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男人装扮停当后,让守在门口的几个手下进来,将尸体拖出去处理了,然后走到帐篷的一角,拖出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鞑靼女人。
“饶命!饶命……”看着这个和自己丈夫一模一样的男人,鞑靼女人像是见到鬼一般连连磕头求饶,身体抖动得很是厉害。
“听着!你把我当成你男人,平日里该怎样现在就怎样,不要露出马脚,否则你就跟你男人一起去阴曹地府吧!”高个子男人冷冷地命令道。
鞑靼女人恐惧地连连点头,她还有一双儿女在爹娘那边养着,孩子不能没了父亲,再没了母亲。
“去,给我弄点吃的。”高个子男人坐到了火炉边,心里思衬着下一步计划。
“是!”鞑靼女人躬身往后退,转身去拿了些冻羊肉煮在锅里,蹲在火炉边加了些干牛粪在火炉里,尽力缩在一角,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
一夜无眠,鞑靼人追出去后并没有找到凶手的踪迹。
赵澜彻查了所带的一千多人,并没有找到那个高个子的踪迹。
不过赵二狗竟意外地向她提供了一个线索,他说最近和赵兴旺要好的那个高个子男人不见了,没准那人就是凶手。
赵澜让人将赵兴旺找来,仔细询问了那高个子的情况,结果发现那人是在攻打那三万王庭驻军的时候,在战场上与赵兴旺相识的。
这让她将这人和逃走的高个子刺客联系在一起,会不会是那人并未逃走,而是改头换面混入了自己的亲兵之中。
这么一想,不由背嵴发寒,若是这样的话,那人岂不是会传说中的易容术?
他的个子虽然高,但在一堆高个子人里也并不出众,随便改变一下容貌,自己根本就认不出来。
“找不到算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武承嗣一夜未睡,十分疲倦地说道:“我看部落里那帮鞑靼人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善,再不走恐怕有变。”
正说间,有一个鞑靼侍女走了进来,躬身说道:“两位客人辛苦了!酋长命我请你们过去。”
“酋长请我们过去做甚?”赵澜看着侍女说道:“他老人家一夜未睡,你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也打算休息一下。”
“客人,酋长说要请你们喝送行酒。”侍女忙说道:“他说族里出了这么大事,他也不敢留你们了,喝了这杯酒,请你们离开阿日娜,不要再回来了。”
“哦,酋长是打算赶我们走吗?”赵澜原本想减少麻烦不辞而别,没想到人家倒并不想留自己,这样也好,省却了许多猜忌和解释。
“酋长,只是因为……”侍女嘴笨也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得好听一些,有些张口结舌。
“我知道了,姐姐先回去吧,我们马上就过来!”赵澜打断她的话,笑着说道。
“好的!客人,羊肉已经烤上了,您快一些过来。”侍女说完,转身走了。
武承嗣看着那侍女背影消失在前面冰墙拐角处,才看向赵澜,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这件事他们就揭过去了吗?还没有找到凶手,他们真肯这么放我们走吗?”
“传令下去,我们立刻离开这里。”赵澜皱紧眉头说道:“他们决计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们,事出反常必有妖!”
“好!”武承嗣大步走了出去,立刻吩咐手下收拾妥当,迅速开拔。
一时之间整个部落里人鸣马嘶,众人开始收拾准备离开。
这个举动立刻引起了阿日娜族人的注意,他们拔刀阻拦靖人离开,这使得两方争执之下厮杀起来。
但很快赵澜就发现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在暗中放冷箭,搅动两方人马厮杀。
这暗中推波助澜的人,还放火少烧了不少帐篷和羊圈,熊熊的大火涌起骇人的黑烟。
这使得阿日娜部落遭了灭顶之灾,失去牛羊和帐篷的鞑靼人,根本无法在这个冬天活下来。
赵澜赶紧派人喊话老酋长,告诉他有人在暗中搞事,目的就是让双方两败俱伤。那一边老酋长也看出了端倪,懊悔不跌地让鞑靼人住手,双方清点自己的人马,损失可谓惨重!
阿日娜部落只剩两顶帐篷没有被烧,牛羊死伤无数,剩下的已经不够撑到开春了,青壮死伤十几个。
赵澜这边也死了几个兄弟,马匹被火吓跑了一半,十分令人头疼。
“是谁在暗中搞鬼?被我抓到非活扒了他的皮不可!”跋泗尔气急败坏地看向族人,这场大火简直要了阿日娜部落的命,没了牛羊,可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所有人都低着头,谁也不敢看暴怒的跋泗尔,生怕他拿自己出气。
“鸠尔,你带人给我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捣鬼的人!”跋泗尔看向自己高个的好兄弟鸠尔。
“是!”鸠尔躬身应道。
“意,你今日说话怎么有点奇怪?”跋泗尔拍了好兄弟的手臂一下,说道:“态度也有些奇怪?”
鸠尔握住刀柄,故意咳嗽了两声道:“昨晚熬了一宿,嗓子疼,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帐子里歇息,盖上羊毛褥子。”跋泗尔看向鸠尔的女人道:“哈尹,照顾好你男人。”
“是。”哈尹上前点了点头,站在了那个扮着自己男人的“魔鬼”身后,她想要检举他,又怕被他杀了,心里很是矛盾。
假鸠尔直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警告地用力掐了掐,示意她扶着自己进帐篷。
女人想要上报的勇气顿时散了个干净,只得扶着他,一步步像走在刀尖上一般,扶着他走了进去。
跋泗尔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有些发懵地都哝道:“这俩口子今儿怎么看着有些怪?”
虽说觉得有些怪,但他也没有在意,毕竟人不舒服的时候就是这样没精打采的,行为自然也有些怪异。
另外一边,赵澜看阿日娜部落毁成这样,也觉得有些愧疚。
她听老酋长担忧族人的生计,索性劝他带着族人随自己去投奔鞑靼王,至少把这个冬天度过再说。
老酋长虽然故土难离,但考虑到牛羊尽毁,已经没有办法撑过漫长的冬季,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两方协商了半日,总算达成了和解。
赵澜决定再留一日,让鞑靼人有时间,将烧死的牛羊做成肉干带上做干粮。
这多留的这一晚,倒是格外的安静,无人再暗中捣乱,但是没了帐篷,大家只能住在挖的雪窝子里,即便烤着火也很难入睡,十分痛苦。
赵澜作为统帅待遇要好些,分到了剩下的两顶帐篷中的一顶,算是能睡个安稳觉。
她也不好意思独享这顶帐篷,让杨叔他们这年龄稍大的进帐篷歇息,自己则裹着披风睡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武承嗣睡在中间,将她和其他人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