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从卦象上看,赵先生是潜龙在渊,这个劫能度过去,将会是一飞冲天,富贵终身。"小老道捋着胡须,用唯物主义辩证法忽悠我这个唯物主义者,仔细一想,这话确实适合我,又适合任何人,尤其是潜龙在渊几个字,我想没人不爱听,又没人不在生活中遇到劫难。
我玩味的看着他跟我故弄玄虚,我最大的劫难就是你啊,我的哥。
这时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放在大腿上一看,是栓柱的电话,我皱了一下眉头,难道邱老大发现了?
我将准备好的两千块红包放在桌上,起身说:"多谢玄一大师指点迷津。"
小老道欠着身子看了我脸一眼,道:"赵先生眉毛里有痣?此乃情缘宫,你这辈子恐怕克妻比较严重,子女缘浅,犯天煞孤星。"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了小芸和欧若拉,她们都因为我堕过胎,难道小老道真会看相,这么想着我觉得是我太狭隘偏激了,总把人家当煞笔,可他要没点真本事,道观里的香火也不会这么旺盛。
"大师,那我...要注定孤独终老,是这意思吗?"我咽了口唾沫问。
"不错,除非能遇到一个能克得住你的女人,才能化解你的情缘煞。"小老道捻须道。
"什么叫克得住我的女人?"我身边哪个女人能克得住我?卧槽,该不会是芭芭拉吧,反正我看着她就打怵,想起她脑瓜仁都疼。
"赵先生,缘分到了,你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我看你今天的气色,近日就会有一场小劫..."小老道掐了掐手指,嘴里念念叨叨,睁开眼道:"三天之内,如果赵先生遇到过不去的坎,方可来找我,你现在心不诚,多说无益,请先会吧,下一位。"
一个青衣小道士进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木讷的离开厢房。
"苏哥,小老道说啥没有?"栓柱看我出来戴着大墨镜迎上来。
"没..."我摇摇头,看着他苦笑道:"小老道啊小老道,他还真有点道,就几句话差点把我忽悠瘸了,他说我三天之内会遇到一劫,如果准了,再来找他破灾。对了,你震我什么事?"
"苏哥,不用三天,现在就遇到麻烦了。"栓柱苦笑道。
"出什么事了?"我吓了一跳,心道小老道不会是把我认出来了吧,不然他怎么知道我有劫。
"刚才俺去车里拿水,发现车胎让人家给扎了。"栓柱道。
"不用着急,就算邱老大知道我们来义安观,也说明不了什么,我们走。"我和栓柱走出道观下了山。
看到车胎瘪下去的面包车,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叫***?说实话,我上初中时这种小把戏都玩腻了,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开的是给酒吧送货的面包车。
不远处就有"加水、补胎"的铁皮房修理铺,我在这看车,栓柱过去叫人,不一会儿他在修理铺路口给我打电话:"苏哥,太坑人了!修车的说了,里外胎都得换。"
"多少钱?"我问道。
"八千!"栓柱说。
"八千还修个屁了,你让他给咱们八千,这辆车直接给他了。"
我才反应过来,邱老大怎么可能做这种幼稚的小动作,八成就是修理铺的人欺生。嘉市人和上海人有的一拼,心胸狭隘,有欺生的陋习,假如你去理发店剪头,用普通话交流,对方就会"酸逼拉臭"的问你是不是外地人、来嘉市干什么,你告诉他,我来**妈,他立马就老实了,嘴巴贱,但是怂,嘉市本地人,我闭着眼睛能打仨,真不吹。
栓柱挂了电话跟老板说了什么,就往回走,我注意到他身后出来五六个社会小青年,虽然没带凶器,看着来者不善。
我冲栓柱使了个眼色,栓柱没回头走到车旁,压低了声音说:"苏哥,弄他们不?"
"别乱来,这毕竟是邱老大的地盘,这些小痞子估计也是道上的。"我和栓柱从车里把扳手拿出来,表面上做出修车的姿态,用来防身。
几个歪瓜裂枣的混混奇形怪状来到我们身后,我从车身反光看去,原来带着攻击性武器,花里胡哨的牛仔裤上挂着一尺多长的金属链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小饰品,有一个混混解下链子,一头拴着橘子那么大的铁疙瘩,表情非常轻蔑的看着我们检查轮胎。
"嘉B,不是市里的车牌,不知道这里是新义安专用停车位吗?"一个带头的刺哄哄的说。
"我们来义安观看香,本来没打算站脚,只不过车胎让人扎了,刚才打电话叫拖车了,马上就走。"我拎着扳手站起来说。
"人可以走,车留下。"那个刺头说。
"找麻烦是吗?俺知道车胎是你们扎的,这俺们都忍了,别你娘的得寸进尺。"栓柱骂道。
"卧槽,这从哪冒出来个农民工?我找麻烦?你说对了,我就是找麻烦,不服是不?"刺头脸色一变道。
栓柱想要动手,我摆了摆手,不想节外生枝,瞥了他们一眼:"那你们说怎么办?"
