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春暖花开,欧若拉在美女公寓精心调理好身子,她还想去北京继续上演员培训班,我不放心,去找姜浩讨论了一下,他说还是在经纪公司混比较好,只要一部戏的配角跑好了,一样火的大红大紫,某冰冰这辈子演什么戏了,包装炒作为先。
现如今酒吧日进斗金,照这样发展下去,偿还银行贷款指日可待,我没指望欧若拉干出一番事业,甚至可以说是不希望,她的钱够她用度,过得开心点比什么不强。
周末晚上,我刚忙完开场,接到爱丽丝的电话,我以为她也在酒吧里,接起电话后,那边就传来嘤嘤啼啼的哭声。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来医院吧,出大事了。"爱丽丝恍惚说道。
"谁出事了?"
"还能有谁..."
我赶到医院时,爱丽丝正在监护室外焦急等候,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她怎么了?"我急忙过去问道。
"海洛因注射过量,她朋友给我打电话,我去她房子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在,就报了120..."爱丽丝形容憔悴的说。
"卧槽!还注射啊!"我知道那个冰毒啊什么的,注射要比K粉严重很多。
"她怎么这样!家里破破烂烂,满地的针头,脸白的...比欧若拉那次还惨,我看她遭罪那样,都不想管她,就这样死了算了,省得祸害人!"
此刻抢救室的门开了,戴口罩的医生走出来,我和爱丽丝赶紧过去询问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
我了解医院的套路,连忙说:"大夫,我是病人的表哥,什么事我能做得了主,您说吧。"
"万幸啊,女孩儿静脉注射量过大,好在送医院比较及时,现在抢救回来了,不过还要做血样检查。"
我办理住院手续时,公安局就来人了,市缉毒科的,队长姓李。
"根据刑罚第三百五十四条,最高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公安机关管辖的刑事案件追诉标准,对于有收容他人吸毒,聚众吸毒,注射毒品的情形者,应该由检察院申诉,公安机关配合调查,向法院提起诉讼。"
我被带走调查情况,在检察院门口,我一下车,正好碰见徐伟民从一辆轿车上探出脑袋,目光直视过来,冲我喊道:"哟,这不是苏总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还认识老子,硬着头皮笑道:"徐检察长你好啊。"
徐伟民招呼缉毒科的李队,询问完因由后,提供了一些莫须有的线索,我是夜场经理,芭芭拉还是我们场子的公关人员,她吸毒和场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原话是:"夜场是滋生犯罪的温床,苏总一定要配合检察院和公安机关的调查取证。"
我心里暗道,好啊,下次草你老婆的时候,也帮你取个证。
由于这王八犊子从中作梗,我被收容在检察院,缉毒科的便衣去我们场子摸底。
一夜过去了。
缉毒科并未查到我们场子涉案证据,又请来芭芭拉的房东大妈。
芭芭拉租房的那层楼都是房东的,均为无职业的社会盲流,打架斗殴、吸毒喝酒、泡马子,经常晚上出去鬼混,或是去楼下网吧通宵,也从未正经做过饭,顿顿外卖肯德基,房东每个星期收拾房子,都能卖出高达几十块钱的大可乐瓶。
而和芭芭拉同居的两个女孩,是某网咖的网管,外地人,蹲过拘留所,当芭芭拉注射毒品过量后,这两个女孩已经畏罪潜逃。
缉毒科又带人去出租的楼房查房,那些不务正业的社会小青年或是真不吸毒,或是接到了风声,早就变成了乖乖儿,一问三不知。
我抽身后,赶紧找曹局托关系,聚众吸毒,如果是主谋,将会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期间,芭芭拉醒了,暂时办理取保候审,由公安机关的陪床,一天后被公安局拘役。
欧若拉还在横店影视城跑龙套,她接到这个消息后,赶忙回到嘉市。
同一座城市,同一伙姐妹,欧若拉已经整整四个月没见过芭芭拉了。
隔着探监房的大玻璃。
芭芭拉瘦了,下巴更尖了,眼睛却更大了,穿着那叫病人服还叫号子服,她纤弱的身躯简直像个晾衣架。
没有美瞳,没有雅诗兰黛,没有香奈儿和爱马仕,没有了时髦和贵气...芭芭拉洗尽铅华,孑然一身。
你说,她都混成这德行了,眼神里居然流露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斗争精神!
