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武承嗣在靠近城门处的客栈要了几间房。
赵澜静静地泡在大浴桶里,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她来草原之前就知道这里是苦寒之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来到这里,她才对这里的酷寒有了更为深切的了解,这里的人活得太不容易了!
哗啦!
伸手搅动了一下水,氤氲的热气不断地升腾,她陷入了沉思中。
其实草原还有很多可开发的资源,这里的人完全可以过上更为安稳富足的生活。
可偏偏部落头人们一个个只顾着争抢地盘,抢夺那本来就不多的资源,让草原上的牧民们陷入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困窘之中。
历史果然是只是少数人创造的,大部分人都是迷茫的羔羊,在头羊盲目的带领中,陷入沼泽中也不自知。
吱嘎!
一声轻微的响动,从身后的窗户传来,似乎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又落到了地上。
一道人影站在了赵澜的身后,他缓缓将手伸向她的脖子。
啪!赵澜看似毫无察觉地往身上浇着水,却出手如电地一把钳住了后面那人伸过来的手腕,用力一个拉扯将他拖入水中,直接将他的脑袋往水里按。
啪啪!
二人在水里过了好几招,最终以极其尴尬的姿势僵持在水里。
“李宏禅,我早料到你不会信守约定,果然放了你就如同放掉一条毒蛇!”赵澜死死掐住他的要害,冷冷地说道。
李宏禅妖娆的脸上露出一丝苍白和窘迫,他略略低头看了一眼她掐着的尴尬位置,加大了掐住她咽喉的力度:“放开!本殿是来拿回符篆链子的。”
赵澜也随着他的力道,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毫不退让地说道:“那链子已经是我的战利品了,你无权拿回!再说,哪有在别人洗澡的时候进来要东西的,我看你就是恃机下毒手,毫无合作的诚意。”
“放开!”李宏禅的脸涨得通红。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了反应,这比杀了他更让他无所适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这个功能了。
他母亲曾经是艳绝京城的一品楼名妓,与父亲欢好后,被他安排认了户部尚书王大人做了义女,辗转进了太子府做了侧妃,生下了他。
母亲被父亲所宠爱,招来了太子妃的妒忌和打压。
她曾经是妓女的身份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那些下人虽然不敢明面上对母亲和自己不敬,但背地里没少说他们母子的坏话。
因为他的模样长得过于妖娆美艳,小时候常被那些伺候他的嬷嬷宫女蹂躏,在皇家书院也饱受那些龌龊的纨绔王孙的欺辱。
虽然他长大后都一一报复了回去,那些宫女嬷嬷全部被处死,欺辱他的人也被下狱,甚至全家被斩绝,但是成长中留在心里的伤疤依旧没有痊愈,时不时触碰到便鲜血淋淋。
他的心是残疾的,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身体也是残疾的,再漂亮的女人站在面前,也激不起他半点情欲,唯有权利和杀戮才能带给他快感!
可此刻,身体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彷佛眼前这个又瘦又丑的小刁妇有什么魔力一般,竟然治愈了自己身体的残疾,让他长久以来藏在心中的自卑烟消云散。
“你先放开,我再放开!”赵澜极度小心地威胁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条会随时嗜人的毒蛇,毫无信义可言。
李宏禅一双魅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良久,才缓缓松开了她的脖子,声音暗哑地说道:“还舍不得放开么?”
这话调戏的意味太过明显,赵澜老脸一红,慌忙松开手催促道:“你赶紧出……”
话还没有说完,这男人一把抱住她,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唔唔……”赵澜拼命挣扎,想要推开他。
她打死都想不到这条“毒蛇竟然吻自己,原本她以为自己瘦得像个骨头架子,脸蛋也长得十分安全,应该不会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没想到这样丑的自己,这家伙也饥不择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尽全力也没能推开他,这人好像是一条蟒蛇一样缠紧了自己,吻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爱侣,却不知他俩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良久!李宏禅才放开了她。
啪!赵澜气急败坏地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骂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男人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奇异眼光看着她,并不对她的愤怒给予回应。
啪啪!见他不吭声,只拿眼睛瞅着自己,赵澜感觉无比恶心,抬手左右开弓扇了他两耳光,低声骂道:“滚出去!”
男人倒真是听话的站了起来,束发早已经在打斗中散开,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看起来雌雄难辨,美艳非常。
他冲她微微一笑,像是对心爱的人一般温柔地说道:“我先去洗个澡,晚上过来陪你。”
“谁要你陪,滚!”赵澜有些抓狂,她勐地拿起木桶边上的搓澡的木刷,狠狠地砸了过去。
啪!男人伸手抓住了砸过去的木刷,拿手指在樱花一般的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低声要挟道:“小声点,你未婚夫就在外面,你也不想让他知道咱俩的事吧?”
“谁跟你有什么事?”赵澜气得想杀了他,奈何没有穿衣服,只能缩在水里恨恨地瞪着他,低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你想让方才的事再发生一遍吗?”李宏禅探下修长的身子,一张妖娆妩媚的脸凑到她面前低声说道。
他十分享受这样霸凌的感觉,这小刁妇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赵澜别开脸去,一巴掌挥向那张能让自己做噩梦的脸。
李宏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等我,我去去就来!”
“有病!”赵澜毛骨悚然地骂了一句。
这人似乎神经有问题,无论自己怎么表达厌恶和痛恨,他似乎都不在意,只是我行我素地按他的想法行事。
“你猜对了,我确实有病,而且很严重!”李宏禅一甩长发,回头冲她妖媚地一笑,纵身跃出了窗户,眨眼没了踪影。
一阵寒风夹着小雪从窗洞吹了进来,赵澜寒毛直竖地摸了摸自个儿的手臂,慌忙从浴桶里起来,匆匆擦干套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澜儿,你洗完了?”靠在墙上打盹儿的武承嗣听到门开的吱嘎声,揉了揉眼睛迎了上去。
“把房退了,我们出城去!”赵澜语气不太好地说道,方才的事让她心里有了很强烈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