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您来得真好,陛下正让奴才去请您呢。”太监弓腰道,打量了一眼三皇子的脸色。
李贽沉默片刻,沉声问道:“殿内,可还有他人?”
老太监素来是个心眼多的,陛下今日大怒,必然是因为三皇子,若是他多嘴,只怕火也要烧到他身上。
“殿下,您快些进去吧,陛下等阵您呢。”老太监恭敬道。
李贽扫了他一眼,拂袖入殿。
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西南王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过,他掌权蜀地这么多年来,却不想基业一朝要毁在自己儿子手上。
李贽进殿先是环视了两边,见着慕景行和裴簌雪都在殿内,心下稍沉了几分。
父皇可是知道些什么了?李贽心下不由得有些忐忑。
西南王望着李贽,拍桌而起:“你这个畜生!”
似乎是骂还不解气,他从龙椅上下来,阔步走到李贽跟前踢脚便是一腿,将人踹到。
“逆子!逆子!你竟然敢挑唆端王,败我蜀地根基!”西南王喘着气,如今年纪大了,一生气便面色涨得通红。
李贽重新跪好,低着头道:“父皇明鉴,儿子不知此事!”
“不知?”慕景行笑道:“那三皇子,便看看这是什么?”
西南王将端王文书和官印扔在他脸上发:“你好好看看!”
这既是朝事,也是家事,裴簌雪坐在此处,让西南王更是面上无关,发泄在李贽身上的怒气便也愈重。
李贽看着这物证,只能坚决不认:“这定是假的!假的!”
“假的?”殿门推开,裴楚大人推门进来,躬身施礼道:“臣楚风,见过陛下。”
西南王瞧着他,稍稍冷静了些:“你来做什么?”
“回陛下,昨日太子殿下派人来告知沉,如今王刺史坐居端州,意图谋反,臣与慕公子里应外合,连夜待人将其擒拿。”
裴簌雪并不知道此事,她有些讶异看向萧璟砚,没想到他们离开之后,竟然楚大人还去了端州。
他做事,走一步便算计三步,怪不得太子对他如此重用。
裴簌雪嘴角微勾,似乎再未萧璟砚感到高兴。
“那楚爱卿,可盘问出了什么?”西南王一字一句道。
楚风看了眼三皇子,严肃道:“回陛下,王勉已经将一切都招供,此事的确是三皇子所策划。”
“端王爱财,被三皇子蒙蔽,私下铸币,陷害太子。”
这句句都戳着李贽心窝子,面对认证物证,他瘫坐在地上,再也撑不住。
只能侧头阴狠狠得瞪着慕景行。
自从他出现在李明身边,李明便处处顺意,可是父皇对他却愈发生疏。
“慕景行,你早晚有一日,会遭到报应。”
裴簌雪面色微沉:“本王倒觉得,三皇子还是在意自己的好。”
“对了西南王,本王瞧着那些私兵,似乎并非蜀地之人,此事非同小可。”裴簌雪的面色愈发沉,西南王猛地看向李贽。
“你这畜生,可还有什么没有招来!”
而大殿外,裴簌雪瞧着从殿内出来的裴簌雪,顿住了脚步。
一旁的太监提醒:“月阳皇陛下,您稍等奴才去通告一声。”
“不必了。”萧云泽拦住他,“本王府上还有要事,便不多叨扰。”
太监愣了愣,躬身称是。
裴簌雪嘴角微勾,继续往外走,路过萧云泽时停下脚步:“我若是你,现在便会立马赶回月阳。”
“免得事情暴露,西南王对你更多几分忌惮。”裴簌雪轻笑出声,萧云泽袖中握拳。
“裴簌雪,你莫要太高兴。”
裴簌雪耸肩,“本王,就是高兴。”
萧云泽面色冷得骇人,他回头看着裴簌雪的背影,眼中压着杀意。
时日,三皇子被禁足府上,太子放出,西南王昭告天下废李贽无才无德,意欲谋反废为庶人。
而月阳使者府的马车也在下午出了城。
西南王听到此消息,皱眉道:“他若是走了便走了。”
楚风回到:“陛下,那私兵身上,有刻着云字的纹刺。”
“云?”西南王的脸色极为难看,拍桌而起:“好一个萧云泽!”
“他如此道貌岸然,竟然想要扰我蜀地朝政!”
另外一边,裴簌雪也派人将离蜀的文书交给西南王,出城而去。
可是京城内,一件大事让朝野唏嘘,让三皇子的命也断送了去。
“陛下,出大事了!”太监跑着进殿,西南王因为三皇子的事情正在气头上。
若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定已经诛九族!
“什么事?”西南王皱眉道。
太监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回道:“慕公子,被三皇子府上的人杀了,如今慕府都被烧了!”
“你说什么?!”
慕府门口,救火的人进进出出。
可是火势却依旧丝毫不见小,太子亲自派人来救火,站在门口面色着急:“快把慕公子给本太子找到!”
任何人都可以死,慕景行不行!
可是到了夜里,这火势才小了些,进入府上的侍卫们都并未找到慕景行的身影。
而一人凑在太子跟前低语了几句,太子面色微变。
你是说他是......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当初要自己那般承诺,自裴簌雪入蜀地一来,行事便同往事不一般。
“罢了,今日本太子悲痛万分,这几日东宫不接待任何人。”
“是。”
而皇帝听闻此事,更是勃然大怒,如今人人都知道是三皇子愤怒慕景行揭发自己罪行,乘人之危害弄死了他。
朝中原来支持三皇子的人也都倒戈,纷纷伤处惩之,无奈之下西南王将庶人李贽秋日处斩。
自此西南蜀地皇位,便自然而然落在太子之手。
另外一边,马车往雁北疾驰而去。
裴簌雪看着躺在车内的萧璟砚,面色焦急:“最快何时能到?”
“回王妃,天色一亮便能到雁北城。”
“如此就好。”裴簌雪稍稍舒了一口气,自那日受伤之后,萧璟砚晕倒的次数便越来越多,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