欧若拉握着对讲机,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芭芭拉表情却很麻木,她都快成他妈得道高僧了,站在月球上俯视我们劳苦大众,也没有说话。
爱丽丝拍了拍欧若拉的肩膀,拿过对讲机,哽咽了一下说:"等着吧,明天就能出来了,欠抽你两个大耳光子。"
芭芭拉舔着干干的嘴唇,微微一笑。
突然,芭芭拉把脸凑到玻璃前,隔着玻璃"啵"了一个动作。
我和欧若拉都愣了,不禁打了个寒颤,疯了疯了。
做完这个挑衅动作后,芭芭拉转过头跟她的监管员打立正,转身离开。
这一刻,我隐隐有些后悔为芭芭拉跑关系,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她想出来报复社会!
我们去主管部门,警察问交罚款还是蹲拘留,欧若拉平静的说:"交罚款。"
其实,罚款才三千块钱。
芭芭拉不搭理欧若拉,欧若拉就不搭理我。
我们去芭芭拉的出租房,打开门,默不作声的收拾她的东西。
天知道芭芭拉这两个月怎么过来的,她连个方便面都不会煮,干嚼,她那些包包一个不见了,估计是卖了,尼玛的,好几十万买的,估计也就是地摊价卖的。
我正想去安慰欧若拉,她毫无征兆的一个耳光就朝我打来,把正在喝矿泉水的爱丽丝打得一哆嗦,水顺着脖子流下来。
"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一直都知道她在嘉市,为什么不告诉我!"欧若拉红着眼睛质问道。
"行了行了,她自己作死,怪得了谁,这事我也知道,哎哎,你别打我啊,别看你老公在这,你们俩未必是我对手。"爱丽丝打圆场过来拉架。
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看着她说:"你那几天刚从加拿大回来,身体又不好,告诉你有什么用,无非是多一个人担心。"
欧若拉擦着眼泪说:"你是怕她打扰你的生活吧?"
欧若拉一语命中我的自私,确实,这事我不能骗自己,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了,有完没完,还嫌不够闹心吗。"爱丽丝松开欧若拉,倚着窗户继续喝她的水。
"苏北,你要是能接受的话,我想照顾芭芭拉,把她接到我们的房子里,这段时间,我也不去拍戏了,一直等她恢复正常。你要是不接受...我带她出去租房子。"欧若拉平静的说。
"那以后呢,养她一辈子?"我问。
"走一步看一步,对对,我们俩还有伴,可以一起进军娱乐圈。"欧若拉勉强挤出笑脸说。
"怪不得人家说你和芭芭拉是百合,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这话是我心里说的,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爱丽丝笑着说:"那行,我给她们打电话,大家凑点钱..."
欧若拉打断她的话,说:"不用不用,家里多双筷子而已,正好我也累了,好好陪陪她。"
你陪她,谁陪我?我断然没有欧若拉她们之间的感情,我考虑的是我刚有起色的生活,别被那女妖精毁掉。
下午,我和欧若拉回中港城的出租房,又是一番大扫除,归置出一间客房,粉色的暖色调,四万块钱的床垫,一万多的夏凉被!
欧若拉花钱手丫子特别大,苹果笔记本,Paid一堆玩物,零食饮料都摆好,心灵鸡汤的书籍,她能想到的,都替芭芭拉办好了。
我们在阳台上,养了八只珍珠雀,可爱归可爱,朝气归朝气,那鸟拉屎挺臭的。
四条小鱼,两只小乌龟。
盆栽,吊兰。
芭芭拉的卧室放了一盆价值五千块的竹子,用矿泉水瓶盛自来水,放在窗前接受日月精华,以供竹子养料之用。
欧若拉笑着跟我解释说:"芭芭拉每天起床就能看见竹子,每一节都是积极向上的。"
芭芭拉以前就足以让人头疼,现在吸毒后,恐怕人格分裂,欧若拉用温暖去融化那块寒冰,牺牲的是我们的快乐。对此,我感到胃疼,还泛酸水。
晚上吃完饭,我和欧若拉平静的搂在被窝里,她跟我说了无数芭芭拉的好,比如年初在北京,她感冒,芭芭拉从台湾飞到北京,一般人能做到吗。
因为欧若拉在加拿大流产了,回来后一直调养,我们俩还真没做过爱。
欧若拉可能是为了奖励我吧,也可能是想到明天以后又要和芭芭拉同居,和我温柔的做了一次。
"老公,你相信报应吗?"欧若拉躺在我怀里小声说。
"相信。去年芭芭拉往你水里面下毒,今年她自己就染上毒瘾了,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别这么说她,她心里不痛快,就让她折腾,折腾累了,总会回来的。"
一夜如酥的春雨。
第二天,我们去公安局保释芭芭拉,办完手续后,芭芭拉换上衣服,木讷的坐在人家台阶上,欧若拉脱下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芭芭拉恢复了昔日笑容,说:"谢谢你欧若拉宝贝儿。"