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开始了!那个谁,去***打个招呼,别让他们上山扫老子的兴。"邱老大坐在车顶饶有兴致的说。
我有点替栓柱紧张,如果是掰手腕,我还真没遇到比栓柱力气大的,可单挑讲究打架经验,幸亏我们以前没少和彪子搏命,栓柱也经常去跟大勇练拳,只是不知道真打起来有几分把握。
而老四的手下二炮,满脸横丝肉,看着就不像软柿子,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对视着,周围鸦雀无声。
栓柱沉不住气了,只见他突然抡起拳头砸向二炮的脑袋,二炮一侧身抓住栓柱的胳膊,往他怀里一带,顺势屈起膝盖。
我暗暗一咧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二炮的膝盖正顶在栓柱的下巴上,真怕栓柱的下巴**脱臼了,栓柱短时间就像喝醉了一样,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城西区那帮杂种顿时叫好声响成一片。
栓柱擦着嘴角的血从地上要爬起来,二炮冲着他脑袋就是一脚,周围的口哨和欢呼一波高过一波,我伸手挠挠脑门已经不想看了,照这样下去栓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哈哈,苏老板,你那十万块钱可给大哥准备好啊!"邱老大兴奋的说。
我强装着十万块钱不是个事,往那边斜了一眼,栓柱不知道被撂倒多少次了,身上沾着停车场的水泥灰别提多狼狈,而那个二炮还得势不饶人,一点还手的机会都不留。
我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十万块钱其实也不叫个事,两个场子一晚上的流水就超过二十万,当然我得还多方面的贷款。问题是男人都要个面子,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以平起平坐的姿态和邱老大共事,肯定不想看到城东区的人在城西区丢脸。
我看着看着,突然狗血的灵光乍现,栓柱是青海牧区人,摔跤格外有一套,这样拉开距离,栓柱出来混的时间毕竟短,抡不开拳脚,下手没有职业***的狠。
我这么心理安慰着,逐渐沉住气,就在二炮踢栓柱的肚子时,栓柱突然抱住他的腿,借力爬了起来,跟一头牛顶架似的,拱着二炮连连后退,二炮站不稳,胳膊上就没劲,反复的用肘关节砸栓柱的后背心。
扑腾一下子!栓柱将二炮顶翻在地。
我兴奋的一拳捶在邱老大的巡洋舰上,"好!"
我一声叫好,顿时引来城西区的嘘声。
邱老大也有些不乐意的说:"苏老板得沉住气啊,这才哪到哪。"
我心说栓柱就是憨,但是人不傻,捞着机会肯定不会轻饶了那瘪养的。
那两个人在水泥地上摸爬滚打,顺脖子汗流,看得人真是情不自禁的跟着使劲,我都快把巡洋舰的后视镜掰掉了。
"这小子有点意思。"邱老大讪讪的说。
他们拳来脚往,一会这个在上,一会那个在下,完全是肉搏战,二炮体力渐渐不支了,这也难怪,这种***混混整天吃喝玩乐,夜夜***,相比之下栓柱还真没这方面爱好。
正当我觉得扬眉吐气时,斜坡下上来一辆警车,只见一个头戴大盖帽的民警走了出来。
"接到游客报警,有人在这里聚众斗殴,邱老板,请跟我走一趟吧!"民警板着脸说。
邱老大坐在车顶懒洋洋的摊摊胳膊,道:"警官,他们聚众斗殴,关我什么事啊,看热闹也犯法呀?"
邱老大说完,那帮痞子都呜嗷喊叫的跟着起哄。
草你祖宗!这我要看不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不是白长了,肯定是邱老大看二炮要输,给这个警察发信号了。
那个民警走到停车场,喝斥了二炮和栓柱一顿,要把他们带到***。
我走上前去说:"警官,这两位都是我朋友,又没有扰乱公共秩序,只是闹着玩玩,没必要去***吧。"
邱老大假惺惺道:"就是就是,人家切磋而已,别那么认真嘛。"
民警本来就是个挡箭牌,借坡下驴道:"切磋至于头破血流吗,这次就算了,再让我抓到不管是谁都要关拘留。"
民警放完屁后,在混混们的口哨声中开着警车扬长而去。
邱老大叹了口气说:"喔,这下没得玩喽。"
混混们都识趣儿的各自散了,此刻天也快黑了,栓柱和二炮连歇带喘的坐在地上休息。
"哈哈,大哥,苏老板,这算平局吧,说好了平局我收米,你们可都是大老板,别耍赖皮啊。"老四笑嘻嘻的说。
邱老大道:"算你小子走运,你放心,大哥人品不好,但是赌品有保障,十万块钱回头我给你开张支票。"
我心里憋着火,表面上无所谓的说:"四哥,我也认赌服输,但是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金,不如你派个人跟我去城东区拿一趟吧。"
老四看了眼邱老大。
邱老大笑道:"哎呀,我知道苏老板是场面人,你执意要给老四呢,我先替你垫上。"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面无表情的说。
"听我把话说完,你那两个场子替我**,这笔钱我就从里面扣了。"邱老大看着我说道。
我们的车胎也换好了,十万块钱四条,我认栽,话说回来,我就没指望邱老大**会分给我钱,他扣一百万我都不心疼。
上车时,栓柱气不过,沉不住气对跟他单挑的二炮说:"你他娘的别得意,我又没输,有种的咱们别搬救兵,堂堂正正来一局,我输了管你叫爷爷!"
