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刚刚看到周启仁一副疲惫的样子,就没敢问考试的事,现在刘诗茵问了,她便也看着周启仁。
周启仁想了想,道:“不算全答完了。”
“那就是考得不好咯。”刘诗茵鄙夷地道,鼻孔都朝天了。
花瑜听到周启仁这么说,又见他如此疲惫,便赶紧安慰道:“没关系的,反正咱们是第一回参加考试,这次没考好下次再考呗。”
周启仁心里确实没底,主要是人太多,题也多,没想到童生要考这么多东西。
而且三天全封闭,除了吃饭就是考试,有些身子弱的直接就在里面晕了,出考场也有一些人是被扶着出来的。
算了,听天由命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周启仁袖子里面的簪子居然没有兜稳,从里面掉了出来,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众人都朝地上看去,就看到一根翡翠簪子。
“大仁哥,你这是……”花瑜率先将簪子捡了起来,发现这簪子做工十分精致,成色也很亮。
周启仁有些囧,但既然簪子都掉出来了,他也就不藏掖了,他大方承认:“刚出考场的时候,看到有一间卖簪子的铺子,又见这簪子做得精美,想必……你会喜欢,就买回来了。”
花瑜高兴地道:“谢谢大仁哥,这下我也有翡翠簪子了,哈哈,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而且以后也没有人怀疑我会偷什么翡翠簪子了。”
周启仁不解:“偷簪子?”
花瑜却道:“不说这些了,时候不早了,大仁哥,我们收拾一下就回村吧。”
刘诗茵看着这两人,不过是一根便宜的翡翠簪子,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居然涌上一丝嫉妒。
……
当天,周启仁和花瑜回到了村里。
周启仁疲惫虽疲惫,但他仍坚持自己赶车。
石窝村的村民们都知道周启仁进城考试了,所以见到他俩回来,一个个都问:“大仁,这考试考得怎么样啊?能考中童生吗?”
周启仁一律回答:“还不知道,一个月后才有结果。”
刚回到家,王氏也闻声赶来了。
王氏也扯着粗嗓门问:“大仁,这考试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啊?”
“还不知道,一个月后才有结果。”
王氏见周启仁情绪不高,想必考得不会很好,便一副她懂了的样子:“我早就劝你别去考试了,浪费时间和钱财,就你考试这几天的功夫,都能打好几趟猎了,还有花瑜啊,又不是你考试,你说你跟着去城里干嘛啊?住了三天,又住又吃的,不都是钱吗?”
周启仁没有接话,自己把大黑牛拉到后面拴好,又丢了一些草去喂它。
花瑜则对王氏道:“娘,这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你就先别下定论了,再说了,就算这次考不上,那不还有下次吗?头一回考,就当积累经验啊。”
王氏立刻摆手道:“那你这经验的代价太大了,我们启轩当初十二三岁就考上童生了,大仁都十八岁了,费那个劲做什么呢?有那时间还不如就把日子过好,来年生个娃。”
花瑜冷笑道:“原来娘是想抱孙子了啊,行啊,来年我生个娃,你带不?”
王氏立刻像是避瘟疫一样:“我?我带不了的,来年我启轩要考举人,我要跟着去城里照顾他的。”
“呵呵。”花瑜呵完王氏就进屋了。
离开家的这几天,花振宇竟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水缸的水是满的,灶房的锅碗瓢盆干干净净,跟没有用过的一样。
……
傍晚,周民祖一回来,王氏就说开了:“老大从城里考试回来了,听说考砸了,花瑜还说,这次考不上不要紧,下一次再考,呵,也不知道他们折腾个什么劲?”
周民祖一边把担子放下一边道:“他就是样样都想跟老二比,老二考中秀才,他就考童生,老二被员外的姑娘看中,他就怂恿自家媳妇认刘员外当干爹,也想当员外的女婿,可老二是什么人,他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掂量掂量。”
这话被刚要出门的康文府听见了,康文府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便去了周启仁家。
……
“大仁,这童试都有些什么题啊?”
院子里,康文府问周启仁。
周启仁记性向来很好,便一一说了。
康文府便道:“这些题你应该都会啊,考试前我都跟你温习过的,我押题向来是很准的。”
周启仁道:“可能学生第一次考试,着实没有经验。”
康文府便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先不管了,考完就算了,接下来呢,你还是要继续读书,你是好苗子,只要你努力,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就。”
“谢谢先生夸奖,学生一定会努力的,不辜负先生的期望。”
……
灶房里面,花瑜在做饭,花振宇则帮烧柴。
花瑜一边炒菜一边问花振宇:“振宇,姐不在家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花振宇道:“有的。”
“那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我看米缸的米都没有少,后院的青菜也没有人摘过啊。”
花振宇只好坦白了:“姐姐,我这几天放学后就回来喂鸡,喂好鸡我就去周祥家住了,他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俩正好有伴。”
“二太叔公?”
“嗯,我们俩现在是好朋友。”
花瑜想到那少年老成的孩子,不由地笑了笑:“你们俩交好朋友我没有意见,就是你们这辈份太乱了,我叫他二太叔公,那你叫他什么呀?”
花振宇道:“周祥说了,就叫他周祥,我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也不入你们周家的族谱。”
“那也行,你能交到朋友我就放心了,姐姐和姐夫都忙,你也好有个伴。”
花振宇见花瑜允许了,不禁开心得鼓了鼓掌。
然后就一直夸周祥:“姐,周祥会讲故事,他说他去过城里的茶馆听说书,回来后就自己讲故事给自己听,这几个晚上他天天给我讲故事听。”
“是吗?那这的确是挺厉害的啊。”
花瑜嘴上在夸,心里却在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去得早,需要自己编故事哄自己睡觉,难怪他和花振宇两人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