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区分局本次行动,抓捕了孙凯在内的二十多人,搜出黑枪四把。
陈支队熟练的玩起缴获的黑枪,蜕出弹夹和弹膛,手指一拨,一颗颗子弹掉在地板砖上,发出清脆"叮当"声。
陈支队拿起一颗子弹,道:"这枪不是青海省的黑枪,嘉市还真挺复杂,周边县城就有**窝点,技术差点,但近距离的杀伤力还可以。"
曾大龙惊讶道:"真的?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过。"
俗话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
今晚我们治安联防队大出风头,不仅引蛇出洞,还单枪匹马抓了那么多人,相比之下,***的钢枪利刃,则显得无用武之地。
陈支队原本就抵触我,吃了一晚上飞醋,对我的疑心更重了,深深吸了一口烟,将青烟喷在桌上的黑枪上,道:"这才四把,王天宇逃亡后的这段时间,分局打黑专项组收缴的黑枪有多少,管制刀具,土炮药,堆积如山,那些砍刀钢管是干什么的,和美国人拼命?不是吧?那是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
陈支队说着,从办公桌里站起来,拉开一面百叶窗,后面是一面磨砂玻璃的窗子,从办公室可以看到审讯室的孙凯,孙凯却看不见我们。
警员正在提审孙凯,让他在笔录上签字,孙凯是大痞子,熟知警察这一套程序,表现的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放言黑枪不是他的,有人栽赃陷害。
警员又问孙凯,今晚为什么包围网吧。
孙凯如此说:风荷酒吧的老板苏北是***,他们打了我朋友,我过去理论,却被他们殴打,警察来了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一把枪,我怀疑是苏北向我栽赃。
警员怒道,强词夺理,口供根本对不上,赶紧把字签了!
孙凯说,警察诱供,我不签。
陈支队拿起磨砂玻璃上挂的对讲机,清了清嗓子道:"打,打到他招供为止,其他***成员也是一样,轮番审讯,打死两个也不要紧。"
以前曹建军打黑,不是为了打黑而打黑,是被黑龙逼上绝路;现在秦长山打黑,是主动出击,手段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秦长山纵使下属刑讯逼供,上面知道也装不知道。
随后百叶窗又关闭,孙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以为我跟他约架,没想到我和警方***。所以这枪真不是件防身的利器,而是招灾的东西。
陈支队道:"苏总,不,应该是苏队长,我们公安局不搞官僚主义那一套,这就是我们的作风,今天的案子多亏了你们关键时候出手,有你们治安联防队的支援,城东区打黑专项才能取得胜利。"
我说:"陈支队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家睡觉了。"
陈支队扬起嘴角笑了笑,说:"请便。"
我起身看了眼曾大龙,问道:"曾所长,你走不走。"
曾大龙神经太大条了,现在才体会出我和他兄弟的火药味,讪讪的说:"这个案子还没着落,你先回家休息吧,我留下来和老陈交代情况。"
我走出办公室,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看走廊里没人,假装拿起手机发短信,侧着耳朵听曾大龙和陈支队的谈话。
"大龙,你什么时候和姓苏的穿一条裤子了。"陈支队不悦道。
"这人还可以,老陈我得说说你,你没必要把王天宇做过的案子,怀疑到他身上。"曾大龙道。
"你还真是天真,黑枪?切,***里缴获了好几十支,这几支枪算什么。"陈支队道。
"那你什么意思?"曾大龙问。
"找黑枪没意思,我现在找一把警枪,****,号码不知道,不是警方配备,是军队退下来的87货。"陈支队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曾大龙问。
"城西区邱老大死的当晚,我在建国西路找到一颗7。62毫米的弹头,听到些风声,城西区那边的***成员,有人目睹苏北拿着这把枪。"陈支队沉声道。
我心事重重离开分局,折腾一夜,又困又饿,栓柱开车在外面等我,我上车就睡着了,醒来时,出现在栓柱和几个老乡的出租房内。
午饭就在出租房吃,我捂着酒杯说:"都别喝酒了,特殊时期。"
栓柱只好将冰镇啤酒放回冰箱,盛上饭,别看是一群老粗,厨艺真的不错,客厅里充满了吧嗒嘴咀嚼的声音。
无酒不成席,一个人吃饭不喝酒就罢了,几个男人吃饭不喝酒,总觉得少了什么。
