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柴晋鹏,让他跟王家不死不休。”
“这事我之前不是做了?”纪允礼的话让谢振阔有些不明白,要说这件事变成如今这样,他也是出了力,纪允礼也不是不知道,此刻怎的特意提起。
“不一样,这一次是明面上挑衅刺激,反正嘴欠你擅长得很。”
好好的谈话因为纪允礼的最后一句,谢振阔顿时不干了,“什么叫我嘴欠擅长得很?纪允礼,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实话实说而已。”
“纪允礼你能不能要点脸,到底是谁嘴更欠?论毒舌,我就没见过比你嘴更毒的,就你这样的竟然还有小媳妇,真不知道你小媳妇怎么受得了你。”
“放心,我家阿月喜欢我喜欢得很。”
“哎呦喂,纪允礼,你要点脸好不好?你怎么好意思说的?还喜欢你,我瞧你小媳妇那么小,及笄了没?怕不是你哪里骗来的小姑娘。”
“比你好,你骗都骗不到。”
“……”这天真的是没法聊了,“等着,改天老子就骗个回来。”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绝对让你俯首称臣。”
话题到了这没再继续,不为别的,就为有人拦住了纪允礼的去路。
虽说用身败名裂几个字严重了一点,但对于极注重名声的柳正文来说,这几日过的犹如身在地狱,所有的名声一夕间皆毁了,而这只因为一个人。
也因此,在听到人提到这个人来进学了,他迫不及待到都等不及这个人进教室,直接寻了出来。
“纪允礼,我和你何等仇怨,你要害我至此?”开口便是这一句积怨已久的质问。
迂腐之人谢振阔见过不少,但大多数都是老头子,而这般年纪轻轻迂腐的,谢振阔还是第一次见,以至于直接被气笑了。
“柳正文,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纪允礼害你什么了?你眼瞎还是脑子进水了,看不明白纪允礼是受害者?”
而这质问,柳正文却只做不闻,只执着的死死盯着纪允礼,一副就认定纪允礼害了他的模样。
然纪允礼却只是定定看了他两眼,后直接抬脚就错过他离开。
柳正文见状下意识就要再次去拦,就在这时纪允礼突地侧首看向了他,眸光幽深晦暗,“柳正文,你该庆幸我还活着。”
这一句让柳正文停住了脚步,不止如此,整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僵在了那。
“柳正文,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你若只是想读一辈子的书倒也无妨,但若你想入官场,好好记住这次教训,莫要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纪允礼人走过去了,却还是落下了这几句话,而这几句话让柳正文更是站在那里动弹不了半分。
他是有些迂腐,却不是愚笨,不是不知道是有人暗中害他。
然他找不到人,一口怨气堵在心头找不到地方发泄,下意识就寻向了害他沦落至此的纪允礼,却不想想象中的争论狡辩完全没有,取而代之的是这样的警钟。
“他埋怨你,你还提点他做什么。”纪允礼的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提点,谢振阔吐槽地跟了上去。
“你想多了,我实话实说而已。”
“不是,纪允礼你何时学会嘴硬了?”
“你为何不说你自己学会浮想联翩?”
“纪允礼,你这是一日不和我怼起来就不舒服是不是?”
“你对你自己评价太高,我并不想日日瞧见你。”
“纪允礼你要点脸,你以为老子想天天看见你吗?”
柳正文就那么站在那看着纪允礼和谢振阔一路斗嘴一路走远,明明句句损着对方,却是靠得极近,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意,他读书十多载,竟是不能够理解。
而纪允礼留下的那几句话就那么深深徘徊在他的脑海里,久久凌迟着他,凌迟得他竟是有些艳羡谢振阔,他大概是疯了。
纪允礼并不知道柳正文的想法,也不在意柳正文的想法,他的确有意提点,毕竟就算不能多一个朋友,也总好过多一个敌人,而究竟如何,还是看柳正文自己的领悟,若是他自己执迷不悟,那也怪不得别人。
谢振阔是个行动派,早半晌纪允礼才跟他说的事,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直接就付诸于行动了。
起因再简单不过,就是为了一份糖醋排骨。
柴晋鹏爱吃这个,偏偏今儿个来迟了,就剩下最后一份了,眼瞧着就要进他的碗了,直接被谢振阔半途拦截。
柴晋鹏如何能干?自然少不得要说几句,虽然这谢振阔是侯府公子,但不就是个空壳子?他爹可是有实权的,说几句还是能的。
这一说,可不就对了谢振阔的胃口了,那是当即一顿嘴欠的输出,什么被一个商贩欺负到头上,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什么没用枉为男人,总之各种言语讥讽,成功将柴晋鹏激怒,给自己拉了仇恨值的同时也给王家拉了一波仇恨值。
书院不能动手,但论说柴晋鹏也说不过谢振阔,最后只能憋着一股气离开。
而这气一憋就憋到了晚间下学,谢振阔自然又寻了机会凑上去各种挤兑讥讽,言语间那是句句带上王家,然后拍拍手走人,气得无处可发的柴晋鹏直接将怒气撒向了王家,跑去王家的店铺上来不由分说那就是一顿砸店一顿闹,真的是将一个纨绔子弟演绎得淋漓尽致。
“啧啧,真是经不住激,我才说了什么,这就一股脑冲去王家了,是真这么蠢,还是觉得这蓝州城里他最大?”
坐在远一些的马车里,看着柴晋鹏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谢振阔忍不住唏嘘出声。
“就这样子,在京都城是怎么活到长大的?”
一句过后又是一句。
而无论是上一句还是这一句,与他坐在同一马车内的纪允礼始终都没答话,只是静默的在黑暗中看着远处柴晋鹏各种叫嚣。
终于,柴晋鹏砸爽快了,带着人嚣张跋扈的离开了,一直沉默的纪允礼突地开了口,“跟上去。”
下一刻驾车的柳飞星当即应声一拉缰绳驾着车行驶出了暗巷跟了上去。
这会儿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突然多出一辆马车根本不足为奇。
来看戏谢振阔能理解,但这戏都看完了还跟上去是几个意思?
“你还要干嘛?”这么想谢振阔就这么问了。
这一次纪允礼没沉默。
“王家气不过,又不敢明着来,便挑了暗夜敲了柴晋鹏闷棍。”
纪允礼这一本正经的回答,让谢振阔先是一愣,随即直接大笑出声,难得赞了一句,“纪允礼你真绝。”
笑了一会儿之后突地想起来,“不对呀,这时派个人去就行了,你去干嘛?你这病歪歪的样子是能不知不觉套麻袋还是怎么的?”
“等等你就知道了。”纪允礼没回答,而是说了这么高深莫测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