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揍我!”
李宏章得意地用手拐子压着她大笑道:“也不去打听打听,本殿可是打小就跟着武状元林大人学习内家形意拳的,你这招式除了花哨,一点内劲都没有,跟普通人对敌还好,遇到我这种有真功夫的,一点屁用都没有!”
赵澜哪吃过这么大的亏,又听他挤兑自己的搏击术,气得脸都青了拼命挣扎道:“放开!”
“不放!你奈我何?”李宏章这下心里畅快了,他这两日没少受这丫头的气,正好出了这口郁气。
“殿下,刘姑娘拿早点过……”
突然吱嘎一声,门被侍卫胡正推开了,看到眼前这辣眼睛的一幕,顿时哑然。
站在胡正身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刘宝珍,脸上笑容瞬间僵硬,手里的早点托盘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吓得她慌忙蹲下捡拾了起来。
“关门!”被人这样撞见,李宏章莫名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尴尬,他没好气地怒喝一声。
“是!”胡正慌忙“砰”地一声拉上门,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心里暗自纳罕:“主子放着刘姑娘这样的漂亮女人不要,偏要上个没二两肉的小丫头,这嗜好还真是不一般地古怪?”
屋内,床上二人也是尴尬地互相瞪视着。
李宏章被赵澜的杀人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索性甩锅道:“瞪着本殿干嘛,谁让你踹我的?”
赵澜冲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怎么可能瞪您呢?你可是贵人!”
“本殿怎么觉得你这话,听着牙疼?”李宏章一股寒意莫名爬上心头,顿时警觉起来。
“牙疼就对了,去死吧!”赵澜脸色一变,勐地屈膝朝他要害顶了上去。
“啊——”
屋内传来一声李宏章的大叫,屋外的几个护卫面面相觑,想不到里面这小丫头还真不一般厉害,能让殿下吼得那么大声。
刘宝珍气得脸都歪了,这村姑太有心计了,昨儿个说好给殿下引荐自己,今早她自个儿就先跑来勾引皇长孙,还不要脸地整那么大声,贱人!
屋内,李宏章捂住要害,疼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伸手指着她:“你,你可真狠呐!果然最毒妇人心,古人诚,诚不欺我!”
“你说对了,我就是狠,就是毒,别惹着我!”赵澜凑过脸去,阴仄仄地说道。
唬得李宏章“小白兔”般退了退,这虎娘们,他是真怕了!
瞅着这小子的怂样,赵澜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逛了窑子的大爷样:“去,给我倒杯水,本姑娘口渴了!”
“你让本殿给你倒水?做梦吧!”李宏章不屑地四十五度望天,打死不肯屈了自个儿面子。
“那我回去了,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管你这一摊子事。”赵澜冷笑一声,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不就倒杯水吗?本殿能屈能伸!”李宏章厚着脸皮倒了杯水,夹着腿不利索地走了过去,将杯子递到她手里:“这下你满意了吧?”
“不满意!”赵澜接过杯子,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后,坐回了椅子上:“咱们得约法三章,不然这笔买卖没法谈。”
李宏章火大地冷哼一声。
“怎么,不愿意谈?”赵澜见这小子态度不好,顿时冷着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赶紧说吧,什么约法三章?”李宏章压着火气问道,心里琢磨着什么法子能不让这丫头拿捏自己,还能出口恶气。
“第一,事成归来,千户之职,百里之地不能少。”赵澜看了一眼他,继续说道:“第二,日后不得对我使用内劲,用招式切磋即可!”
当然,她这个切磋那就是个虚词,狠狠揍这小子一顿,替自己找回场子才是目的。
李宏章无语地瞪大了眼睛,这死丫头心比锅底还黑,居然想扬长避短,压着自己打!娘的,本殿有那么傻吗?
“哪有切磋不用内劲的,只用招式,那跟平民斗殴有啥区别,本殿绝不可能不同意这等荒谬之事!”他一甩袖子,气哼哼地说道。
“不同意拉倒,这笔买卖没得谈了!”赵澜寸步不让地翘起二郎腿晃了晃,反正她不急,急的就是别人。
“行,那这条我认了,第三条是什么?”李宏章决定不跟这丫头动粗,硬的不行来软的,要想整治她有的是办法,就先让她得意几天。
“这第三条,并非我的事,你身为皇长孙有义务为你的老百姓主持公道!”赵澜说到苏皖娘的事,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无法想象一个女人面对夫君、父母、孩子接连惨死是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想一想都有些发抖,何况当事人!
“到底什么事?”赵澜的话令李宏章好奇起来,忍不住追问道。
赵澜将昨晚从苏皖娘口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宏章,末了,希望他能查明此事,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出乎意料,这一次冲动的李宏章却格外冷静,既没有踢桌子砍板凳,也没有大吼大叫发脾气。
他皱着眉头坐了下来,思索片刻后看向赵澜,谨慎地说道:“此事暂不要走漏风声!我会暗中派人调查,等突袭乌维回来办他也不迟。”
赵澜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从他谨慎的态度和话中的意思,便将缘由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抛砖引玉地问道:“你是怕身边只带了四人,他狗急跳墙,对你铤而走险?”
李宏章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不仅如此,现在朝中想杀我的人也大有人在。这种天高地远的地方,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机会,如果让刘千户这些地头蛇跟他们勾结在一起,事情就麻烦了。”
“哦……”赵澜不由皱起了眉头,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危险,如果说李宏章是一条危船,那么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上了船。
“怎么,怕了吗?”李宏章敏感地看向赵澜蹙起的眉头。
他知道这丫头聪明,迟早会看破这一层,思来想去,不如直接告诉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同舟共济,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自然是怕的!”赵澜语气冷澹地说道。
李宏章心里霎时冰凉,颓然地靠在椅子上。
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暗自希望她能跟自己一条道走到黑,仔细想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天真。
“再害怕,该做的还得做!不然苏家人的惨死,谁来替她主持公道?刘千户这样杀人恶魔谁来惩处?”赵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宏章坐直了身子,震惊地看着她,他第一次从她功利的皮囊里,看到了铮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