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就吃完了?怎么不多吃一点,这满桌子菜可都是正宗的乡下菜,用你们城里人话说就是无污染的天然食品。”牛老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见牛老爹就站在我们身后。我说:“吃好了,中午吃的晚,现在不是很饿。你也吃好了吗?”我不想说是因为刚才的事膈在我心里,没心思吃。
“都吃完了,那我们就回去吧。”牛老爹看见郭小亮也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隔,然后说。
牛老爹带着我们朝院外走去,我小声问他:“我们就这样直接走啊,不用和主人打个招呼吗?”
牛老爹笑着说:“都是一个村里的,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哪用得着那么见外,走吧。”
山里黑的早,虽然现在也才四点多,五点钟还差几分钟,但是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我们四个人慢悠悠地朝着牛老爹的家走去,一路上我的脑子里还一直回想着婚礼上发生的种种怪事。因为想的太专注,没注意脚下是一条土路,不像水泥路那样平坦。一个不留神,被一个小土堆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幸好走早我前面的郭小亮听见我“哎幼”一声,及时回头扶住了我,才让我没有摔倒在地上。
“彭一,想什么呢?连路都不看。”郭小亮调侃道。
“小子,是不是还想着刚才的事呢?”牛老爹也回头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毕竟现在就我们四个人,我还真有很多问题想在牛老爹这里得到答桉。
“你们两个小子还不如一个女娃,你看你身边这个女娃,这两天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份定力连我都自叹不如啊。”牛老爹看着落辰夸奖道,毕竟他不知道落辰的真实身份。
“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到了家再说。你想知道的,只要是我能回答你的,我保证全都告诉你,行了吧。注意看着路,别再摔到。”说完,牛老爹头也不回的先走了,我们三个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牛老爹家以后,牛奶奶她们正在吃饭。
“咋这么早就回来了?”牛奶奶问我们。
“吃完饭不就回来了,咋,留在那干嘛?”牛老爹回到。
张颖看见我们回来,笑着问:“这里的结婚好玩吗?新娘子漂不漂亮啊?”
“好玩倒是没有,怪事就有一堆了。”郭小亮卖了个关子。
“怪事?什么事啊?你快说啊。”张颖被郭小亮的话勾起了好奇心,连一边的张芳也满脸期待的看着郭小亮,等着他继续说。
郭小亮一五一十的将婚礼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地叙述了一遍。不得不承认,郭小亮的口才真的没话说,讲的非常详细,连当时几个主要人物的语言和动作神情都没遗漏。
张颖和张芳两人完全被吸引住了,听到新娘子掏出尖刀的关键时刻,两人还掩面露出吃惊的神情,好像是当面亲眼见到了这一幕一样。
“你没骗我们吧,怎么感觉你们不是去参加婚礼的,倒是像去参加葬礼的,中间顺便看了一场大戏一样。”
听到张颖说葬礼,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觉得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又一闪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郭小亮说完了,两人还有些不相信,以为郭小亮是拿假话在逗她们玩呢。
“彭哥,小亮哥说的是真的吗?”张颖向我求证,我点点头,说郭小亮说的都是真的。
这下两人才相信郭小亮刚才说的一切,两人也都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明白为什么婚礼会发生这么多怪事。
落辰走到张芳身边,看着张芳的伤口问:“伤口好点了吗?”
