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以后,眼前顿时暗了许多,只能勉强看清眼前一两米的东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从外面亮的地方进到暗的地方,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可是过了一会,我发现还是这样,就知道事情有古怪了。
“孤星,你们眼睛看得清吗?”我小声问他们。
“别慌,这是尸瘴,我们先停一下。”孤星说。
我转过身,看见孤星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左手拿着瓷瓶微微倾倒,右手两指抵着瓶口,从瓶子里倒出一点澹黄色,还有些昏浊的液体。
孤星先是用沾上液体的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双眼,然后对我们说:“你们把眼睛闭上。”我看到何善依言闭上眼睛,自己也不敢耽搁,也跟着闭上眼睛。
我感觉孤星的手指从我眼皮上轻轻滑过,眼皮上有些凉意。
“好了,睁眼吧。”孤星说。
睁开双眼,原本那种看东西暗暗的感觉消失了,现在眼前亮堂堂的,就和在外面是一样的。
“这是什么好东西啊,有了这东西,以后不久不用电筒了嘛。”我打趣道。
何善古怪地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感觉。
孤星边收拾瓷瓶边说:“这是尸油。”
“尸油?”我差点叫出声来,但是一想到这里面不知道哪里还躲着尸胎,我自己又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何善看着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瞪了他一眼,刚想伸手去抹掉眼皮上的尸油,可是又觉得有些恶心,只好将手放下来。
孤星
何善立刻将坏笑憋了回去,说:“这里面布满了尸瘴,如果没有尸油,我们不仅看不清里面的东西,还会因为吸入瘴气而中毒,你要是不想抹,你要先想好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更不敢去抹了,但是一想到眼皮上抹的是尸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犯恶心。
“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孤星在一旁提醒我们,我和何善闻言,立刻禁声,提高了警惕。
三个人成一纵队,我们很快将一层转了个遍,没有发现尸胎的样子,也没有出现门外猫尸这样类似的东西。
孤星抬手指了指头顶,我们知道他是说尸胎很有可能就躲在二楼。
大家慢慢走到楼梯口的地方,孤星先停了下来,他小声对我们说:“尸胎应该就在上面,上面情况不明,如果我们一起上去,很有可能落入尸胎的埋伏,所以一会我先上去,你们在下面等我。”
“不行,之前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行动吗?既然现在上面情况不明,我们更不能让你一个人上去,那样你不是更危险。”我立刻提出反对。
我说完立刻看向一边没有说话的何善,希望他站在我这边。谁知道何善却说:“我同意孤星的意见。”
“你,”我气急,不知道为什么何善也站到了孤星的那边。
孤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不用为他担心,然后一个箭步冲上了楼梯,他的身影也立刻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你怎么能同意让他一个人去冒险呢?”我不敢发出大的声音,只能压低声音冲何善喊道。
何善解释说:“孤星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已经确定尸胎就在上面。要想上到二楼,只有楼梯这一个选择。如果我们三个一起上去,不排除尸胎突然向我们偷袭,那样目标太大,何况我和孤星还要分心保护你,难免会有疏漏,甚至会有人受伤。现在孤星一个人上去,目标小,而且孤星一身本领,尸胎想偷袭他也不是容易的事。”
冷静下来,我知道何善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自觉替孤星感到担心。
孤星上去了有一会了,我们一直守在楼梯口。我抬起头,看着蜿蜒而上的楼梯,越来越觉得在下面等不是办法。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一声闷响从楼上传下来,我分不清是不是孤星的声音,但是我可以肯定,孤星和尸胎已经交上手了。
我立刻向楼上冲去,何善在身后想拉我没拉住。
几个跨步,我便冲到了二楼,奇怪的是,二楼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尸油失效了?我心里纳闷,可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伸手双手,慢慢摸索着四周,很快,我摸到光秃秃的墙壁。
