞修炼,被当时的堡主发现后下令唐毒以毒废其双手,唐毒见唐灭还带着一个刚能走路的孩子,哪里忍心,苦苦哀求之下堡主才不再追责,但罚唐灭不得使用武功,一生不得踏入宝洞范围。
那唐灭也真是武痴,凭着记忆继续练武。
唐十五才三岁那年,唐灭实在心痒,竟带着三岁的儿子打昏洞外守卫,进了洞内翻阅那自己练了一半的神功武典,看完了就在洞内修炼,守卫苏醒后大叫来人,那唐灭正值冲关之时,被一惊吓经脉尽断,惨死在洞内。
这时三岁的唐十五被丢在洞内一处隐蔽的角落,众人抬走父亲尸首的时候都没有发觉他,这唐十五一生跟在父亲后面,现在父亲惨死,他怎能不怕,也不敢出洞,就这么在洞内一呆就是十几年。
唐十五回忆起痛苦往事,双眼含泪,待沉淀了一会,转头对书生说到:“夫子,当年我并不识字,虽然身边有武典千卷却无法修炼,如果不是当时你时不时来洞内教我,我哪能有今天,十五感谢。”
范希文乃堡内大族之后,年后便好学,李煜宝洞内不单藏有武学,更多的是李煜留下的史书、传记、古典、字帖等等好书,范希文从小就爱看,几乎每天都来,一日发现年幼的唐十五竟居于洞内,而且还拿着一本倒着的武典翻阅,就知道他不识字,便教,还时不时告诉他一些为人处事之理,才有了今天的唐十五。
唐十五又转向唐千手:“千手哥,当年你最早发现我,怕我出洞后被人发现要赶出唐家堡,便每日给我送饭菜和换洗衣物,我唐十五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唐灭生前和唐千手是忘年之交,唐灭死后唐千手推测年幼的唐十五被遗弃在洞内,便前往寻找,找到后每日送饭菜给他,还启明堡主承担进洞找寻物件之责,才能让唐十五在洞内无人知晓的住了十多年。
唐恨见堡主没有感谢他,嚷嚷到:“堡主啊,我可是捧你做老大的人啊,你也要感谢我啊。”
“当然,”唐十五对着唐恨会心一笑,“我不单要感谢你,还要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唐恨不解。
“对,恨叔,你运功来攻我。”唐十五示意要和唐恨比武。
“嘿,堡主我可是很厉害的,伤了你就不好了。”那唐恨笑道。
“那就试试吧。”唐十五不容分说,身上泛起一丝深黄色的真气,一掌拍向唐恨。
唐恨见他攻来,也没法再推搪,见他上前的气势不足为惧,便运半成功力抵挡,一股阴森的真气聚于双手,伸爪想扣住唐十五的手腕。
唐十五距唐恨半尺时突然真气大增,掌势猛然大涨,唐恨急忙运功抵挡,但却聚不了真气,爪硬碰上唐十五的掌,被震得老远。
唐十五收气,问到:“你懂了么?”
唐恨爬起,惊讶的说:“懂什么?你十五岁就有这样的真气?”
“不是,我的功力不如你,”唐十五席地而坐,娓娓道来:“我打听过,恨叔你自幼随着毒爷爷练万毒心经,谁知练到尸骨毒这章的时候毒囊催谷爆裂,流的全身都是,眼见就要命不保,我爹那时候见到,要你死马当活马医,借尸毒练那阎罗阿鼻道,谁知竟然事半功倍,这难练的邪功借你体内的尸骨毒流变全身,短短十几年就练到了顶峰功力,比普通人至少省了十年的光阴,而我练七煞气十年,只到第五重,比你的顶峰阎罗阿鼻道逊的岂止一筹”
“那我怎么会打不过你。”唐恨不解的问到。
“在于你的性格。”
“我性格管功夫什么事。”唐恨说。
“你性格太过暴戾,你真气虽多,但无时无刻不被你那外放的戾气带出,根本无法做到收放自如,你试着静下心来,把真气聚于丹田之内不发。”唐十五说到。
唐恨虽然不服,但还是照着做了,他盘腿而坐,闭上双眼,把全身真气往丹田里运,人竟然有了一丝睡意。
“你的真气无时无刻不在顶峰状态,也不由的促成你这暴戾的性格,你一定睡不好觉,烦躁无比,你这样一静,是不是舒服多了。”
“是啊。”唐恨收起真气至丹田后,只觉得人从未有过的舒服,人也不觉得烦躁了。
“你再试试聚真气在手上,全力打出在这地上试试。”
唐恨照做,收敛的真气突然发出,大厅里突然弥漫着一股杀气,他一掌打出,只见地面突然爆裂,威力极大。
“******,这么管用。”唐恨开心的说到。
“你又来了,”唐十五站起,“恨叔你记住,你要按捺的住自己的戾气,要提醒自己无时无刻的把真气聚在丹田之内,千万不可随意散发,这样一旦过起招来,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明白了。”唐恨点头。
“洞内第五架,第三排第七本,是一本能配合你阎罗阿鼻道的指法,你现在的刻骨抓虽然也算阴毒,但还算不上邪,你去练练这指法,必有收获。”唐十五在洞内住了十几年,早就把哪本武典在那个地方背的一清二楚。
