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别掉眼泪,我死不了。再说,我怎么舍得你做小寡妇呢,就是在地府里也要为了你回到这世间。”
熟悉的嗓音乍然响起,虽因发烧而暗哑,却是萧令宜最想听到的声音,她顾不上埋怨他跟自己开玩笑,抹抹眼泪说:
“沉衍,呜呜,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沉衍的唇色还是很苍白,他吃力地坐起来,倾身亲了亲泪眼朦胧的小女人,认真地说:
“令宜,我不想你内疚一辈子,只想你爱我一辈子。
这次我从鬼门关走一遭又回来,只想问你,这辈子和不和我在一起?
你不用可怜我在病中,我只想听一句真话。”
萧令宜早在躲进芦苇荡的时候就发誓要好好爱沉衍,她已经下决心摒除两人之间政场上的敌对关系,也不再去纠结他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得到自己的。
她只知道,沉衍是她要生死白头的人。
去他的家族,去他的权斗,她不干了还不行,经历过生死,她只想守着自己的男人。
萧令宜同样笃定地说:
“我要和你在一起。
沉衍,我一直都喜欢你,你救了我的命,我拿一辈子还。
我不是可怜你或者报你的恩情,是真的认清了自己,也不想假装不懂你的心意。
沉衍,我爱你,这是你醒过来后我最想对你说的话。”
沉衍笑了,这小女人嘴抹了蜜一样,他听得很受用,胸口的伤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这回答足够真诚,沉衍很满意也很知足。
萧令宜很乖,没有拗着劲儿跟他唱反调,她能这样,他就算豁出一条命也不亏。
他透过纱窗向窗外看,天光熹微,他的世界也缓缓透过温暖的光,
“令宜,我也爱你,英雄救美,是因为美人值得,你别怪自己”,他仔细看着她,萧令宜眼睑下有澹澹的青影,倦容明显。
看来这丫头为了守着他,这一夜都没好好睡一觉,在床头凑和了一晚上。
沉衍从床上坐起来,缠着纱布的精壮胸膛露出来一大片小麦色皮肤。
萧令宜有点害羞,他就算受了伤也是迷人的病患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
沉衍肚子有点饿,昨天下午一场厮杀到现在粒米未进,不知道萧家的厨房这会有没有开火。
萧令宜与他心有灵犀,见他嘴唇干燥地蠕动就知道他是腹中空空急需食物补充力量,连忙说:
“应是卯时了,你一定饿了吧?
我帮你备水洗漱,再准备点清澹的东西给你用早膳。”
大病之后的人不适合吃太荤腥的东西,整点清澹小菜配粥最好。
沉衍不舍得她太操劳,这两天她也受了不少惊吓,上京的贵女本就娇弱,若事事亲力亲为,她那小小的身子骨还不得累坏了?
“这些事叫下人来做就行了,你别忙来忙去,累坏了我心疼,快去你房里睡会儿。”
萧令宜心里甜滋滋的,她喜欢为他多做点事。
既然敞开了心扉,也不必在扭捏,平常姑娘能做的事自己也能做。
她站起来抻坤腰,打算叫人备吃的用的东西,又回头粲然一笑才出门,临走前撂给他一句话:
“照顾你,我根本就不累。
沉衍,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以后,我对你好。”
如此甜言蜜语,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沉衍呆坐在床上受宠若惊,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以前两人在一块,她不是说他下流,就是说他不择手段,突然蜜里调油他还有点不适应了。
一柱香时间后,萧令宜带着绿芜回来了厢房,
她按着陈大夫徒弟的手法给沉衍擦身换药,绿芜负责端盆倒水的活,收拾利落后,才叫人传早膳进来。
知道两人大难不死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绿芜很知趣的带着传膳的丫鬟一起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他们。
沉衍胸口有伤,还不能弯腰,连抬手臂拿碗都会扯到伤口。
萧令宜很体贴地喂他吃饭,一口一口地喂,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服侍别人。
沉衍一边吃早膳一边眼睛不眨的盯着萧令宜看,把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麻子呀。”
“你脸上有花,绯红的那种。”
萧令宜知道自己在对着他的肌肉脸红,不过被他戳破还是有点气。
女孩子家本来就脸皮薄,他还要说出来调情,真是败给他这张会说情话的嘴了。
吃饱喝足,沉衍靠悠哉地靠在榻上,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享受的一次服侍,毕竟上京第一美人喂饭太赏心悦目了。
“令宜,我觉得你啊,狠起来要我的命,温柔起来更要我的命。”
怪不得男人都怕温柔刀,着实招架不住。
经过这事,沉衍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萧令宜听不得什么死啊、命啊的话,捂住他的嘴巴道:
“嘘!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我要你的命干嘛。
从今以后你给我好好活着,别动不动就拿命搏,大昭朝还指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