自从经历了之前的种种,我也积累了一些应对突**况的经验了。现在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担心引起尸胎的注意。
另外,在摸到墙壁以后,我慢慢蹲下身子,紧紧贴着墙壁,一点一点的顺着墙壁往前挪动。
还好,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地,地面上没有任何的杂物,我悄悄地走了一小段路,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不然肯定会发出声响的。
我想喊孤星,看看他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但是我不敢,我知道那这样就把自己暴露了。
就在我陷入两难的时候,一阵劲风从我面前扫过,快速地冲向另一边。我吓得屏住呼吸,也不知道刚才过去的是孤星还是尸胎。
很快,在我右边,一阵打斗声传来。听到孤星的声音,不像是受伤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就在我刚一松懈的时候,一只手排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赫然回头。
“是我,”何善低声说。
“你想要吓死我啊?”我刚才真的差点吓尿。
“我现在去帮孤星,你找机会把窗户打开,不然在这种环境下,我们肯定是要吃亏的。”何善交代我说。
“等等,什么意思?我要怎么把窗户打开?”我不解。
可是身后已经没人回答我了,何善也已经冲上去,加入了战团。
我虽然没太听懂何善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他要我做的事肯定很重要。
因为现在尸胎正在和他们两个缠斗,我便少了些顾忌。我站起身来,慢慢用手继续摸着墙,想找到窗户。
摸了有一会,我终于摸到了一丝不同。我感觉我摸到的不再是硬邦邦的砖头,而是比较软的东西,有点像油布的感觉。
我又仔细摸了一下,这个东西大概有一米多宽,高的话没办法确定,就算我举起手,也摸不到上面的边。
这应该就是窗户了,我心想。按说这只是盖到一半的房子,窗户肯定都还没有装,只是一个窗洞。现在这个窗洞应该还是被人用东西封起来了,何善应该就是让我把封住窗户的东西趴开。
确定了位置,我又犯了难,因为我没有任何的工具可以用。我尝试着用手去撕,可是那东西纹丝不动。
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我听见一声闷喝,好像有人受伤了,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打斗声还在继续,说明刚才发出声音的不是尸胎,只可能是孤星和何善其中一人。
听见有人受伤,我越发心急,当下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摸到窗口的边缘,然后双手死死扣着油布往下撕。
油布不像布料那样软和,而且还有些打滑,我咬着牙,用指甲紧紧扣紧油布,使出浑身的力气。
很快,我感觉有指甲折断了,油布也有了一丝松动。我继续用劲,一阵钻心的痛传遍我的全身,应该还是手指头磨破了。俗话说“十指连心”,我现在才知道这话一点也不假。
我强忍着痛,终于,“哗”的一声,油布的一角被我撕开了。撕开一个角以后,再继续撕就容易了。我双手握住松动的油布的一角,勐一用力,油布下面整个都被我撕掉,只剩下上面部分还钉在墙上。
可是,油布被我撕开以后,并没有我想的那样阳光直射进来,而只是几道细光透露进来。
借着这点微光,我才发现油布后面还有一道木板钉在墙上,这几道光就是从几块木板的缝隙之间照射进来的。
“小心,”在我正对着木板想着怎么样将这些木板砸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警示。
我立刻条件反射地从刚才站着的地方跳开,同时我看到一个黑影重重地砸在我刚才身后的那面墙上,一阵灰尘扬过,那面墙上的红砖竟然被黑影砸裂开来。
好险,我后怕不已。黑影看见没有伤到我,一个转身,面对着我。
我这才看清,眼前的黑影不是尸胎还能是谁。一个明明是小孩子的脸上,却布满了愤怒和残暴的表情,他看着我怪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怨恨。
我自然不敢与他面对面交锋,心里只是想着一个字:逃。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尸胎嘴一张,一股黑气向我扑面而来,黑气同时伴着一股恶臭,我急忙想捂住鼻子,可是我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
“彭一,”孤星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他焦急道:“何师兄,劳烦你替我们抵挡一会。”
何善一步跨到我们面前,将我们和尸胎隔开,双眼紧盯着对面的尸胎,防止他再次出手。
孤星将我扶到墙角坐下,他右手一翻,一个黄铜油灯出现。孤星拿出火柴,将黄铜油灯上面的灯芯点燃,然后将油灯放在地上,离我不到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