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希希忍不了了,只好用手臂往上蹭,试图帮他提回去。
不料没动两下,自己竟撑不住了,兜在她身上的衣服拉链登时裂开,她没了支撑直直掉下去。
“啊——”她本能地一抓,入手是一种薄软的棉质材料,吓得她立刻撒手,可怜的内裤原本没掉,反倒让她抓掉了!
她摔在地上,屁股钻心的疼。只听上面传来焦急的喊声:“呵呵——呵呵——”随后他也跟着滑了下来。
“摔哪了?”他走过来扶她。
也不知道他穿没穿上,萧希希不敢抬头,只窘着说:“屁股先着地的,没事。”
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接着开始愤愤埋怨:“你刚才干什么,瞎动什么啊,我再爬高点粑粑都能给你摔出来。”
萧希希心里委屈,“能怪我嘛,你,内裤都要掉了。”又回想起自己刚刚那一抓,脸上不免热起来。
“还内裤,*掉了也不能撒手。”他捡起“大裤衩”套上。
萧希希一脸黑线,斜瞄他一眼,看见他腿上伤得乱七八糟,蟒蛇咬的,火烧的,荆棘藤蔓划的,想想确实难为他了。
她语气软下来:“好了,我知道你爬那么高挺不容易,这回我不乱动了还不行嘛。”
“不爬了,老子累了!”他泄气似的蹲在地上。
“那你自己先上去,我……”她靠近他才发现他一只手死死抵在胃部,她连忙也蹲下来,“怎么,胃又疼了?”
他没说话,只是头一点点沉下去,看着很可怜。
她忧心起来,寻思了片刻,“这也没有吃的,要不……你嚼点茶叶?”她捧在手心送到他嘴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抓着塞进了嘴里,舌头很快就苦到麻木。
连吃了两把,她问:“好点了没?”
他点点头,但眉头还是皱紧的,身子一转后背对着她,“来吧。”
她实在不忍心,“不用了,你自己……”
“快点,再磨叽就强了你。”
她把衣服绑在自己身上,趴在他背上,袖子递给他,说:“别硬撑啊,挺不住了就把我放下去,今天才发现我这么禁摔。”
悬崖有几十米高,之前喻建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这让第三次攀爬显得异常艰难,到最后萧希希清楚地感觉到他浑身在抖,喘息沉重的好像被大山压着,她心里挺难受的。
终于到了悬崖顶上,有种爬了半个世纪的错觉。喻建一头跌在了地上,身体又僵又沉她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缓了很久,喻建才又力气支撑起来,“走吧,天黑前得找回去。”刚迈出一步,身体却打晃,她立刻搀住他。
上来的地方和原路相差很远,直到太阳落下后他们才找回孟觉勉所在的小树林。
然而眼前形式却是始料未及的,她本以为冉苒,孟觉勉,无名都会在,围着一堆温暖的篝火等着他们回来。
可是行李还放在原位,人却一个都没有。
萧希希走到一棵树下,捡起地上松垮的绳子,心里凉意更甚,“小孟挣脱了绳子,把冉苒抓走了……”
“冉苒,冉苒——”她高喊几声,只吓飞了一群树丛里栖息的鸟儿,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凄凉的叫声,听得人心里惶惶。
“这绳子是解开的!”喻建端详着绳子肯定地说。
她仔细看下还真的是,“那怎么可能呢?现在是夜晚,小孟的状态会很糟糕,冉苒不会放开他的。如果是无名回来后救了他,那他们也会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啊。”
喻建也想不出来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们就在这里等,要是他们没出事就一定会回来。”他从背包里翻出饼干,丢给萧希希两个,自己坐地上开始啃起来。
她看了眼吃的,尽管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但心里有事堵着,一点胃口都没有。目光继续转向四周搜索,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还会不会回来?
……
“你们去哪啦?!”喻建激动地大叫。
萧希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睡了多久。
抬眼见到远处他们三个一起走回来,不由得心中大喜,只是他们脸色都很不好看。
走近后萧希希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冉苒的神情疲惫而呆滞,有些魂不守舍的;孟觉勉似乎恢复了理智,可整个人的神态举止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甚至不像他。
无名走在最后面,风衣肩膀上破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露出的白T恤居然全是血。
“你受伤了?”萧希希快步迎上去扶住他的一条胳膊。
他没有什么反应,走了两步,才问:“找到茶叶了吗?”
“找到了。”她撑开自己的衣兜给他看,“这些够吗?”
他轻微点了下头,在她前面摊开了手掌,只见一个鸡卵大小的火红玉珠躺在手心,他说:“把它混着茶叶研磨成屑,兑水给他服下。”
萧希希接过玉珠子,好奇地用手电照着细看。觉勉看到说:“别看它不起眼,这宝贝花多少钱都买不到。”他说着一脸“我了解”的得意。
萧希希看着他愣了还一会儿,“小孟?”
