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的马车再王府门前停下,皇城之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神武大街依旧是人来人往。
裴簌雪被萧璟砚牵着下了马车,似乎感觉自己不过是想往常一般,出去游玩一番之后回府。
可是这几日的艰险,却是他人难以明白的。
回到府内,裴簌雪心情大好,管家迎接王爷王妃,府上的丫鬟小厮也辛勤得很。
萧璟砚揽着裴簌雪:“舟车劳顿,你先去沐浴更衣,我和沈神医还有些事情说。”
裴簌雪也感觉身子乏累,抬眸瞧着萧璟砚:“好,你们先谈,我随后再来找你。”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裴簌雪推开暖池的门,疏影很快便准备欢喜的衣裳过来服侍她:“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这些日子王妃过得可还好?”疏影眉间十分欢喜,王妃不在的这几天,她心里总是突突的。
尤其是王爷那夜突然匆匆离京,更是让人心里惶恐万分。
裴簌雪泡在暖池内,周身的血液都疏通了许多,她听到疏影关切的话,失笑道:“这一路艰险,的确是不容易。”
“不过好在本妃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切也算是值得。”
疏影给王妃将沐浴的花瓣倒在池中:“这是皇帝新赏的南疆的玫瑰花,听说女子用了肌肤可白嫩无暇。”
“南疆。”裴簌雪注意到这两个字,神色微沉。
“南疆怎么了?”疏影瞧着王妃的脸色,以为她不喜。
裴簌雪想起沈沛白说过,九鸢草就在南疆,若想要彻底解了璟砚的毒,必须要得到这株草药。
“送玫瑰花来进贡的可是南疆的使者?”
疏影摇了摇头:“这便不知晓了,不过王爷王妃不在府上的这几日,京城的确是挺热闹的。”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进京了。”
裴簌雪微挑眉,重要的人物?她仔细回想前世发生的事情,杀了沈沛白之后,来京城的人......
是她!
“本妃知道了。”裴簌雪微微闭上眼睛,放松了身子,待修整之后,京城中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瞪着她去处理。
此人,也必杀不可。
“对了,隐月回来没有?”裴簌雪想起这一路来,都没有听到隐月的消息。
疏影叹气道:“隐月受了点伤,这几日都在府上修养。”
裴簌雪微微皱眉:“受伤?”
按隐月的性子,若是受伤也不可能不来见她,到底发生了何时?
心里总是放不下,半炷香后,裴簌雪从暖池中出来,疏影看着王妃修长健美的身子,心中暗暗惊异。
她从未见过任何女子,有这般好看的身姿,不似一般女人般娇柔,多了一股罕见的虬健之美。
只不过,王妃的背上,有一块手指长的伤疤,在白皙的背上显得十分突兀。
那疤看起来已经陈年,仔细算起来,只怕受伤之时,王妃只怕还未及笄。
疏影看呆了去,拿着衣裳微微出神,裴簌雪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对于疏影看自己的目光,并无多少羞涩,在行伍之中长大,并无京中那些娇女一般拘小节。
“奴婢看着王妃背上的疤,心里有些难受。”
一个女子,怎么会希望自己身上留下伤疤,还是那么大的一处。
只怕一辈子都会刻在自己身上。
裴簌雪沉默片刻,背过手去摸了摸那凹凸不平的肌肤。
想起那年自己不过才及笄,父亲打算在军中给自己举行及笄礼,可是当时月氏突袭,雁北军立马出兵应对,而父亲在此前刚好腿部受伤。
她拿起长刀被封小裴将军换了男子的衣裳就上了战场,那是一场极为凶险的战争,月氏人各个高猛威武,以一敌十。
自己在交手中也被对面主将所伤,若不是将士们沆瀣一气,巧妙设阵应对......
这道疤,也一直留在了自己背上,也正是在这场战争中,她第一次遇见了作为监军的萧云泽。
所有的孽缘都从那一刻开始。
想到这里,裴簌雪手上稍稍用字,被按着伤疤似乎在提醒她受过的那些伤痛。
疏影见状立马上来握住王妃的手:“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背都被您按红了!”疏影颇为心疼。
裴簌雪回过神,浅浅失笑,穿好衣服阔步出去:“去看看隐月。”
侧院,裴簌雪推门进去,看见了正在给自己换药的隐月。
三人皆是一愣,隐月立马披上外衣,挡住了腹部那骇然的一道伤口。
裴簌雪脸立马沉了几分,疏影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伤口横贯了整个小腹,若是再深一些,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来了。”隐月脸色苍白,笑着让王妃坐。
裴簌雪沉声在她对面坐下:“谁做的?”
“是之前去杀沈沛白的那一批黑衣人?”
隐月被这么一问,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她点头:“是,其中有一人武功十分高,不过与那些黑衣人不是一批,不过他们都认识。”
裴簌雪的脸色愈发冷:“那人是不是带着面具,擅长使双刀?”
隐月骤然抬眸:“没错,王妃认识?”
“不认识。”裴簌雪袖中握拳,起身背对着两人看向窗外。
此人乃是萧云泽身边的杀手,前世她也就只见过他一面,他是萧云泽最深的秘密。
裴簌雪冷笑一声,这一世,萧云泽还是不放过她身边的人。
她回头看向隐月,前世隐月死在自己跟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看过郎中了吗?”裴簌雪问道。
隐月摇头:“尚未。”
“疏影,去请沈神医来。”裴簌雪吩咐下,疏影立马往主院去、
“你这些日子,在府上好好养伤,不需要跟在本妃身边,至于伤你的那人,终有一日本妃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隐月手上动作微顿,垂手良久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裴簌雪笑道:“跟着你,好处的确不少。”
两人相视一笑:“沈神医是神医谷的掌门,你且听他的便是。”
而另外一边,沈沛白从萧璟砚的书房出来,眉头微皱。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一个人竟然能中了七彩蛊之后,还能活这么久!
这夫妻两还真是阎王都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