"卧槽!你他妈吹牛逼也不怕闪了舌头,别说是你个兔崽子,以前我们跟东子火拼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工地搬砖呢!"那个二炮叫嚣道。
"闭嘴!"邱老大瞪了手下一眼,转头看着我,"瞧我这记性,都忘了问你今天来干什么来了?找我?找我也不会来义安观吧?"
我知道他心存疑问,只好说道:"我来找玄一大师算卦,网上都说挺准的。"
邱老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笑了起来,道:"苏老板,那你知道玄一大师是我什么人吗?"
"以前不知道,我想我现在应该看明白了。"我应道。
"那你真的只是来算卦?"邱老大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你不用跟我绕弯子,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看着他说。
"坦白的说,不是太清楚。"邱老大道。
"我昨晚上听一个朋友说,洪朝先开发房地产,在一块坟地问题上遇到麻烦了,所以请了一位大师看风水,以毒攻毒解决了那件事,我当时觉得好奇,就打算来看看这大师是何方神圣,今天在义安观走一遭才反应过来,原来玄一大师就是令尊。"我说。
"哈哈,所以你现在明白了?"邱老大恍然大悟。
"当然,看来你是想结交洪朝先。"我笑道。
"只可惜没那么容易,我以后在城东区的发展还得靠你呢,和洪朝先只是一时生意上的往来。"邱老大说。
我笑着点点头,和邱老大告别,我跟他说的话半真半假。
正所谓细微之处见真章,倘若说谎,必然漏洞百出,让人起疑心;倘若知无不言,对方又觉得这实话背后还有实话;这样藏一半露一半,藏起来的一半让对方稍加思索就能感悟出来,他就会觉得在智商上碾压了你,也就把你的真话假话都当作了实话来理解。
我不关心邱老大和洪朝先有什么来往,今天来见小老道,更多的是想看看在邱老大幕后指挥的人什么样,自然也有欧若拉那档子事。
车里栓柱懊恼的说:"苏哥,都怨俺让你输钱了。"
我从车坐下掏出卫生纸递个他擦血,苦笑道:"这怎么能怪你,在他们地盘上,咱们要是赢了还能出去吗,输了平了,无论老四还是邱老大都要赔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栓柱气愤的说:"那帮孙子不讲究,看我马上要赢了就报警。"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没事,明眼人都能看出胜负,虽然输钱了,也没人敢小瞧咱们。"
回到城东区,我好说歹说送栓柱去医院做了个CT,果不其然,轻微脑震荡,这家伙太能忍了,换成我早休克了,给他办了住院手续,大夫给配上药把点滴打上。
我躺在另一张床上,想起了今天去见的小老道,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他捻着山羊胡须的情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随即我又想到后来出面的**,那小子没对我说谎,他真的在义安观做保安,而且是老四的什么亲戚。我心道这个秘密关系不能得罪,勒索我点钱就认了,哪怕他提供不了邱老大的大动作,日后万一我落在那些人手里,至少还有条活路的希望。
在病床上,我迷迷糊糊睡到晚上九点来钟,栓柱老乡来探病才将我吵醒,我大吹特吹栓柱今天的英勇表现,聊了一会这才离开医院。
我的车在斜街停着,正打算顺道去夜佳人看一眼,却在公交站牌下看到了韩雪莹的身影。
韩雪莹戴着遮脸的墨镜,低着头从一辆酒红色宝马X6上下来,急匆匆的去夜佳人上班。
我心里一阵犯嘀咕,天太黑,没看清X6的车牌,那辆车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