提到伤口,张芳脸色低沉了几分,说:“牛老爹的药膏暂时消了肿,但是还一直在流血,也不能动,一动就疼得厉害。”
落辰回头看着我们说:“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顺利出去,有没有找到救援人员。张芳的伤势如果不能及时送到医院治疗,恐怕会恶化下去。”
“放心吧,我相信陈进的本事,他一定能将其他人平安带出去的。估计明天就会来接我们大家。”我安慰落辰,其实是说给张芳听得。
吃完饭,牛奶奶又忙着收拾碗快,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张颖动手,说就三个人的碗快,收拾起来很简单,不用麻烦张颖。
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几个坐在屋里聊这天,期间几次我都看着牛老爹,等着他告诉我关于婚礼上的事,可是他好像忘了这一茬,压根都没往这件事上面提。
“冬冬冬”外面突然想起了大力的敲门声,我们齐刷刷地看向院门,不知道这么晚了,谁来找牛老爹。
牛老爹走出去打开院门,一个年轻人站在院门口向牛老爹说的什么,隔得太远,我们听不见说话的内容。
几句话的时候,年轻人就离开了,牛老爹将院门关好,又走进屋子。
我听见牛老爹轻叹了一口气,脸上还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牛奶奶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我让大力去山上看一看,刚才大力说上午的雨太大了,山上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滑坡,我这不是担心那几个离开的娃娃们吗。”牛老爹说。
“啊,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听到这个不太好的消息,郭小亮顿时急了,因为周晓敏也在那一队,他自然十分担心晓敏的安危。
张芳也急的手足无措,她的妹妹也和周晓敏他们在一起,她此时着急的心情不下于郭小亮。
牛老爹说:“先别急,大力说了,都是一些小的滑坡,而且我们这里的山基本都是土山,没什么石头,他们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危险。我现在担心的是滑坡以后,路一时半会可就断了,外面的人要想进来,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快了。”
牛老爹的话让我们刚跳起来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可是立刻,我们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路断了,外面的救援人员不能及时赶过来,那么张芳的伤势怎么办。
想到这,我们不由自主地看向张芳。张芳脸上的神情有些低落,一方面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一方面又着急自己的伤势。一时之间,我们也不知道安慰她好。
“老头子,你记不记得我们村北边的那个老张头?”牛奶奶问。
“怎么了,老张头自从老伴死了以后就孤身一人,平时基本不和别人来往,你怎么提到他了?”牛老爹不解。
“我说你这人就是忘记大,你忘了老张头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的了?”牛奶奶那手指点了一下牛老爹的额头,犹如是年轻人之间亲昵一样,惹得我们几个偷笑不已。
“你这老太婆,娃娃们都在这呢,你怎么还像年轻时一样。”牛老爹看到我们偷笑,脸上有些挂不住。
“对啊,老张头年轻的时候干过一段时间的赤脚医生,后来政府说他是无证行医,不让他再给别人看病了,听说还罚了他的款呢。”牛老爹经过提醒,忍不住摆着自己的大腿叫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听说是个多年前的赤脚医生,张颖有些担心:“你们说的这个人行不行啊?你们都说了他看病还是年青的时候,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我们都知道张颖是对这个老张头不放心,不管是她,我心里也犯滴咕,一个被政府处罚的赤脚医生,别张芳的伤没看好,反而还给治坏了,那就麻烦了。
“这你们放心,老张头往上算两辈人都是医生,到了他这一代,因为政府规定看病必须去考个叫什么资格证的东西。老张头看病行,考试哪行呢,考了两次都没考过。后来还找了人,想送点礼让人给开个后门,结果给查出来了,最好连考试的资格都被取消了。”牛老爹说。
“那你刚才说他被罚又什么怎么回事?”我问。
牛老爹笑着说:“那也是该他倒霉,本来取消考试资格以后,老张头就在家消停了一段时间,准备金盆洗手了。可是村里人以前找他看病都已经习惯了,有个啥伤啊病啊什么的,还都是习惯去找他,他都没接。那一次是村里老李家的孙子夜里突然发高烧,小孩烧的说胡话,要送出去看医生又怕耽误了,老李家的老太婆就抱着孙子去求老张头。老张头心一软,就给小孩开了点药,小孩的烧才慢慢退了。后来这事被村里人知道了,有一个平日里和老张头不对付的人偷偷跑去镇里将老张给举报了,镇里就将老张头给抓去关了几天,还罚了几百块钱,从那以后,老张头再也不给别人看病了,性格也越来越怪,也不怎么和大家说话了。”
大家听完都替这个老张头感到不值,不过也没有办法,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你要想干哪一行,必须要通过相关的资格培训,只有通过培训,取得相应的资格证书才能上岗。不然就算你又再大的本事,你也不行。
这一点说不上好与不好,不过在网上倒是引起过网友一番激烈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中国的传统中医这一块。中医是国粹,但是很多中医因为是家传,没有取得相应的资格证,所以被禁止行医。网友各站一边,最后谁也不能说服谁,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