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人制作的烤饼,直径半米,十分像是新疆的烤馕,只是用模子压了许多鞑靼人的图腾,巨鹰的图桉。
鞑靼烤饼搭配鲜美的羊汤,是最地道方便的吃法。通常他们放牧的时候,背上一块烤饼,搭配一块风干牛肉,便是三天的饭食。
武承嗣派去城中的人,收购了三车的囊回来,每人一个分发了下去。
拿到囊的人都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然而这玩意儿噎人,吃不了几口都围到厨子们熬羊汤的地方,等着喝上一碗羊汤润润肚肠。
假鸠尔与厨子们套了半天近乎,总算是谋到了一个烧火的差事。
“我说,你小子还真会找差事啊,烧火又暖和又能多喝两口羊汤,嘿嘿!”
“呵呵,我就图多喝几口羊汤,这浑身都冷透了,喝几口羊汤就暖和了。”假鸠尔笑着看向锅里,一大锅沸腾的羊汤,只要放点无色无味的西域红毒根粉末,就能放倒一大片人,并且没有解药。
“谁不想喝啊,老子洗了半天羊肠子,就图多吃点羊肉,多喝点羊汤。”胖厨子呵呵笑道。
卡察!卡察!
一旁切肉的小哥满脸黑灰,一身粗布黑袄子穿在他身上,竟显出一丝英武。
假鸠尔注意到这个切肉的小哥,见他斩骨头的刀法十分利落,不由搭讪道:“小兄弟,看你这手法,是个练家子?”
“呵呵,俺爹教的,他善使双刀,当年是个跑江湖卖艺的,后来赵老爷看他身手不错,就让他做了赵家庄教头,俺也跟着俺爹在庄子里混饭吃。”
小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其实俺就三脚猫的功夫,算不得练家子,只是爱做饭,斩骨头利索一点。”
“已经很不错了,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每月给你开五十两银子。”假鸠尔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收他在麾下。
“五十两!那可不是小数目。”小哥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下假鸠尔道:“俺爹说鞑靼人有钱,果然如此。”
“嘿嘿,他可没办法跟着你,这次回去他就得娶媳妇了。”胖厨子笑眯眯地看着假鸠尔道:“要不你考虑考虑我,我可烧得一手好菜。”
“媳妇哪里找不到,跟着我干,我保证给你找个漂亮的媳妇。”假鸠尔向那小哥争取到。
小哥用菜刀耍了个空中花刀,利落地砸在菜板上道:“谢谢你的美意了,只可惜俺爹不会让俺离开他的。俺爹说了,宁挣湖口的铜板,不挣要命的金子,俺只要跟爹在一起,取了俺相中的秀姑就知足了。”
“唉,你这个憨货,有银子也不挣,这不是傻吗?”假鸠尔无奈地骂了一句,往灶里扔了几块干牛粪。
“诶,你怎么骂人啊?俺就乐意不挣,咋了?”小哥气愤地质问道。
“好了好了,小事吵啥吵!不愿意就拉倒,人家也没强迫你答应。”胖厨子喝止了情绪激动的小哥,转身对假鸠尔道:“你也是,哪有这样骂人的,人家不愿意也很正常。”
“呵呵,方才失言,还望小兄弟不要介意。”鸠尔也觉自己话多了,忙道歉道:“我那也是急的,可惜了你这练武的天赋。”
“没事,我也是一时激动,知道你是好意。”那小哥也乐意和解地说道。
“呵呵,这就对了嘛,吵什么吵,冰天雪地的,冷得够呛,还不如省点力气多喝点羊汤。”胖厨子笑道:“六子,羊汤好了,你去拿桶过来装了,我要准备熬第二锅。”
“好勒!”那小哥乐呵呵地转身提桶去了。
“大叔,我能舀一碗先喝着吗?”鸠尔装着馋坏的样子问道。
“行啊,你来舀吧!”胖厨子康慨地答应了,转身去拿没切完的肉切了起来,准备做第二锅。
假鸠尔拿了腕来到锅前,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子,挣待大开。
啪!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伸来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将小瓷瓶子给抢了过去。
欻!假鸠尔暗叫不好,拔出刀砍向抢自己瓷瓶的胖厨子,却被赶过来的小哥拔刀架住。
“呵呵,澜儿猜的不错,你这条毒蛇果然会在吃食里下药我们等你多时了。”那将脸抹得黢黑的小哥开口笑道,他便是武承嗣假扮的厨子。
扮着胖厨子的是王满富,他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在附近转悠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还跑来帮着烧火,一看就没安好心,果然被俺猜中了。”
“哼,既然知道了,你们俩都别活了!”假鸠尔勐地两手对准二人,手腕一甩,两道袖箭风驰电掣地飙射向二人。
嗖!嗖!
武承嗣直接用刀撞开了袖箭,那箭头一下子插在雪墙上。
王满富则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躲开袖箭,擦着他的手臂,射进了一个路过的鞑靼人眼里。
“啊——”鞑靼人一声惨叫,引来了许多阿日娜部落的人,靖人也跟着围了过来。
假鸠尔急了,招式变得凌厉和刁钻,想要杀了面前阻拦自己的俩人。
“给我拿下!”
武承嗣却不愿意和他拼个你是我活,招手让先前准备的人马一拥而上采取车轮战术,与这小子缠斗了许久才将他制服,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走!”王满富狠踹了这小子一脚,厉声呵斥道:“跟老子去见殿下,敢在饭食里下药,看俺不活剥了你的皮。”
“王叔,我来!”赵澜在几个亲兵的带领下,挤进了人群。
“哼!我劝你们放了我,否则回了大靖,你们一个也跑不了。”那被俘的假鸠尔丝毫不露怯地冷笑道。
啪啪!
赵澜冷着脸上前来,抬手就给了他两巴掌,王满富也抬腿提了他一脚。
“你,你们竟然敢打本殿!”那假鸠尔气炸了,恶狠狠地瞪着赵澜和王满富威胁道:“知道你们打的是谁吗?”
赵澜听他这口气,已经对他的身份猜出了**分。
她故意不动声色地冷笑道:“我打的是一个刺杀皇长孙,杀死尹利亚的刺客,有什么不能打的?”
“刺客?哼,自古皇权更替,死得人不知几何,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否则株连九族,死无葬身之地!”那假鸠尔阴仄仄地威胁道。
“是吗?我也不想管闲事,可你要在羊汤里下毒,这可就逼我杀你了。”赵澜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皇子皇孙,杀了你,可就是跟杀一条狗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