撂下筷子,我靠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想起陈支队的话,又忌惮,又愤恨,那把***手枪是大勇的,大勇和王天宇以前在新疆当兵,用手段私藏了这一把。
如今王天宇亡命天涯,大勇死了,这把枪在我手里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也不太好扔,毕竟是大勇的遗物,藏在哪里不管多隐蔽,总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栓柱见我心情不好,从院里拿出两根鱼竿,约我去大坝钓鱼。
嘉市的河流密布,很多小区里都有河,随着近两年环境治理,河里的鱼很密,走在桥上,一跺脚,河面泛起一阵水泡,半尺多长的泥鳅,简直泛滥成灾,在菜市场上都卖不过白菜价。
钓了这一中午,渔获颇丰,我把公安局头疼的事和栓柱倾诉了两句。
栓柱闷了半天,收杆的时候,才说:"姓陈的是条疯狗,太欺负人了,不给人改邪归正的机会,再说咱们也没做过坏事,放着那么多人命案不办,专门盯上咱们,干脆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
我摆摆手,连忙说:"不行不行,不是我胆小,秦长山带出来的这些警察,身上戾气重,他们是专业打黑,做起事来,比***都狠,那次王天宇和谁抢地盘,结果闹出人命,开车逃跑,警方追上之后,根本不问案子,因为他们知道司机是王天宇留下的替罪羊,直接就给打残废了。"
我转头看了眼栓柱,道:"你不要向勇哥学,姓陈的爱怎样怎样,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晚上,酒吧散场后,等过了凌晨三点,你去密室的暗格里,把那把枪拿出来,对了,就藏在这个坝基下,注意保护措施,别受潮生锈。"
我提着几条草鱼回医院,窗明几净,阳光照射在病床上,二姐把欧若拉的身子扶起来,跪在她后面捏肩,这个环节以前我们没有。
爱丽丝躺在另一张床上,闻到鱼腥味了,将脸上的VR模拟器摘下来,道:"你这是搞副业去了?"
我拎着鱼袋,没地方放,笑道:"回家让奥黛丽炖了吧。"
爱丽丝摇头说:"那丫头最近着魔了,到处看店面,啧,鱼怎么吃啊,要不咱俩去楼后架一把火,烤着吃得了,多有江大侠风范。"
二姐幽幽说道:"草鱼太腥,烤着不好吃,现在没什么事了,不然我给你们做饭?"
我微笑着点点头说:"好啊,我正好要把家里钥匙给你一个,以后照顾完欧若拉,坐几站公交车就到,吃不惯外面的饭菜,可以在家里做。"
就这样,留下爱丽丝坚守岗位,我开车带着二姐回海堂湾别墅。
到了别墅,二姐发现欧若拉以前养的花花草草很杂乱,把鱼放倒厨房后,先浇了一遍水,将鱼开膛炜上料酒和盐,又备了几样菜,做饭的空当闲不住,在别墅里擦擦洗洗。
我也是小地方出来的,根本摆不了林慧那样的谱,卷起袖子帮二姐干活。
"对了苏总,今天上午,有个女孩来探病,问你不在,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二姐拧着湿抹布说。
"没说是谁吗?"我问道。
"没有,她说过两天再来。"二姐道。
我没细问,场子里很多人都知道欧若拉遭遇不幸,会来事的姑娘也不在少数,也算是一种人情往来。
经过打扫,屋子里清香许多,我歪在沙发上休息,二姐回厨房做饭,我一天没睡觉,脑袋木木的,看着二姐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看到爱丽丝趴在餐桌上吃独食,我一看外面,夜幕降临,起来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去吃饭。
我喝了一罐啤酒后,吃着微辣的酸汤鱼,精神了不少,讲起奥黛丽开店的事。
爱丽丝说:"150个平房,我听她晚上盘算,转让费20万,一年的租金18万,员工费8万,水电网卫生费5万,税钱3万,装修一下还得5、6万,我觉得有风险,说不听她,想挣钱都红眼了。"
奥黛丽上过大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两三年,可经商和打工是两回事,我苦思冥想着,看爱丽丝吃的鼻翼冒出细密的小汗珠,用筷子打了她爪子一下,道:"别吃了,心怎么那么大,那家店在哪,叫什么名字?如果挣钱,对方为什么要转让。"
爱丽丝摇头晃脑的说:"中山西路,优米服饰。"
我说:"奥黛丽主意太大了,大多数人只说不做,她是只做不说,也不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你别吃了,去跟她打听具体情况,咱们不懂问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