“你山炮啊,是我!”
她错愕:“小乐!你怎么又……怎么回事啊?”
小乐没有回答她,只自顾自说道:“知道这是什么不,这叫凤凰胆,补阳去阴,万毒不禁。
我告诉你,只要是灵物,边上差不多都有借助它成了气候的家伙,人家怎么能轻易让你把好东西带走。
唉,我老大不容易呀!还有你得赶在天亮前喂他喝,我走了。”
“你先别走,他晕过去了我们不好喂,喝完再走。”萧希希说。
“你山炮啊,那可是一等一的极阳之物,你想让我魂飞魄散啊。”话音刚落,孟觉勉就晕了过去。
萧希希和喻建给孟觉勉灌了下去,喻建问一旁愣神的冉苒:“什么情况啊到底,你们怎么也去了?”
冉苒缓缓转头看向他们,顿了顿说:“那孩子上了孟觉勉的身体跟我说,无名在谷底遇到了麻烦,它是灵体不敢靠近有极阳之物的地方,所以才来找我们过去帮忙。”
“遇到了什么麻烦。”萧希希问。
“我们赶到时,他已经解决了,我只看到一个……”冉苒伸出一只手想比划什么,却中途垂下,眼睛里闪动着鲜活的恐惧。
“一个什么?”她急切地追问,难以想象什么东西能把冉苒吓成这样。
冉苒低下了头,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儿又看向无名,对他们说:“他伤的不轻……”
“呀,我差点忘了。”萧希希拎起药箱,跑向无名。
他倚着一棵树坐着,双眼微闭,脸色有些苍白,有明显的倦意。
如果不是给他上药,她是不愿打扰他的。“我看看你伤口。”
他眼睛微启,身体却不动一下。
扒开他的T恤,只见一片血肉模糊,她清理血迹后,才看清楚伤口,很难想象这是什么东西伤的,像是被钩子钩住皮肉然后用力撕扯,居然连骨头都可以看到了。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她看得都快要哭了,她转头向冉苒求助,这种伤势需要缝针,她可做不来。
冉苒看到伤口时也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又回忆起见到的可怕景象。她在药箱里翻了几下猛然停手,看向萧希希说:“我想起来了,麻药用完了。”
她们一同看向无名,他却半低着头容色淡漠,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缝吧!”萧希希咬了咬嘴唇。
整个过程,冉苒额头上细汗不断,紧张得眼睛几乎都不眨,萧希希本打算帮她按着无名,可后来发现他沉稳的像个假人,她根本没机会,只好在一旁皱眉咧嘴地看着。
“这种线是医疗专用的,可以和皮肤融合,不用拆线。”冉苒大功告成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冉苒的技术这么好,而且采取的是内缝法,从外面都看不到线,萧希希问她:“你学过?”以前包扎处理伤口还能说得通,连缝针都这么专业那就不寻常了。
冉苒点头:“大二时候做过红十字会的志愿者,有专门的训练,不过实践还是第一次。”
“哦。”萧希希回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不禁汗颜。
从始至终无名都没有任何表情,萧希希忍不住问:“不疼吗?”
他摇了摇头。
她总是管不住好奇心,问道:“你在谷底遇到了什么?”
他闻言抬头看向她,她一看有门,心里十分惊喜,走近些耐心等着,他却又低下了头。
萧希希不由得失望,既然不想说还看她干嘛。看来只能等冉苒平静以后问她了。
天色微微泛青,可几个人都困倦不支,匆匆的准备了一下开始休息,所有人都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孟觉勉渐渐苏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东方一片光彩绚烂,天地清新,身边几个人依然睡得沉稳。
他撸起衣袖,原本乌黑的伤口已经非常清淡了,试着站了起来,只觉神清气爽,有种脱胎换骨的舒畅。
他看到无名,径直走过去。无名闭眼靠着树,像是睡着了,可他刚走近两步,无名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漠然地看着他。
孟觉勉停住脚步,顿了顿说:“谢谢你。”
无名淡淡移开目光,并不说话。
他们一直睡到了中午,才收拾行囊继续出发。
望着前方不知尽头的树林,喻建说:“时空城还有多远啊,连个里程碑都没有。”
萧希希摇头:“我只管导航不管定位,反正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应该是不远了。”
又近黄昏,他们路过一汪浅溪,清澈见底,夕阳映在里面漾波盈润,美景如画。
“可算见着水了,我这么一个大帅哥枯萎了多可惜。”喻建快速冲过去。
大家纷纷拿出水袋灌水,萧希希刚送到嘴边,顿时肩膀被人捏了一下,转头看到无名。
他眼睛盯着水里,目光敏锐道:“水有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