“谢谢堡主。”唐恨行礼。
“千手哥。”唐十五转向唐千手。
“请堡主指教。”
“千手哥你的轻功我都比不上,但为何你不去练暗器?”唐十五问到。
“我也有过此类想法,但是老堡主不让。”
“唉,可惜,可惜了你这十年光阴。”唐十五叹到。
“堡主你可是想让我现在开始练习暗器?”唐千手问到。
“正是,千手哥你有绝世轻功,哪能不练暗器配合,以你资质练习暗器十年,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请堡主明示。”
“第二架第五排第二本乃是袖里乾坤之术,你去练吧。”
“谢堡主。”
“以后唐家堡就以武立堡,无论老幼都要习武,由恨叔你负责,找几个有武功根基的教授拳脚,再挑出有资质的孩童按照自己喜好学习洞内神功;千手哥,你负责建造我们自己的兵器作坊,我要建造一直保卫我们自己的部队,我要闭关一年练武,这段时间唐家堡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唐恨和唐千手一起叫道:“领命。”
“毒爷爷,既然税金已降,唐家堡不用卖铁为生,我想你的冶所就交给千手哥打点,可否借用你一年时间,帮我冲关。”唐十五说到。
“堡主之话就是命令,老夫焉能不从。”唐毒不知唐十五何意,只能答允。
“夫子,你。。”唐十五对着范希文面露难色。
“堡主请讲。”
“我想你离开唐家堡。”唐十五对范希文行礼。
“为何?”范希文大为震惊。
“夫子,你读万卷书,懂天下道理,可否想过离开唐家堡?”
“。。。。。”
“夫子,你要出去,你是我们之中最能傲视天下的有才之人,你要出山去闯荡,去发挥应有的本领,去让天下知道唐家堡的人才是多么的厉害。”
“堡主。”范希文动容。
“你走吧,等你名动天下之时,我自会找你,我想你一定忘不了自己是唐门之人,忘不了这兄弟们都在等你名震天下之日,从今起你不再姓唐,你曾经跟我您说过最敬仰之人就是范蠡,那从此你就姓范吧,唐希文,以后你就叫范希文吧。”
“堡主!”范希文激动的跪倒在地。
“走吧!”唐十五说道。
范希文回忆往事,自认了身份,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黑蛇也不劝他,任由他哭。
“大人,你还要我说什么吗?”范希文抹了抹眼泪,回复自己的豪气。
“范先生辛苦了,我也不是故意如此相逼,只不过有责在身,请先生见谅。”说完就要离去。
“你要走?”范希文一惊。
“正是,先生怎么说?”
“那。。”范希文欲言又止,“唐十五之事你不要再知道什么了?”
“呵呵,”黑蛇一笑,“范先生已经如此相告,我又岂敢再逼,若先生是背信弃义之人,我又怎会写这黄巾于你,此事天知地知,房内这些人都是诚信之人,绝不会让你千夫所指,其余的事,就要靠你自己解决了。”众人也点点头。
“那。。”范希文也不知道问什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那我到底是姓范还是姓唐。”
“哈哈。”黑蛇大笑,“先生你姓什么我如何而知,答案在于你选择着黄巾,还是过去。”
黑蛇说完,众人就随着他出了范希文的房间,留下他一人暗自苦思,他打开黄巾,再看看上面的字,不由得一声叹息。
“武侍御府侍郎至吏部侍郎亲启。“
“河北真定府人范仲淹,才华横溢,为人正直,有宏图之志,有治国之才,其曾在应天府、汾州府、河中府中为师爷,均造福一方,百姓歌颂。现由武侍御史府亲推荐给吏部,请吏部任人唯贤,望能破例提拔这惊世之才。武侍御府侍郎大印。”
众人出门,金刚就忍不住问到:“你怎么写了一点东西就让他开口了,你写了什么?”
“唉。”黑蛇自己也感到自己卑鄙,但职责在身,由不得他不这么做,再说范希文也确实是惊世之才,如果天武先生在,一定也会这么做。
“其实人,无论武功高低,学问大小,品格高尚,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有人要钱,有人要权,狄青要的是战斗,我要的事尊重,唐家堡要的是自由一样,只要东西对了,人总能满足,就是这么简单。”黑蛇感慨的说着。
金刚一头雾水,也就此作罢。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赤虎问到。
“去找那唐十五都想要的东西,李倾城。”黑蛇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