"停车呢,一分钟十块,你们停了两个小时,就收一千吧,现在车坏了还要继续停车,起步价就得一百块钱一分钟了。"刺头说完,小痞子们哄然大笑起来。
我本来想花个千八百破财消灾,一看他们存心找茬,心里顿时恼火起来,"草泥马的,车送你们了!"
我开口一骂栓柱都愣了一下,今天幸亏把栓柱带来了,不然我自己也没这底气,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俩抡起扳手就招呼上去,这种械斗就看谁先下手谁更狠,我一扳手就搂在那个刺头脸上,刺头顿时嗷的一声尖叫,鼻子和嘴**的皮开肉绽,当时就失去反应能力了。
我都想好后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完人拿上***就跑,这辆破面包车连五千块钱都不值,大修厂报废的有的是,何况现在还被人扎了四根车胎。
栓柱更猛,他怕那两个混混把铁链子掏出来,抓起一个混混的脑袋直接撞进车窗里,我们俩三下五除二放倒了几个小杂碎。
正当我和栓柱准备开溜时,通往义安观的石板路上冲下来一堆人,"住手!"
我们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地上几个头破血流的混混畏惧的喊了一声:"四哥!"
一听是四哥,我就知道带头的人是邱老大七兄弟中的老四。
正当我琢磨怎么收场时,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前些天**勒索我和他合作时,确实说过他有一个亲戚在新义安管事,没想到是老四,相当黑帮里的堂主。
**看到我后明显也是一愣,皱了皱眉头,在老四耳边嘀咕了两句。
"原来是苏老板,听说王天宇你们连黑龙都搞死了,混的可以啊。"老四一边说着话一边走来,我发现这人居然只有一只耳朵,另一只留下一个皱巴巴恶心的疤痕。
"没想到四哥居然认识我,不好意思伤了你手下,我今天来拜访玄一大师,这几个痞子把我车胎扎了。"我看着他说。
老四身后的混混个个义愤填膺,老四倒是平静,伸手拦着,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动手,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拉开单练。
**穿着一身天蓝色保安制服,看了我一眼,皮带里别着聚乙烯棍子,转头说:"没事的都散了,别把警察招来。"
"谁不服?"老四问他那些手下,他这么说无非是表现出大混混不想欺负我这个'小孩';。
"我!"
"我不服!"
都是群血气方刚的青年,谁会服我们,不过真正的单挑,只要体格不差太多,大家都半斤八两。
"二炮,你来!"老四挑了半天,揪出一个狠角色出来。
单挑我肯定照栓柱差远了,我一百三十斤,他一百七八十斤,能是一个重量级吗。
所以栓柱毫不示弱的对我说:"苏哥,你在一边看着就行,俺弄不死他!"
那个五大三粗的二炮和栓柱来到山根的停车位空地上,拉开架势,老四将那群混混赶走,都远远的看着。
此时一辆陆地巡洋舰缓缓停在路边,随着车窗摇下,邱老大有些吃惊的看着我:"苏老板?你怎么在这?"
我苦笑看着老四那边:"这得问问他了。"
邱老大知道我和老四发生冲突,视线落在单挑的两个人身上,笑道:"苏老板看好谁啊?"
我想了想说:"不好说,这俩体格都够棒的。"
邱老大道:"没意思,这样吧苏老板,咱们玩点彩头怎么样?"
这婊子养的,不愧是靠做庄家发财,这也能赌。
"我买二炮十万!"邱老大爬上巡洋舰的车顶喊道。
邱老大喊完,周围的混混保安甚至还有游客都尖叫起来,同时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我也没法示弱,栓柱还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岂能让他掉价,只好也喊道:"我买栓柱十万!"
"两败俱伤我通杀,哈哈,大哥!"老四瘸着一只耳朵,痞气哄哄的走过来和邱老大打招呼。
"老四,你不地道啊,明知道苏老板是我朋友,怎么还为难他们?"邱老大假惺惺的说。
"我刚才还真不认识这是谁,让毛子那几个愣头青把苏老板车胎扎了。"老四笑道。
邱老大假仗义挥挥手,叫来那两个头破血流的混混,道:"把车胎补上,下次看清楚!"
"知道了,大哥!"那几个小刺头去开车,把我们面包车拉进了修车铺。
义安观在西山脚下,此刻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暖烘烘洒在巡洋舰上,山脚下单挑的两人处在阴凉处,平添了几分打擂台的热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